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鳳琪歎了口氣道。
“這件事真要說起來,也怨不得皇上會動怒,畢竟他們做得實在太沒分寸,吃相太難看了些,可是老身一直反複的翻看國法律文,發現裡麵明文寫著,敢有違法之舉,天子與庶人當同罪。”
說到這裡,陳鳳琪的神情變得格外嚴肅,擲地有聲的說道。
“如此一來,皇上身為天子,理當以身作則,做出表率才行,否則,戶部如何有底氣向其他人征稅?而稅收,乃是關係到國之本的大事,所以皇上是一定要交這個稅的,敢不奉公守法,照章辦事,老身我可不依。”
安常煦知道,這是他祖母又在借機幫他搭台子,心中感激不已,卻麵帶慚愧之色的起身施禮道。
“是孫兒不該與戶部計較稅收一事,忘了自己的身份,孫兒慚愧,還請祖母恕罪。”
陳鳳琪點點頭道。
“嗯,知錯能改就好,以後你可要記住了?”
安常煦趕緊應下,羅冷輔則在看到陳鳳琪特意翻到的那些條令上,看到上麵白紙黑字的寫著的內容,足以證明對方所言不虛,心中頓時焦慮不已,有些懊惱自己太過心急,沒將這事提交到朝堂上廷議。
現在他一人身單勢薄,有些話,以他的身份又不便明言,遇上這位特彆喜歡跟人擺事實講道理,拿各種聖賢理論與律法條文依據的陳太尊,讓他沒有還手之力。
有些事,現在大張旗鼓的開始做,肯定容易生事,所以陳鳳琪絕口不提其他人,隻要求皇上要以身作則的交稅,就可以為他們接下來的全麵收稅計劃開個好頭。
在這個大半優質資源都被掌握在那些豪門勢力手中的大環境下,開國太/祖為穩定朝綱,拉攏朝野上下的各派勢力,給出的一些優厚寬容的政策,可謂是肥了碩鼠,損了國庫。
要不是因為有能耐撈錢,成王府也不至於在養出那樣一支私軍的同時,仍被抄沒百萬兩之巨的家底。
多年過去,當初說得臨時給的一些優惠政策,早已成為那些權貴之類的利益既得者們,都認為自己更所應當該享有的特/權。
即便在屢經修訂的國法律令上,始終寫著相應的條例,也能被直接無視,估計在那些人看來,那些條例都是用來糊弄普通人的而已。
羅次輔掙紮了兩下,都無果而終後,隻得無奈告退,安常煦早沒了因聽說今天的拍賣所得,將會被已經蹲守在裡的戶部收稅而生出的怒意。
“奶,又連累您了。”
陳鳳琪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道。
“本就是我想做的事,就算被那些人記恨,我也不冤,不過這事肯定不算完,接下來肯定還有層出不窮的試探與勸阻,你隻需表現出因為戶部盯上了你,不得不按律交稅,並沒有要求旁人也要交稅的態度就行。”
安常煦點頭的同時,有些擔憂的回道。
“要是他們因此而覺得的軟弱可欺怎麼辦?”
“隻要他們在本職工作上,也能做到像戶部某些儘忠職守的人一樣,還能那些人一樣,為了國家利益,拋卻臉麵與下限,你任他們欺一下又何妨?”
安常煦聞言,深以為然的點頭道。
“奶說得對,隻要是為了大局,我就算是適當退讓些也應該。”
“關鍵在於你要拿捏好度,心中清楚對什麼人、什麼事退讓不虧,要是被人給糊弄著退讓,那可就要裡子麵子全丟了。”
安常煦認真記下的同時,皇家拍賣場的首場拍賣,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場內權貴與名流富商齊聚一堂,不管是持什麼價位的門票進場,所有人都能憑門標兌換到一枚帶有把柄的大對牌,遇上看中的心儀之物,都可以自由的舉牌報價。
所有上了拍賣台的物品,經過台上主持人的講解後,仿佛都變得身價倍增起來,以市價八成左右的價格起拍,往往都能被叫出市價一大截的價格。
這個結果讓坐在其中一間包間中的戶部官員們,都激動不已,每一件物品的價格塵埃落定後,就會趕緊記錄下來。
他們手上也有當初將那些東西分給皇上時的備案資料,可以當場算出每一件物品能賺取多少,確保沒有任何遺漏與錯誤。
與他們所在包間相鄰的包間中,趙小雪正好奇的問道。
“郡主,我看其他人都激動得很,不時的舉牌,二三樓的包間中,也都有人出手,我看您怎麼一直都很冷靜,不曾舉過牌呢?”
這實在有些不大像李常欣愛湊熱鬨,花錢容易上頭的風格,更何況先不說買不買的問題,時時舉牌與人競價的行為本身,也是一件讓人覺得很新奇、很刺激的全新玩法。
這也是件件都被順利拍賣出去的物品,基本都能嚴重溢價的原因,有些不差錢的人,在意的壓根不是某件物品,而是享受成功將競價對手壓下的感覺。
因為真實的原因,是她在知道這是她祖母為她哥出謀劃策做的生意後,就已經本能的意識到,這裡的玩法絕對是個大坑。
雖然她手上現在是還有些錢,但她很清楚,在這種坑麵前,有多少錢都不夠往裡麵扔的,最保險的辦法就是避之三尺,忍住想要玩的衝動 。
當然,隻要一想到那背後的真相,李常欣就連想要玩玩的衝動都沒有,可是這種大實話肯定不便對人實言。
“我要是舉牌了,沒人競價,必須得買下怎麼辦?剛從我哥那裡搬回那麼多,再多,我也沒地方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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