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結夏眼瞳亮晶晶的,被人群的熱烈所感染,也變得激動了起來,他舉著手牌,跟他們一起喊著:“全國冠軍!立海大!”
幸村精市披著隊服的外套,難得不笑了,鳶紫色的眼瞳裡是銳利逼人的鋒芒,就好像他的信念從來都如此堅定,未曾動搖過。
他率領著立海大的正選隊伍,站到了牧之騰國中的對麵,“立海大附屬中學,全員八人到齊!”
牧之騰國中的部長今田朝生掃視過一遍立海大的正選隊伍,眼中流露出訝異的神色,問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們沒有一個粉頭發的正選嗎?”
幸村精市怔了一下,沒來得及回答,便被賽場的廣播聲打斷了。
“全國中學生網球男子團體賽總決賽,兵庫牧之騰學院國中對戰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現在開始!請雙方參賽選手敬禮!”
“第一場比賽為第二雙打,牧之騰宏瀨、竹下對戰立海大柳、仁王,請雙方參賽選手入場!”
直到坐在了教練席上,幸村都還在皺著眉頭思考著今田朝生的問話,其實在聽到“粉頭發”這個關鍵詞的時候,我妻結夏的身影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隻是他無法理解,今田朝生為什麼會將結夏
認成他們的正選。
畢竟,第一,結夏沒有在立海大過往的比賽記錄裡出過場,第二,神奈川和兵庫,一個在關東,一個在關西,相距近千裡,結夏不可能跟牧之騰有什麼聯係。
幸村知道,結夏有時候會做出一些略顯瘋狂的可愛舉動,不過再怎麼樣,特地跑到關西去牧之騰踢館也太過了。
雖然這樣想著,但幸村的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的預感,隻是比賽馬上開始,他也隻能先行放下了。
然而,他的預感應驗了。
跟牧之騰國中的比賽中,不論是哪一個正選都感受到了,牧之騰的正選們怪怪的,很不對勁。
不是太強了,而是太弱了。
像是完全喪失了鬥誌一般,又或是留下了什麼心理陰影,分明是在奮力比賽的,卻又在可以拚一把的關頭輕而易舉地放棄了。
這是全國大賽的決賽現場。
不能全力以赴的選手,就像被拴住了翅膀的鷹,即便有著尖銳的喙和鋒利的爪,卻失去支撐著它捕捉獵物的核心,隻能在茫然之中慢慢死去。
第一個比完的柳蓮二一下賽場,就拿出了他的筆記本在不停翻看著。
“蓮二,”幸村淡淡問道,“牧之騰的正選有這麼弱嗎?”
“不可能,”柳蓮二翻到了牧之騰選手的資料頁,褐色的眼瞳微微睜開,冷靜地分析著,“根據我的數據顯示,他們在今天的比賽中甚至沒能發揮出以往80%的水準來。”
“雖然我有信心,根據目前的布置,我們有87.65%的概率能勝過牧之騰,拿到冠軍獎杯,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贏得太輕鬆了,跟資料不符。”
柳蓮二合上了筆記本,朝幸村精市搖了搖頭,“我的數據已經過時了,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我沒能掌握的變故。”
他平靜說道:“隻是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對立海大而言,是好,還是壞。”
幸村凝視著牧之騰一片沉悶頹喪的氛圍,冷靜地說,“不能在比賽前管理好自己身心狀態的對手,真令人失望。”
這時候,他已經隱隱猜測到結夏做了些什麼,卻下意識地偏幫著結夏。
賽前不許跟外人比賽,這應當是每一個網球部都有設立的規定,而且網球比賽是有來有往的比賽,不可能任誰強求就能進行。
牧之騰既然選擇了要跟結夏進行比賽,那麼就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來。
這不是結夏的錯。
不止是雙打二,接下來的雙打一是毛利壽三郎與丸井文太的組合,因為默契不夠,略顯艱難些,但同樣獲勝了,單打三由幸村精市出場,更是輕鬆愜意的一分未丟。
隻要是競技,隻要是比賽,就總有頹喪的敗者與得意的勝者。
當舊日的王者被斬落劍下,那麼必然會有新的王者登基!
當幸村精市拿下最後一分時,立海大的聲援隊伍陡然爆發出一陣浪潮般熱烈洶湧的歡呼聲!
“全國冠軍立海大!全國冠軍立海大!全國冠軍立海大!!”
我妻結夏站在人群中間,玻璃糖般的粉紅眼瞳癡癡地注視著賽場中央耀眼奪目的幸村精市,帶著小酒窩的臉龐上是心滿意足的可愛笑容,他略微張了張嘴,聲音被淹沒在歡呼聲裡。
‘恭喜你,小幸。’
幸村精市若有所感地回過頭來,從小一起長大的默契感,讓他一眼就從人群裡認出了穿著立海大聲援隊羽織的我妻結夏。
我妻結夏的臉上是那樣心滿意足、閃閃發光的神情,兩頰泛起了激動的紅暈,正奮力朝著他揮手,正如每一次比賽獲勝時那樣。
他的手上還舉著“立海大必勝!”的手牌。
幸村精市的心不由自主地融化了,他自決賽開始便一直冷硬著的神情也隨之一起融化,露出了那樣猶如夏花般燦爛的笑容來,碎光落在他的發梢,暈開了一片暖色。
月刊記者下意識地哢擦一聲,捕捉到了幸村精市這一瞬間飛揚的神采。
他在回顧底片時,也不由得感歎著。
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