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李陳氏已經可以下床,與原主丈夫這一支未出五服的一位三大爺,立刻帶著五服內的本家族人代表上門。
“七侄媳婦,你既然已經好了,這成傑的後事,也是時候該要好生準備起來了,這家裡雖然就剩下你們婆媳兩個婦道人家,不過有我們這些自家族人在,可以先過繼個男丁到成傑名下,為他當孝子,定能幫你將他的後事辦得風風光光的。”
真正開口後,陳鳳琪稍作適應,就能根據原主的記憶,說出當地的話,此刻聽到這位李三爺話,她滿臉不悅的回道。
“三大爺說得這是什麼話?咋能這麼咒我家成傑呢,哦,你們大概還不知道,我這趟出去,之所以回來得這麼快,是因為我在鄰縣得到消息,說是有位府城過來的大戶人家,當日也正好路過出事路段。”
“有人看到,他們救走一個年輕書生,根據那形容,我發現那正是我家傑兒,大悲大喜的刺激之下,我才有些承受不住,回來又病了這幾天。”
那一副發自內心的欣喜模樣,絕對不像是剛剛喪子的反應,李三爺目露精光的看著陳鳳琪。
“侄媳婦這話可當真?”
陳鳳琪一副理所當然的反應。
“當然能當真,這種事還能有假?就是不知道成傑的傷,現在恢複得怎麼樣了,能不能趕上這次的府試,那鞏縣的何大老爺,可真是好人哪。”
“可惜我去的時候,人家已經祭完祖離開了,要不然,我就能將成傑接回家,這次的考試錯過了也不要緊,重要的人要平安。”
看她說得煞有介事的模樣,李家族人頓時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可是其他人不知道,李三爺卻因早年的經曆,知道鞏縣的確有個姓何的大戶人家。
那何家嫡支是京裡的大官,分支族人跟著沾光,也都顯赫不已,那何家在鞏縣說話,比鞏縣的父母官都管用。
在他看來,以李陳氏活了大半輩子,這回才首次出縣的見識,絕對沒能力編出這麼一段話,所以李三爺雙手撐著拐杖,笑容滿麵的回道。
“這可真是祖宗保佑,希望成傑能早日康複,早點回來,免得我們這些親人掛念。”
陳鳳琪滿臉慶幸的順口接過話道。
“可不是,幸虧成傑這次命大,是被何大老爺那樣的富裕人家給救了,要不然,就憑成傑受的那傷,把家裡的這點家底都給賣了,也不知道能不能……”
說到這裡,仿佛察覺到自己失言,陳鳳琪立刻咽下未儘之言。
李三爺聞言,頓時目光淩厲的問道。
“侄媳婦這是有什麼隱情瞞著我們嗎?”
陳鳳琪這才難掩懊惱的回道。
“沒什麼,因為怕大家擔心,我才沒說,三大爺既然問起來,那我也就實不相瞞,其實我在聽說這件事後,還是不大敢確認,就去鞏縣縣城最好的藥館打聽了一下。”
“在那確認何大老爺救下的書生確實是成傑的同時,我還聽到他們說,成傑受傷特彆嚴重,雖然經過他們那裡最好的大夫治療,現在已經性命無憂,卻耗用了許多名貴藥材,就算是賣了家裡的這些地,都不一定能還上那些藥錢,所以我這心裡正愁著呢,到時候……”
沒等陳鳳琪將話說完,李三爺就已經迅速接過話道。
“到時候,我們一定要讓成傑好好感謝人家,記住人家的大恩大德,好了,既然侄媳婦的身體沒有大礙,也知道了成傑那孩子的消息,我們就放心多了,時候不早了,家裡都還有一大攤子事,我們就先走了。”
陳鳳琪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想要開口挽留,原本已經約定好了,要將自家孩子過繼到李成傑名下的那家人,也有些心有不甘,卻因看到李三爺臉色不好,隻的咽下未儘之言。
看到這群人氣勢洶洶的上門,江燕娘心裡就一直很忐忑,卻在陳鳳琪的吩咐下,沒有出來應酬這些人,直到那些人離開,才麵帶擔憂的走出來。
“娘,這種話,恐怕隻能打發他們一時,等到過段時間,見到相公還沒回來,他們可能還是會打主意,再加上我這腹中孩兒,也不知是男是女,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陳鳳琪不以為意的回道。
“不管是男是女,你隻管安心養好身子就行,不用擔心這麼多,我既然能打發他們一時,給眼前爭取到時間,以後就能打發他們一世,讓他們一點都占不到我們的便宜,這群無能的蠢貨,隻知道不勞而獲的盯著彆人的東西,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