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什麼時候追姑娘不知道,也沒見他最近有什麼目標,但“追”刑炎確實追得挺歡。也就是華桐心大,而且男生之間沒那麼多敏感細膩的心思,不然心裡肯定要不舒服,這明顯就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咱倆密友的關係就這麼被彆人插足了。
然而華桐一個鐵當當的直男,沒心沒肺,秦放找刑炎玩了他就找彆的小團夥玩兒,完全不在意。
刑炎去圖書館的時候秦放也經常去,弄本閒書跟著看,順便給室友占個座。偶爾約場球,倆人去體育館痛痛快快打一輪,汗都出透。
甚至有天他從簡家回學校,還特意先去找刑炎,約了一起出去吃個飯他再回宿舍,見著人了才在想這是不是太折騰了。
在車上倆人原本都沒說話,紅燈停下的時候秦放突然看向刑炎,沉默了半天,然後一本正經地說了句:“……其實我真不是gay。”
刑炎讓他一句話給說得愣住,側過頭看他,半天才眨了眨眼道:“誰說你是gay?”
秦放自己都有點不自在,但也有點想笑,他也真笑了:“我就是覺得咱倆現在挺好的,我總找你,你再有點彆的想法什麼的……我怕你誤會。”
刑炎嘴角卷出個笑來,說:“……想多了。”
“我也感覺想得有點多,”紅燈過了,秦放啟車,說,“不知道怎麼就想到那兒了。”
秦放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到那兒的,莫名其妙突然就想到gay的問題,又莫名其妙想解釋一句。可能是他跟刑炎現在走得太近了怕刑炎誤會他有什麼想法。
但之前他跟華桐比這還近,他倆就從來沒想過gay不gay的事。秦放在心裡自嘲一笑,估計就是腦子抽了。
董茵的孩子出生是在一天清晨,秦放還睡著聽見手機一直震動,他摸過來眯著眼睛看了下屏幕,是簡沐陽。
“怎麼了陽陽?”秦放聲音還啞著,清了清嗓子。
“哥!”簡沐陽的聲音裡有著藏不住的小小雀躍,“咱們弟弟出生啦!”
秦放眼睛原本閉著的,聽了這話睜開了,問:“你媽媽還好吧?”
“挺好的!”簡沐陽還是開心,“但我還沒看到我媽媽,阿姨來送東西,我跟著一起來的。”
“嗯,”秦放和他說,“好好照顧他們。”
簡沐陽一直期待著妹妹的出生,儘管最後是個弟弟,但這沒能打消他的喜悅,聽電話都能想到他那副開心到跺腳的小樣子。
但秦放確實沒有,他和那個孩子之間有著半條血緣的紐帶,可在親眼看到之前,的的確確就是無感。從董茵懷孕到現在孩子出生,秦放沒有過期待,也沒什麼負麵的情感,單純就是他作為一個外人應該有的感受。
不過之後見到了可能也還是會喜歡,就像他對簡沐陽,見到了才有那種本該有的親近感,看見了腦子裡才有意識在說,這是我弟弟。
本來這天約好了跟刑炎打球,這麼看來他沒法去了,下課之後他得去趟醫院。
快到醫院了又調頭,先去買了個小金鎖。
產院環境不錯,到處都是孕婦和小嬰兒,粉色的環境讓人心態都是平和的。秦放問了護士站董茵的房間號,門開著,裡麵隻有董茵和一位阿姨。
秦放進去之前在門板上扣了扣,董茵看到是他,趕緊笑了,招了下手說:“小放來啦?快來。”
董茵臉色看起來還不錯,就是聽聲音有些虛。秦放叫了聲“茵姨”,然後問:“怎麼樣?”
“還行,生完了怎麼都鬆了口氣。等會兒陽陽就來了,早上守著都不想去上學。”董茵手搭在裡側的嬰兒床上,跟秦放說,“還在睡呢,快來看看弟弟。”
秦放走過去,彎身看著嬰兒床裡粉色的小團子,醜醜的。秦放無聲笑了下,隔著薄被摸了摸小胳膊。他掀開褥子一角,把小金鎖放在了嬰兒床角落裡壓著。
董茵是順產,護士隔幾個小時要來護理一次。這次看起來比生產之前狀態好了不少,沒那時候看著壓抑了,氣色也好很多。秦放和她小聲聊了幾句,彆人不在,秦放自己在這兒不是那麼回事,也彆扭,後來秦放就在走廊坐著,等簡沐陽放學過來,帶他出去吃個飯。
簡沐陽可太開心了,估計一整天心裡都惦記著弟弟。秦放帶他出去吃飯的時候簡沐陽幸福地說:“以後我有哥哥也有弟弟了。”
秦放彈了下他腦門:“這麼開心?”
“開心啊。”簡沐陽點點頭,之後衝秦放笑著眨眼,“而且弟弟和你生日好近,你馬上要過生日了,我都記得呢!”
秦放笑了下,說:“厲害了。”
秦放自己都忘了過生日的事兒,一點沒想起來。他看了眼手機,還真是,就大後天。秦放每年都不太記得自己生日,都是快到了彆人提醒。
簡沐陽問他:“生日你回來嗎?”
秦放想了想:“不一定,怎麼了?”
“你回來一趟唄,我有禮物。”簡沐陽說,“我準備挺久啦。”
秦放於是點了頭:“好。”
他生日那天已經放假了,其實沒什麼事兒,但也沒敢最開始就答應簡沐陽,怕到時候臨時有事,答應的事不好反悔。不過小朋友準備了挺久的禮物,那還是要過來拿的。
他生日時間太好記了,每年國慶放假第二天就是他生日,通常一夥人都會聚一聚,一起出去作一天,所以大家都記得。但秦放自己就隻記得放假不記得生日,可能因為他們以前太常聚了,沒什麼印象。
第二天刑炎給他打電話的時候秦放正在群裡回那些人,開學一個月了,也都憋差不多了,等著秦放生日一起出來玩。
秦放接了電話:“嗨。”
刑炎問他:“在哪?”
秦放說:“宿舍,等會兒去上課。”
“晚上一起吃飯嗎?”刑炎說,“不一起我就去司塗那了,你總是突然叫我。”
秦放一下就讓他給說笑了,這話聽著總覺得有點可愛,但偏偏刑炎是沒有任何情緒的語調說出來的,光聽聲音都能想到他麵無表情的樣子。秦放笑著說:“那你告訴我一聲你有事我不就不找你了。”
刑炎問他:“你要不要一起?”
秦放沒怎麼想就直接說:“可以啊。”
他跟司塗和韓小功也算挺熟了,暑假一起住那麼久呢,在他這兒應該都算朋友。司塗的住處離學校不遠,下課了他倆一起步行過去。
最開始秦放以為他們四個都是在這上學的,後來才知道隻有刑炎和周斯明。司塗比他們大,已經畢業了。韓小功成績不行,在一個什麼學院掛著,平時不怎麼去上課。
這天剛下過雨,地麵是濕的,空氣也是又濕又涼。北方的初秋下過雨溫度就要降,秦放問刑炎:“這邊冬天這麼冷,你們能習慣嗎?”
“還好。”刑炎走路手揣在外套兜裡,倆人偶爾能撞上胳膊。
“國慶你們怎麼過?”秦放問他。
刑炎說:“正常過,沒安排。”
今天是假前最後一天,明天就開始放國慶了。馬路上堵車堵得厲害,回家的出行的都擠在路上。
秦放想到他生日的事,叫了刑炎一聲:“炎哥。”
刑炎看他:“嗯?”
“後天我生日,估計得跟朋友們出去吃個飯,”秦放擼了把頭發,他夏天剃完一直沒留,沒事兒擼一把手感還挺好的,他笑了下,問刑炎,“你來嗎?”
“你生日?”刑炎挑眉。
秦放點頭。
刑炎問:“你想讓我去?”
秦放看著他,又點了點頭。
刑炎說:“行。”
倆人已經到了樓下,秦放剛要說什麼,結果一抬頭看見前麵的人,有點意外以至於要說的話都停住了沒說。
刑炎也抬頭了,看見了在前麵站著的宮琪。
宮琪轉過身,跟他們對上視線,看到秦放也很驚訝。幾個月沒見,現在再見麵他倆都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