“玖玖的太陽是富有創意的，所以她的太陽不圓。這是錯嗎？當然不是，這恰恰體現了玖玖不同於彆人的思維。”
“這個太陽，這周邊的幾條線，就像太陽升起時溫潤的日光，照射在每一個人的心房。”
希臨川鄭重地看著她：
“玖玖，你畫的太陽給了我無儘的靈感，你真的很棒。你要一直畫下去！”
玖玖疑惑地揉了揉臉蛋，有點可惜地說：
“可是老師，我畫的不是太陽啊。”
希臨川：！！！？？？？？
“我要畫狗狗追著太陽跑，可我剛畫完狗狗。”
小胖團有點委屈：“我畫的跟狗狗一點也不像嗎？”
希臨川調整心態趕緊安慰：“像！很像！剛才是老師沒看清！玖玖你畫得真的很棒！！！”
這純屬胡說八道的鬼話，不會真的有人相信吧？
希臨川自己說出來都有點不相信。
但..
玖玖開心地點了點小腦闊：
“好的老師！我以後會努力畫畫的！”
小胖團看著希臨川離去的身影，忽然覺得，這個老師好像也挺好的？
還誇她畫畫好看！
是個好老師。
回到台上的希臨川心累。
終於熬到下課，他趕緊回了辦公室。
學校裡認識他的人不多，辦公室大多數人都單純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畫畫老師。
如果不關注畫畫這個圈子，很少有人知道他。
有少數幾個知道他的人隔著幾個位置跟他點頭打招呼，他們知道希臨川低調，除了一開始會激動地談論他，現在也很少討論關於他的一切。
希臨川就像是一個普通人，淹沒在一眾教師裡。
下了大課間，他去教室找尋玖玖的蹤影。
希臨川迫切地需要跟玖玖搞好關係，幼兒園裡到處都是攝像頭，他隻能把小崽崽忽悠到學校外麵去。
如果不是父母私自把自己的畫拿去拍賣，也不會被唐綺懷那個女人拿到手。
想到唐綺懷，希臨川心裡一陣惡心。
怎麼會有人對一個小孩抱有如此大的惡意。
可他一邊惡心，一邊卻助紂為虐。
希臨川知道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對玖玖有同情，但那副能讓他事業更進一步的畫，才是對他最有利的東西。
***
大課間，玖玖被尹清淮拉著去操場玩。
玖玖坐在秋千上，讓尹清淮推她。
小肉手緊緊抓住秋千繩子。
但尹清淮力氣小，推了好幾次，玖玖也隻是小幅度的晃悠，正愁苦著，看到希臨川走了過來。
尹清淮用力地跟他招手：“老師，來為玖玖蕩秋千！”
秋千很大，玖玖和尹清淮兩個人一起坐在上麵。
“準備好了嗎。”希臨川問。
“好啦！”兩道稚嫩的小奶音。
希臨川稍稍推動秋千繩，兩個小家夥在秋千上蕩來蕩去，咯咯咯咯笑得不停。
溫潤的陽光落到玖玖臉上。
小胖團笑得很燦爛。
希臨川握著秋千的手緊了緊。
玩了許久，玖玖笑累了才跟尹清淮一起回了教室。
兩個小崽崽走之前，禮貌地希臨川道謝：
“謝謝老師。”
“不客氣。”
陽光下，兩個小崽崽互相拉著對方的衣袖向前走。
背影拉得很長。
希臨川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開心嗎？”
“開心！秋千好玩，我回家後要哥哥給我買秋千！”
“我今天忽然覺得，畫畫老師好好。”
“對，他今天還誇我畫畫好看，還幫我們蕩秋千，我決定不討厭他了。”
小胖團慢吞吞走路的樣子像個呆呆的企鵝。
尹清淮打了一下她的丸子頭就跑，小崽崽炸毛似地捂住頭發追了幾步，幾秒之後氣喘籲籲蹲在地上，公主的尊嚴讓她不能就這麼簡單結束。
小胖團大聲朝尹清淮的方向喊：
“哥哥，你頭發明天就掉光光！變禿頭！”
希臨川站在後麵看著他們鬨，想笑又笑不出口。
好消息是：
玖玖對他的態度好了一點。
壞消息也是：
玖玖對他的態度好了一點。
**
下午有一節數學課，一節語文課。
都是玖玖的死亡課程。
唐祁為了讓尹清淮小霸王照顧他，讓玖玖來到了中班。
彆人的小朋友都知道7+8等於幾的時候，玖玖還在扳著手指算：3+3等於...
疑惑地撓撓鼻子。
這麼難的問題，她不會。
幾秒之後，傅湛在旁邊小聲說：“6。”
玖玖驚訝地轉過頭。
“填6。”
“哦哦哦，好好好，馬上填。”反應過來的玖玖立馬用筆，歪歪扭扭寫了個6。
好，下一個4+1..
又拿出自己的小手，陷入了跟剛才一樣的疑惑困境中。
傅湛：...
算了，他幫她最後一次。
“5。”
玖玖歪歪扭扭寫了個5後，然後狗腿子似地看著傅湛。
幾秒後，小胖團毫不心虛地把本子遞給傅湛。
“哥哥，都不會寫！”說得理直氣壯。
傅湛：“自己寫。”
“不要！哥哥寫得快。”
“你幾秒鐘就寫完了，玖玖要寫好久的。”
“哥哥，要珍惜時間，玖玖不想把短暫的生命放在數學題上。”
說完，疲憊地趴在桌子上。
“哥哥，我好累。”
傅湛見小家夥這麼疲憊，算了。
幼兒園弱智數學題，少做一次不會怎麼樣。
傅湛認命拿起那個數學本，填滿答案。
一分鐘後，把本子丟給玖玖。
玖玖立馬精神小夥地坐起來。
腰不酸，腿不痛，全身輕鬆！
“哥哥，你超棒。”
傅湛：....
原來現在的小朋友，都是演技派。
****
放學前，王靈老師把玖玖叫到辦公室。
看著眼前軟軟糯糯的玖玖，她一臉姨母笑。
“玖玖啊，現在學校裡有一個投票活動。投票的第一名可以得到“十好學生”的稱號，還能獲得十朵小紅花。這是一個全校的活動，中班大班的學生都會參與，活動已經開始了8天，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說到這有些愧疚地摸摸玖玖的頭。
“上周五老師工作太忙，忘記告訴你這件事了。”
“投票鏈接我已經發給了你的哥哥，玖玖回去後跟他們說一說。”
玖玖聽到有小紅花的時候精神振奮。
小紅花在小孩子眼中就是“棒”的代名詞。
十朵小紅花，該有多棒啊！
“對了玖玖，因為你是網上的名人，想為你投票的人當然很多。但你這次能不能就讓哥哥們在朋友圈裡發一發，不要鬨到外麵去了。”
主要是這實在是一個不需要網友們幫忙的活動，為了十朵小紅花，他們學校也擔不起那千萬網友的參與度啊。
玖玖點頭，小奶音脆脆的：
“老師我知道，投票差太多其他小朋友會不開心的！”
小孩子都愛比較，看著彆人比自己高那麼多，當然不開心。
小胖團很理解。
說完開開心心跑出去了，臨走前，還跟畫畫老師希臨川說了聲再見。
王靈笑了笑，有些感慨：“玖玖很有禮貌，而且很乖。”
希臨川打字的手稍楞：
“嗯。”
***
唐祁過來接的她。
玖玖很興奮地說了那個投票活動。
“哥哥不要投太多啦。比其他小朋友多一點點就好了。”
小胖團既想拿到十朵小紅花，又想照顧其他小朋友脆弱的心靈。
唐祁理解。
回家後把鏈接發到“哥哥們”群裡。
【唐祁：玖玖學校的投票比賽，明天最後一天，玖玖想拿第一名，但又不想超過其他小朋友太多。】
幾位哥哥想了想，這樣隻好發朋友圈了。
當晚，不少人看到了幾條奇奇怪怪的朋友圈，它們大多隻存活了五分鐘。
【唐祁：點擊鏈接，投一下189的號玖玖。注意一下：玖玖想拿第一名，但不想票數太多。】
【唐旭：戳鏈接，我家玖玖189號，她不想我發微博，所以各位老鐵們，咱們低調一點。】
【尹深：玖玖189號。隻有十個人有機會投，投了點讚，超過十個人自覺不許投】
【容時：189號，謝謝。】
【唐溫書：玖玖第一次參加投票活動，投一下189號，超過第二名五票就彆投了。】
幾位哥哥等了幾分鐘後刪了朋友圈。
看到玖玖票數以極緩慢的速度上漲時，滿意地睡了。
這樣既可以幫玖玖拿到第一名，又不會超過其他小朋友太多。
很穩。
第二天，玖玖起床。
吃早餐的空擋她忽然想起昨晚的投票。
“哥哥哥哥，我多少名啦。”
唐旭不在，另外四位裝作沒聽到的繼續吃飯。
玖玖擔心地問：“哥哥，玖玖不會倒數吧。”
想想也有可能？
其他小朋友都投了這麼久，她卻才開始。
小胖團委屈地把頭埋在大臉碗裡吃飯。
唐祁無聲地示意唐溫書。
唐溫書:...
為什麼這種事都要我來....
他強打精神拍了拍玖玖的背，一邊打開手機。
“玖玖，你是第一名！”
“真的嗎？！”
小胖團激動地從唐溫書手裡搶過手機。
翻翻翻，終於翻到了自己的臉。
看了一眼投票數。
100萬。
其他小朋友：5000。
小腦海裡隻有兩個字：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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