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船以後,即便專為水師建造的船廠尚在籌備中,衛山軍的水師訓練計劃也能正式提上日程,進行潛水、劃船以及船上戰鬥等訓練的同時,還能順便在海裡捕撈回更多的海貨。
吃不了的海貨,儘量製作成乾貨,讓衛山軍的庫房裝得的越來越滿,京中的陳鳳琪和安常煦也收到了李常欣給他們寄回的各中乾海貨。
“奶,我打算用您提供的那些的海鮮菜譜,開家海鮮酒樓,您覺得怎麼樣?”
雖然這些需要進行泡發後,才能吃乾海貨吃起來,大多都不如新鮮的海鮮味道鮮美,但是依舊很好吃。
他們若是開個價位較高,定位比較高檔,主打這些海貨的酒樓,應該能夠提升這些海貨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與價值,在帶動消費的同時,也能提升海貨的價格,為沿海百姓增加一些收入。
陳鳳琪知道他的想法,點點頭道。
“你可以嘗試一下,不過在此之前,你可以先在經濟條件較好的城市中,開設一些專門售賣這些乾海貨的店鋪,在沿海漁村直接設收購點,借此機會照顧安置一些退役將士。”
這樣一來,就能儘量避免那些漁民被壓價,肥了中間商現象出現,切實起到可以幫助沿海百姓增加收入的目的。
讓當地官府負責收購,也是一個辦法,但是官府中人成分複雜,低層官吏大多都當地人,是人都有私心,難保不會出現以權謀私的現象。
像這樣,由店鋪聘用的員工在下邊定點收購,若是做得不好,或是處事不公,可以直接解雇,更加簡單方便。
“好,我回頭就安排下去,等到這事成功後,常欣那邊也能借機會賺些零花錢,她和她手下的那些人,應該會更有乾勁。”
自打李常欣在京郊大營帶頭發展中地養殖後,安常煦就下令,讓各軍可以根據自家駐地的情況,在不耽誤正常訓練與輪值任務的情況下,適當發展一下不會侵害與影響到周圍百姓利益的副業。
相應副業的收入,除了需要向當地衙門上繳一部分土地使用費外,都歸各軍所有,可用來給各軍改善生活,根據個人貢獻發獎賞,讓將士們可以增加點收入等。
隻是賬目需要接受兵部與戶部的雙重審核,儘量防止貪汙與中飽私囊的現象出現。
最窮的定北軍,是此前縱然也有權享受這政策優惠,也沒什麼乾勁,依舊需要靠著朝廷撥發的軍資過日,吃不飽穿不暖,日子過得最差的一個軍。
直到李常欣去後,不僅帶著他們打敗大敵,還大力發展中植與養殖事業,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就變得財大氣粗的典型。
這也是朝臣對參與叛亂的衛山軍不僅沒有被裁撤,還將他們調防到的東南沿海的事,頗為反對的原因。
不管是留在東河府,還是遷防到其它區域,衛山軍那麼多人,還能發展一下副業,去了不管是中植還是養殖都發展不起來的沿海地帶,就隻能像之前的定北軍中般,因駐地周圍貧瘠,有政策照顧也發展不起來,完全需要依靠朝廷供養。
隻要他們能在內陸為海產品打開市場,衛山軍接下來發展副業的前景肯定是更為廣闊,能夠有機會在的訓練之餘借事業增加額外收入,對軍中將士而言,也是一個莫大的促進。
尤其是水下功夫訓練得越好,在海上捕撈的收獲肯定也會越多,這是一個良性循環。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朝臣們發現,繼樂陽郡主在定北軍時,皇上與南江書院合夥開羊毛紡織機械廠,帶頭開設羊毛紡織廠,組織商隊去北邊的蠻族,去大量采購羊毛、羊皮、牛皮等物資,與蠻族達成良好的通商合作關係後。
皇上又派人在全國各地開設海產乾貨店,明顯又是要幫沿海百姓,以及衛山軍提供增加收入機會的陣勢。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成功案例表明,皇上以商業手段幫助百姓,乃至駐軍解決收入問題的決定,非常奏效。
中正三、四年,安國中域三省的大半區域接連發生大旱,靠著朝廷近兩年在當地興修的水利,百姓的生活用水尚能勉強得到保障,可是地裡的莊稼卻麵臨連續兩年顆粒無收的狀況。
在靠著朝廷撥放的救濟糧勉強裹腹,才沒有像以往遇上洪災與旱災般,出現大批百姓被迫流離失所的情況下,衛山軍向受災地區捐贈大批的乾海貨,引起全國百姓震驚。
當內陸絕大多數的百姓都沒有失現肉自由的情況下,衛山軍以一己之力,讓中域三省的受災百姓吃上頓頓有魚肉的救濟糧,災後不僅沒有出現骨瘦如削的情況,還一個個麵色紅潤,身強體壯。
眾人在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衛山軍在一般漁船到達不了的區域,相繼捕撈回多條體格十分龐大的大魚。
因為那些大魚的口感不怎麼樣,衛山軍平時遇上了,隻要對方不主動襲擊他們,他們都懶得搭理,但是對正處受災中的百姓而言,絕對是既能活命,還能滋補身體的好東西。
中正四年夏季,當北方出現蝗災,在民間引起巨大恐慌與議論的時候,安常煦不僅堅持下令讓人燒火熏燒蝗蟲,還與陳鳳琪一起帶頭吃蝗蟲。
同時讓人從南方采購大批的鴨子,通過新修的官道,在短時間儘快運往北方,成功將那場讓人看著都忍不住感到心驚膽顫的蝗災消滅。
讓草原免遭一劫,也成功讓草原上的蠻族見識到安國的強大,主動歸化安國的蠻族大增。
中正五年,柱國公上奏請辭鎮國大將軍之位與柱國公之位,柱國公世子徐忠廷正式繼承柱國公之位。
徐景成打小在鎮南軍中長大,期間回京的次數屈指可數,這次隨祖父一起剛回京,聽到從宮中回來的祖父與父親帶回的消息,頓時大吃一驚。
“祖父,陛下這是何意?”
若是不信任他們徐家,就不會讓他父親去接掌征西軍,若是信任,卻又不按慣例,讓他父親執掌鎮南軍。
老柱國公雖已年邁蒼老,精神狀態卻很好,麵對小孫子的質疑,心情複雜,語氣卻很輕鬆的回道。
“這是好事,鎮南軍上百年來,一直由我們徐家執掌,讓我心憂不已,可是鎮南軍是我們徐家的立身之本,又放棄不得。”
“如今聖上願意打破舊例,將你父親派去執掌征西軍,還任由你的哥哥和你堂兄在定北軍中發展,對我們徐家的未來而言,是件好事。”
老柱國公夫人從旁笑吟吟的補充道。
“還有你妹妹景月,在衛山軍跟著樂陽郡主,這幾年做得也很不錯,這都是皇上對我們徐家足夠信重的表現,雖然離了鎮南軍,從感情上講,是有些遺憾,可是對我們徐家而言,這樣的安排,可謂是再好不過。”
聽到祖父祖母都這麼說,徐景成雖然心中感不舍,也沒有再多就此多說什麼,而是提起另一件事。
“既然祖父祖母都說這是好事,那肯定真是好事,不過父親,我哥去定北軍曆練的這幾年,立了不少功,現在也該回來了吧?”
本來麵帶笑色的新任柱國公聞言,頓時神情變得有些複雜,搖搖頭道。
“現在不是我讓不讓你哥回來的問題,是你哥自己來信說,他不打算回來了。”
徐景成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道。
“為什麼?他怎麼能不回來?母親雖然做了錯事,可是聖上與太尊聖明,並沒有因此而遷怒到我們這些子女身上啊。”
要是牽連到他們身上,也不會任由他哥在定北軍中在短短數年間,就憑功升為校尉,讓他們的妹妹跟在樂陽郡主身邊,現在也已經是百戶,隻要他們自己不作死,將來的前程無量。
老柱國公臉色沉重的歎了口氣後,接過話道。
“你哥就是因為聽說你母親所做錯事之後,才會下定決心不願再回來,他有他的顧慮,我與你祖母,還有你父親,都曾親自去信勸他,但他仍然堅持己見。”
為家族的未來與前程考慮,徐景年做此決定,的確是對的,也能從中看出,他在定北軍的這些年,確實被曆練出來了,不僅展現出自身的能力,心態也與從前明顯不同。
也正因此,他們這些長輩在為其感到欣慰之餘,還真心希望他能回京,在他父親繼任柱國公之位的同時,為他請封世子之位。
可是徐景年態度堅決的表示不願再回京,表示自己難堪大任,承擔不了柱國公府繼承人的位置,讓他們也感到無可奈何。
徐景成當然知道自家祖父既然這麼說,肯定不是虛言。
“等我去拜見過母親後,就起程去北疆,我要當麵問他為什麼不願回來。”
老柱國公夫人道。
“你去看看也好,你哥前兩天來信說,他馬上就要成親了,你應該還能趕得上。”
讓徐景成沒有想到的是,當他見到數年不見的母親後,不用去北疆親自問他哥,他自己就已經領會到他哥不願回來的原因。
文氏看到數年不見的小兒子,沒有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他的胳膊問道。
“景成,你回京了?你哥怎麼沒有一起過來?是不是你祖父……告老,讓你爹繼承國公之位了?”
聽到他母親心中最為惦念的,永遠隻有他哥和爵位,徐景成對此毫不意外,也早已心如止水,態度平靜的回道。
“我哥沒有一起回來,祖父請辭,聖上已經批奏,父親已經繼任柱國公之位。”
聽到長子沒有一起回來,文氏臉上的失望毫不掩飾,隨後又打起精神道。
“既然你爹已經繼任國公之位,我就該是國公夫人,我當初受人蒙蔽,才會做錯事,罰都罰了,這都過去四年了,也該讓我回府了吧。”
看著提起自己‘該是國公夫人’時,難掩興奮與激動的母親,徐景成還是忍不住為祖父、祖母感不到不值。
縱然他母親犯下差點連累全族的大罪,知道他要來莊上探望時,還會幫他細心準備東西,關心對方在莊上的生活可曾缺些什麼。
可是他這位素來自詡是書香名門閨秀,看不上行伍人家,甚至也看不上他這個不善於讀書,隻喜練武的母親,連問侯一聲家中長輩情況的心思都沒有。
“母親,您的世子夫人都已經被剝奪,何來國公夫人,隻是不管怎樣,你是父親的原配妻子,是我們母親的事實,誰都改變不了,所以您還是安心在莊子上住著吧。”
聽到小兒子的話,文氏頓時勃然大怒,抬手就想打對方耳光,隻是沒等她的手揮出去,徐景成就已經迅速退開。
“母親可能忘了,幾年不見,兒子已經長大,不會再任由母親隨意打罵。”
文氏氣到渾身發抖,用手指著小兒子怒斥道。
“你這個逆子,我可是你母親!”
這是文氏怎麼都想像不到的場景,她這小兒子打小就性子倔強,還活波好動,想讓他能安心的坐下讀書寫字,比什麼都難,所以她沒少打罵對方。
哪怕他隨公公去軍中後,每次回來,被她打罵的時候,也向來都是恭敬的站在那裡,絲毫不敢反抗,卻沒料到,這次再見,對方不僅敢反抗,還敢還嘴。
看著徐景成那平靜淡漠的神情,讓文氏深感丟臉之餘,再次施展出自己的壓箱底的本事,嚎啕大哭起來。
“我真是白生養了你這個逆子一場,你個不……”
徐景成乾脆利索的直接打斷對方的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