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不久之前。
首陽山上。
鴻鈞心念一動, 踏入了首陽山。
在首陽山的最高峰, 斷崖那裡的確算是個不錯的地方。
視野開闊，此處便已經在八景宮的範圍內了，不管怎麼樣, 自從紫霄宮引領洪荒風潮之後，反正老子的審美依舊是比較簡單。
當然，是簡單，不是樸素。
樸素是不可能樸素的, 這輩子都是不可能樸素的。
就老子的身家, 拿到洪荒上去，能比得過的都不多。
甚至很多一族之寶加起來也不如老子一個人的身家。
作為有一個煉丹的愛好，號稱洪荒煉丹一道的祖師, 老子也完全擔得住這個名頭。
各種五花八門的東西, 什麼都有。
從原材料，到各種丹藥。
低端、中端、高端、極品各式各樣。
隻要不怕死, 怎麼吃都沒事。
如果真的天賦非常的話，那真的就靠著丹藥可能直接從地仙，一路直接到達太乙金仙的地步。
直接跨過天仙、真仙、玄仙、金仙、太乙玄仙五個個境界，直接往上來，畢竟就那些丹藥而言倒是絕對夠了。
隻不過這個隻是在理論上來說的。
就現實情況而言，直接一步到位這種情況, 彆說跨過四個境界這種開掛行為了，就是直接從地仙一躍到天仙，這個過程中就已經需要不小的機緣了, 畢竟境界這種東西，絕對不止是法力夠了，就能直接一路吃丹藥吃上去的。
眾所周知，一旦境界真的上去了，那麼就很多東西接合來看，法力也就不是最重要的東西了。
就算是從頭再來，也一樣是如此。
有這個心思，還不如花費個幾百上千年慢慢修回去的，畢竟在漫長的壽命之中，時間是最不值錢的。
所以至今也沒有什麼人敢這麼來。
隻有心願意這麼走這條路的，迄今為止還真沒有那東西能夠讓其嘗試的。
不論是老子所煉製的丹藥，又或者是洪荒是有名的靈根，皆是如此，並沒有什麼不同。
前者是老子煉製的，就連八景宮都上不去。
至於老子的善屍太上老君那邊，那更是直接在三十三層天上，三清一人分一個的那種。
而且那到底是聖人的善屍，雖說緊緊是個準聖後期，但是也足夠吊打絕大多數了。
能夠到達這個境界的，整個洪荒上都是有數的。
再者是洪荒之上的各種靈根，有名有姓的那都是洪荒大能的。
若真的是沒能耐，早就被殺人奪寶，如今沒這麼個人了。
至於洪荒大能們看不上的那些東西，洪荒之中可不僅僅隻有洪荒大能，這個金字塔形狀，可是無限放大的。
當然了，洪荒也是極大的。
漏網之魚也是很多，至於是什麼樣的魚，就算是個魚苗，那也叫個魚不是？
而這個魚對於比其更小的蝦米，卻已經是足夠足夠了。
當然也就是這個程度上，給蝦米消化卻是已經夠了。
由此靈氣步入仙途。
不得不說，人族到是有不少這樣的傳說。
這也就是自身的奇遇了。
當然了，其實這個也是有一定風險的。
就像老子的那對理論上可直升的丹藥一樣，不怕死就直接吃。
隻不過，就是可能性不高罷了。
相比較人族的聚集地，洪荒之中更多的荒山野林中，出現的這種東西的可能性若是真的有人算算就會發現，其實幾率比人族大得多。
當然了，就這種走上修仙一途的，老子作為人教教主，人族之中從某種角度來說，能夠走上修仙一途的都能算作他的門人。
畢竟人族能夠修煉的功法都是老子傳下去的。
眾所周知，就人族的那幾十年的而言，不同於妖族自動自覺的強化壽命，隻要開了靈智好好修煉，那個壽命就幾乎就算是沒有儘頭了的那種。
彆說苟一秒了，隻要沒有外力，永遠這麼苟下去都沒問題。
隻不過沒人能和老子扯這個關係罷了。
而且扯也沒人會認。
首陽山上，取太陽的第一縷光輝照耀之山。
就此地而言，首陽山的確是此地最高的山峰，至少站在山巔之上，一眼望去是這樣。
至於這個是不是真的第一縷陽光所照耀之地，那就是自由心證了。
而且也不過就是個名字。
叫真金的裡麵說不準還是白銀呢。
站在山崖之上，雲海目入眼簾。
對於旁邊不遠處那個一門心思認準了捏泥巴的孩子，鴻鈞自然是知道的。
其實，鴻鈞作為眾聖之師，最初對於從池塘裡麵撈出來的這個實驗性往外扔，扔出去之後，就直接被靈珠子給撿了，就這種速度隻能說……
鴻鈞是真的沒想到。
靈珠子那個手，也真的不知道到底是紅是黑。
更沒有想到的是……
竟然送到了老子這邊，玄都直接收為了弟子，老子第一反應也完全沒有拒絕，還覺得資質還不錯。
也是，就這，上輩子祖巫，資質能不好麼？
然後鴻鈞偶爾往這邊看一眼強良也就是如今的天蓬，便會發現——
老子如今倒是不容易啊。
這麼看來，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咳咳。
絕對不是他惡趣味。
天蓬的確挺有意思的，上輩子的東西其實已經洗的差不多了。
至於現在的那點遺留……
不要注意那麼多細節。
反正基本記憶是乾淨了。
對於這一點，鴻鈞還是很是堅信的。
對於鴻鈞的突然出現，天蓬倒是也是接受良好。
說什麼聽什麼，隨即直接跑著就奔著老子所在的地方而去。
鴻鈞也不著急。
抬手一揮那個首陽山日拋的石桌便出現在這裡。
手指一攪動，原本有些平靜的雲海霎時間如同大海一般波濤洶湧，如同海潮一般，顯出驚濤駭浪，蓬勃而上。
連綿不斷，源源不絕。
首陽山也好像是海中小島一般，被這大海包圍纏繞而上。
鴻鈞坐在石凳之上，抬手一撈，手中便是一朵雲彩，久久不散。
此刻，老子聽了天蓬的話急急忙忙趕過來。
“拜見師尊。”
聞言，鴻鈞點了點頭。
對於通天嘛，如今被人這麼坑，雖然看戲也挺好，但是好歹也是自己徒弟。
就這麼放著任其被人欺負吧，好像也不太好。
而且……
先不說就這麼拖下去封神榜到底什麼時候能完事還是次要的，因為鴻鈞不在乎，在乎的那個是闡截兩教和昊天瑤池他們。
主要的是，如今魔氣肆意，如果猜得不錯，魔界之中八成就是有人要見縫插針。
這要是繼續下去，真的招來了魔族，那就不好了。
這東西道魔相輔相生，一進來那八成就切不掉了。
雖然他如今已經以身合道，算是和天道一體，成為了天道的代言人，但是還是那句話，鴻鈞可以是天道，但是鴻鈞是天道化身，但是天道不是鴻鈞。
鴻鈞也不是一個工具人，私心這東西也是有的。
比如說當年，比如說現在。
聖人死不了，所以他不想出手。
元始和通天都是他的弟子算內鬥，他也不是很想出手。雖然裡麵夾雜了天道送的徒弟，還是準備撈一把就走的。
emmm……
雖然以後這兩個便宜徒弟有伏羲在背後搞事絕對會出現大坑，不過如今既然想要對這件事情出手，那索性順便幫一把也是沒什麼。
至於來尋老子，便是也因為如此。
封神榜這東西的確是天道大勢，剛打起來就按頭和平這種事情顯然不太好，而且他這一按頭，那邊封神榜就湊不夠了。
鴻鈞當然不可能就這個時機出手。
那麼老子就是一個很好的助手了。
用不著死到封神榜溢出一大堆的狀態，也不至於截教直接被準提等人給擄走一大批，整個截教打了一仗後，直接就沒了。
倒是可以讓老子前去及時止損。
一切差不多的時候，他就直接按頭和平。
待到鴻鈞把這些事情說出口後。
也順便說了些其他的東西。
比如說——
闡教之中的一些事宜。
至於怎麼做，那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通天的弟子參差不齊，家大業大，這種濫竽充數的也能抓出來一大把，但是作為親傳弟子，還真一個都沒有那種能夠主動叛門的。
當然了，換個方麵來說，也可能是境遇不同。
畢竟元始的那幫弟子都被三霄給削廢了。
直接從天上到地上，摔的極狠。
從某種角度來說，收弟子，收太多好像也是無用。
絕大多數止步於師生關係，到也是可以了。
紫霄宮中“三千”客，真說是徒弟，排除掉天道送的那種，正在準備叛門的不算，總共就五個，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此刻，老子聽的是麵色鐵青。
西方那兩個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闡教截教都不落！
一個正麵，一個暗地裡的謀劃。
不過眼下卻不是對付那兩個人的好時機。
而且看師尊這個態度，他甚至有些聽得出來是默許的。
鴻鈞讓老子所做的同樣也就是隻有一件事情，及時止損。
待到鴻鈞說完，老子當即告退，直接前往了界牌關所在地。
速度倒也是極快。
此刻天蓬護住自己的那點泥巴，跟防賊似的。尤其是老子離開後。
恨不得就把那點泥巴塞到懷裡了。
當然下一刻就直接撒著腳丫跑了。
小孩心性顯現十足。
鴻鈞不由得想著，要不，找時間再往洪荒上扔幾個？
嗯……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當然，以上便是老子視角中完全不知道的事情了。
......
此時此刻。
眾人散去後。
老子倒是沒直接回首陽山。
想了想去，索性去了一趟金鼇島。
此時此刻，碧遊宮大門緊閉。
多寶站在大殿之中，和通天大致的稟告了一下數目後，老子步入大殿之中。
通天抬眼望去。
當時情況緊急，很多細講之事，如今倒是有這個時間了。
之事不知道通天還想不想聽了。
不過這件事情是當時通天提的，要不是因為這個，他就回去了。
通天見到老子出現在此，當然也是清楚是什麼事情。
多寶有些微微蹙眉，隨即轉身退一步打算離開，不過卻不成想被通天留住“多寶，你就在此地，不用走。”
“是。”隨即多寶直接安靜的站在一旁，站姿挺直，卻也跟不存在似的，仿佛一個透明人。
“大哥，你之前沒來的及跟說的，現在跟我說吧。”通天一身黑色流雲紋長袍，金線在袖口處留下一道痕跡，在最外，最終成了星星點點。
通天手中青萍劍顯現，隨即直接抬手一擲，直接插在柱子上，整個柱子直接穿透而過，隻不過在劍柄的位置卡住了。
“聖人不死不滅，的確誅仙劍陣非四聖不可破，但是萬仙陣是可破的，隻要都死光了，那萬仙陣就破了。”
“我相信這個道理你是懂得的。”
“誅仙四劍魔氣四溢，師尊必定會出手，這個倒是已經得到了證實。我未騙你。”老子道。
“我知道。”如果他真的不信，他不會做出這個決定。
更不會讓老子拿了他的劍，甚至後來他自己抽出了萬仙陣的力量源頭。
對於魔氣和鴻鈞，通天也是始料未及。
隨即老子對通天開始從頭說起。
“師尊來尋我，便直接告訴了我界牌關下魔氣四溢的事情……”
……
……
良久。
通天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也不知道是自嘲還是嘲笑旁人，開口道“西方那兩個還真的厲害，兩麵都要抓，兩麵都要硬。”
“左右是怎麼也虧不到他們。”
“大哥，有些時候我還真佩服這兩個，你看見縫插針，無往不利多厲害？隻不過若沒有那個罪魁禍首，引狼入室，怕是也不會有今天之局麵。”通天開口道。
“隻是如今，卻是不好出手了。”通天攤開手掌有些惋惜道。
聞言，老子挑眉道“那東西是用來騙你的，你都吃到肚子裡麵了，還信？”
“師尊說的，怎麼可能是假的。”通天對於鴻鈞的話可是很是信任的說到。
老子直接錯破通天虛假的泡沫道“那就是假的，師尊編出來騙你們的。”
“等等，那大哥你怎麼知道？”
“師尊說的。”
“……”通天。
隻見通天直接身形一動打算出去。
隨即老子見狀，當即趕忙說到“你去作甚？！”
“去看看能不能把我弟子找個方向帶回來。”通天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是不是忘了師尊說什麼了？”
“我當然記得，勿要生事，我如今怎麼會生事呢？大哥你多心了。”通天攤手道。
“我告訴你是為了讓你背地捅刀，這種時候你再折騰，不管這種事情是真是“假”，你是覺得師尊能信你麼？假的也能讓你成了真的。”老子頓了頓，隨即繼續道“你現在要是想搞事，彆說是真心假意，隻要你敢出手，師尊那裡怎麼會放過你。”
“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了。”
聞言，通天望向老子，心中不由得又一種不好的感覺，隻是仍舊問道“什麼主意？”
老子目光微微一撇，看向站在不遠處那個站的挺直的多寶，隻是相比較不久之前，眼下的多寶眼中倒是多了些情緒，一切交雜在一起，來回纏繞，層層疊疊，待到老子看過來，多寶便是一眼就捕捉到了。
通天順著老子的目光看過去。
“大哥，你是說……多寶？”
“如今西方教如此，叛門的闡教弟子，被擄去的截教弟子，還有原本就累積下來的弟子們，西方是不是要大興說不準，但是西方教必然是大興了。”
“闡教如今二代弟子沒剩下幾個，三代弟子們上封神榜的倒也不少。而截教，我就不必多說了。待到封神之事結束之後，那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再者，你的那群弟子，被擄去的可是不少。”
鴻鈞說的話，如今倒是誰也沒忘，老子也是一樣但是不代表這件事情就真真的就這麼過去的。
準提和接引作為如今作為這件事情最大的挑事精，功成身退，撈了一大筆戰爭財，還沒沾半點因果。
“你的意思是？”通天。
“讓多寶前去，分化西方教，分其氣運，還可以補貼截教，殺人不見血。就算他心中如何，麵上還需要幫你數錢，至於為何是多寶，你門下，也就多寶有這個能耐和心機了。”老子這話也是的確是實話實說。
闡教上下，能管這麼大的根本不是通天，而是多寶。
通天就一甩手掌櫃，管殺不管埋。
除了多寶之外，其實金靈也可以，畢竟常年也算是被拉來乾活習慣了，隻是如今……
金靈在這種情況先不說如今走沒走得出來，但是就以如今金靈受傷正在修養，就已經不應該是金靈去了。
他的意思顯然不是什麼為了給西方教輸送老弱病殘，若是如此，先不說旁的，就說主要目的就就完不成，至少在短時間內不行。
而如果在短時間內不行，那這件事情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趕不上大興之基，又何必去此一遭。
故而這個人選，也就隻剩下多寶一個人。
“通天，你意如何？”
“不行！”通天一口回絕道，“我的弟子怎麼會讓出去？！更何況是跟著那廝，我斷然不會讓多寶有這麼一行！”
聞言，老子也不多言。
意見是他提的，至於怎麼做，如何行，這種事情到底還是看通天自己的意思，老子索性也不多言。
這種事情也不需要強求。
如今已經成了這幅樣子，至於彆的路，那就是日後之事了。
“也罷。既然你不願那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隻是如今截教已然成了這幅樣子，未免以後再弄這麼一出，最好還是收斂一些，至少……收徒這東西，最好還是看看品性。”老子其實更想一針見血的直接把這種事情說明白了，但是眼下顯然不是什麼好時機，畢竟……
就現在的情況，說多了那就帶著些不一樣的意味了。
通天指不定就誤會了。
現在正是通天容易想多的時候，差不多就行了。
老子對於這個還是心理有譜的。
至於這些事情，以後再提也來得及。
就如今這種事情，他作為兩人的兄長，有些話，實在也沒法多說，因為說多那就成為對麵說好話了。
老子心下歎息一聲，隨即打算離開離開碧遊宮。
“既是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通天，你若有事，隨時可來八景宮尋我。”老子看著通天開口道。
“等等！”這個動靜顯然並非是來自於通天。
此刻這個聲音來源正是多寶。
通天現在突然感覺有點後悔，還不如讓多寶出去呢，本打算讓多寶也聽一下這件事情，畢竟作為截教大弟子，這種事情也沒必要瞞著，也算是給其解惑了……
不過現在看來，留個什麼留？
留來留去，留成禍。
眼下，通天跟沒聽見似的，直接開口道“好的，大哥我知道了，不過下個月咱們也得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結束呢，你先回首陽山吧。”
老子目光看向通天，隨即目光瞄了眼多寶，眼睛之中仿佛直接寫上了——
你確定？
通天：我確定！大哥你快點走吧！
老子：哦。
兩邊腦回路在一個平行線上，溝通起來也是很簡單的，多年兄弟，這點東西怎麼會看不出來。
隨即老子直接就走出大殿之後，消失不見。
聖人的速度，不得不說，就是快。
雖然和鴻鈞不一樣。
但是鴻鈞那就不是普通的聖人，直接高出一大層來。
一直以來都是，就現在的他們都比不過很久之前鴻鈞展示出來的力量。
em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