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1 / 2)

“——怎麼可能吃得下這麼多?”

幸村精市扶額,看著我妻結夏亮晶晶的粉紅眸子,又不忍心說出責怪的話來。

他最後還是叫來了隔壁病房的許多小孩子們,給他們分著吃了。

我妻結夏的手藝實在不錯,做出來的蜂蜜檸檬連不愛吃酸的孩子都忍不住多吃了兩片,餘下的蜂蜜泡了一整壺的蜂蜜水,也很快就給分完了。

“說起來,結夏你今天過來得很早,比賽很順利嗎?”

“啊,那個啊……”我妻結夏想起不戰而敗的東京銀華中學,欲言又止,“算是很順利吧……”

“哦?”幸村精市一看我妻結夏吞吞吐吐的樣子,就提起了興趣,“看來有我不知道的有趣事情發生了。”

我妻結夏想了想,組織了下語言,“其實也沒有什麼啦,對方根本沒有來,遲到十五分鐘之後,裁判就判了我們獲勝,說實話,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憑借幸村精市對部裡大家的了解,他一下就想象出了當時大家的表情,他肯定的說,“弦一郎肯定是副黑雲壓頂的神情。”

他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細細地描述了,“因為賽前鼓勁給大家打氣打太過了而生出的一點點尷尬,‘對手竟然在這麼重要的比賽中遲到,真是太鬆懈了’——這樣想著而自己生悶氣,因為比賽提前結束而不得不趕緊想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因為慌張,所以臉色不由自主地緊繃嚴肅起來。”

我妻結夏一想到當時沉默寡言、神情嚴肅的弦一郎心裡竟然是這麼想的,噗嗤一聲就被逗笑了,“好可愛的弦一郎。”

“弦一郎本來就是這麼可愛的性格。”幸村精市感歎道,“隻不過沒有想到上國中之後,弦一郎竟然會長成這幅不可愛的模樣。”

他又看了看我妻結夏,正值發育期而顯得身材纖瘦的少年托著臉困惑地看著他,細細軟軟的長發披散著,被彆到耳後去,那雙大而圓潤的眼瞳也隨著骨架張開而顯出了多情似無情的桃花樣,長長的眼睫直撲撲地戳著,投下一片小扇子般的陰影,與眼下淡淡的烏青相襯,尤其給他增添了份懨懨的冷漠氣息。

即便是笑著,也更多帶著嘲諷般的意味。

幸村憂愁地歎了口氣。

自己的幼馴染,一個兩個,怎麼都長成了生人勿近的模樣。

在病房裡跟幸村精市說了會話,我妻結夏拿起熱水壺準備去外麵的飲水間接點水回來,他打開病房門,朝飲水間走去,前麵的走廊拐角處剛好走出來兩個同樣穿著網球隊服的人來。

一個穿著青學隊服,一個穿著冰帝隊服,手上還都包裹著繃帶。

我妻結夏想起來,今天關東大賽的首戰,貌似青學就跟冰帝對上了,這樣一想,事情就一目了然了。

打比賽打到兩敗俱傷嗎?

對麵也是一怔愣,那個剃著棕色平頭的青學正選一怔愣,猶猶豫豫地喃喃著,“立海大的……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兩個。”我妻結夏輕柔地、慢吞吞地說道,“擋住路了。”

自從幸村生病以後,他對於明明有著健康身體、卻不加愛惜的人就很看不順眼,並非是生氣——那是隻有麵對關心的人才會產生的情緒,而是嫉妒。

嫉妒著那些健康的人可以肆意浪費著自己的身體,嫉妒著那些明明沒有才能的人卻能擁有小幸渴望的健康。

他的心中像是燃燒著一座鍋爐,永不止歇地沸騰著嫉妒鐵水,在眼瞳中凝成鐵一般烏黑冰冷的惡意,猝不及防對上時,總會讓人被驟然刺痛。

冰帝的樺地木愣愣地後退一步,聽話地讓開了路。

青學的隆在沒有拿起網球拍時,也是個溫吞的老好人,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往旁邊站了站。

我妻結夏去接了壺水,回來的時候,那兩人還在原地等,剛巧青學的龍崎教練從醫生的診療室提著膏藥走了出來,看到我妻結夏之後也是一怔愣。

“我妻結夏?”

不管怎樣,在明麵上看,我妻結夏向來是老師眼中完美的優等生,尊重老師、尊重長輩,因此他停下了腳步,出於禮貌,問了聲好,“龍崎教練,您好。”

在當今的國中網球界,資曆最老的教練,龍崎堇應當算作其中之一,她培養出來的越前南次郎更是當今日本最出名的網球選手。

不論如何,她都值得這一句敬語問好。

龍崎教練恍然,“原來幸村也在這家病院,麻煩你代我問好吧。”

雖然是遠在神奈川的學校,但作為全國冠軍的立海大一直備受關注,所以當初幸村入院以後,她也從其他的教練那裡得到了消息。

不得不說,真是天妒英才,令人惋惜。

還那麼年輕的孩子,就患上了這種病,今後的網球生涯頓時蒙上了一層迷霧,否則的話,那孩子的才能或許還在手塚之上。

“多謝教練,我會轉達的。”

我妻結夏禮貌地一點頭,也就轉身回病房了。

他走路的儀態很端正,脊背挺直,脖頸空懸,像是永不會被磨難擊垮的武士般堅定。

立海大果然不能小覷,不管是天才備出的這一屆,還是新星閃爍的下一屆。

河村隆有些疑惑,“‘幸村也在這家病院’……這是什麼意思?立海大的部長也受傷了嗎?”

冠軍學校的部長,他自然知道是叫什麼名字的,不過他的消息很滯後,還不知道幸村是因病住院的。

“立海大的部長幸村精市,去年患上了一種名叫格林-巴利綜合征的疾病,不得不入院治療。”龍崎教練說道,這也是她從立海大附屬中學的老師那裡聽來的,“如果不能痊愈的話,他今後再也拿不起網球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