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2)

家裡的空房間有很多,平時的時候我妻結夏也有進行定期的清潔,網球部的八個人留宿,安排兩人一間房是綽綽有餘的。

家裡準備的被褥不夠是一個問題,不過幸村家與我妻家這麼近,去拿來幾床被褥不成問題。

因為大家都還沒有吃晚飯,所以我妻結夏簡單做了些意麵,給大家墊墊肚子,這期間,其他人就將被褥鋪上就可以了。

高強度地打了一整天的遊戲,感覺比平時打網球還要更加疲憊,在簡單洗漱以後,大家很快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入睡了。

但柳生比呂士卻有些難以入眠,一是長年累月的生物鐘被打亂了,二則是他也並不習慣在彆人家留宿。

不過,平時根本看不出來,原來我妻君的家庭條件很不錯。

他看得出來,這棟彆墅的價值不菲,設計和裝潢也花費巨大,一些擺件和裝飾畫都是名家出品,沒有一定的人脈和渠道難以買到。

但與之相對的是,所有的這些裝飾都是多年前流行的風格了,在現在看來略顯過時。

柳生比呂士的出身不差,他的父親在神奈川的一所私人醫院裡擔任內科醫生,薪酬收入很可觀,因此他才能培養起打高爾夫球的這個愛好。

要知道,作為貴族運動的高爾夫球花費很高,光是繳納高爾夫球場的使用費,每年就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了,普通的中學生根本支付不起這筆費用,能堅持下去的更是寥寥無幾。

就連體育社團向來很強勢的立海大附屬中學也因為高爾夫球部的部員人數過少,不得不考慮取消這個社團,將耗費大筆經費維護的草場投入到其他用途之上。

柳生也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仁王雅治的邀請,被他說服,半途轉入到網球部的。

剛入部的新人總是處在默默觀察的時期。

幸村、真田、柳自然不必說,即使不是網球部的成員,也對他們巨頭的名聲有所聽聞。

其餘幾個跟自己同齡的二年級正選,也都是在一年級就展露過頭角的網球選手,每個人的網球都帶著獨一無二的風格,柳生看過他們進行的練習賽,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自己還遠遠比不上他們。

一年級生中,最值得注意的人,就是我妻結夏和切原赤也了。

這兩人是分立不同的兩個極端。

切原赤也雖然外表凶惡,網球風格也異常暴力,但是跟他熟悉起來以後,很容易就能發現,切原是個徹徹底底、性格單純的熱血笨蛋,柳生跟仁王換過幾次裝去騙人,隻有切原次次都上當,完全就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溪。

而我妻結夏卻是看似清澈實則卻讓人琢磨不透的大海。

一開始,柳生比呂士也覺得我妻結夏是個陽光燦爛、親切又好接近的後輩。

他總是一張笑臉,又是個乖乖聽話的優等生,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找他幫忙都不會拒絕,網球實力強大,甚至能在天才雲集的立海大網球部搶下一席正選位置,但與此同時,又沒有

天才常有的傲慢,無論是枯燥的基礎訓練還是立海大的日常加訓,都毫無怨言、一絲不苟地去完成。

從任何方麵來看,都是個完美無缺、會讓人心生好感的後輩。

但是,柳生比呂士是個不折不扣的推理迷,對某些常人注意不到的細節也格外關注,他喜歡從那些看似無用的細節裡分析出巨量的信息量。

很快,柳生比呂士就發現了我妻結夏的虛偽。

或許這樣說有些不恰當,隻不過,當他真正意識到我妻結夏的本質時,第一時間出現在他腦海裡的、便是這個詞語。

明明並不是真得感到開心,但當彆人感謝他時,為了讓人感到這聲謝謝是有意義的,也能表現出毫無瑕疵的開心樣子。

明明對老師沒有絲毫的尊重可言,但當彆人都這樣做的時候,為了不讓人感到突兀,於是便成為了最標準的優等生。

明明很厭煩那些占用了幸村休息時間的事務,但那樣陰鬱的情緒被他消化以後,便呈現出積極樂觀地幫忙解決麻煩的行為來,以討喜的表象來掩蓋自己真實的想法。

掩飾著真實的自我,扮演出無可挑剔的完美人設,權衡著利弊、以最有益的方式生存下去,這就是我妻結夏。

——是個表裡不一的麻煩後輩。

認清楚這一點後,柳生比呂士也有意識地減少了跟我妻結夏的接觸。

對於他而言,不必要的麻煩儘可能減少就好了。

作為二年級才剛剛開始接觸網球的新手,隻要把一門心思都放在網球上就好。

不過,這次切原組織的遊戲會,也讓他對我妻結夏稍稍改觀了。

至少在遊戲通關的那一刻,他眼中那樣閃閃發光的情緒並不是假的,讓人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我妻結夏對於立海大網球部的愛,絕對不弱於任何一個人。

立海大的網球部,還真是怪胎們的集合地啊。

柳生比呂士注視著陌生的天花板,越發睡不著了。

他記得我妻結夏有說過,冰箱裡有牛奶來著。

去喝杯熱牛奶助眠好了。

跟他同一間房的仁王已經睡熟了,平日裡十分熱愛惡作劇的人,到了夜晚反倒像個乖寶寶,甚至會把雙手交搭放在腹部,睡姿十分標準。

柳生比呂士小心翼翼地下床,沒有開燈,儘量動作輕一點,免得驚動搭檔。

他們的房間在二層的最左邊,而下樓的樓梯安置在另一頭,柳生比呂士必須穿過整條走廊才能下樓。

也是因此,他看見了整條漆黑的走廊上,有一扇緊閉著的門下透出微弱的光。

那並不是我妻結夏給他們安排的住宿房間。

因此,柳生猜測,大概就是我妻結夏還沒睡,在這間房間裡待著,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下樓熱牛奶的時候,柳生猶豫了一下,給我妻結夏也多熱了一杯。

用廚房裡自帶的托盤盛放好了牛奶,他端上了樓,敲響了那間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