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又一次憑一句話讓刑炎愣住, 最近他總是冒出這種神言神語。
刑炎過了半天才重新開口:“我以為你睡著了。”
秦放看了眼車窗外麵, 無奈地淺笑一下:“當時確實很困, 但還沒睡透, 你說話我聽見了。”
這句話還有後半句意思,你說話我聽見了, 你做了彆的我也知道。說到這彼此就心照不宣了,剩下的不用說, 但秦放竟然把話接著說完了。
“我本來想回話的, 但你後來不是親我了嗎?那我就不敢出聲了, 反正當時確實困不行了, 你要是當我睡著了也行。”
秦放說完自己在心裡先笑了, 這話放在一個月之前秦放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但今時不同往日,跟刑炎在一塊待時間長了, 臉皮的接受度高了不少。
刑炎就更不用提了, 當著秦放麵也不是沒親過, 他根本也不怕秦放知道。所以刑炎非常淡定地“嗯”了聲,除此之外絲毫不難為情。
秦放看他一眼:“你說彆捋了, 我其實沒太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但我能猜個差不多。”
暖風直朝臉吹, 刑炎輕輕撥了撥出風口, 問:“猜到什麼了?”
秦放抿了抿唇:“猜到的內容我不太喜歡,所以我也不想說。”
刑炎道:“說說看。”
“我猜我遇到個玩家, 但是玩家下不了手了。”秦放直直看向刑炎,下巴崩出一條略嚴肅的線, 而後又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瞎猜吧,對不對你都不用告訴我。”
刑炎沒說話,秦放繼續道:“但到了現在,你已經阻止不了我了,我捋不捋都是我自己的事,玩不玩了你也決定不了。”
秦放其實今天心情不是很好,這一點刑炎從上車就感覺到了,比起平時,今天的他要更尖銳一些,也多了點侵略性。
刑炎的沉默讓車裡的氣氛稍有凝滯,秦放清了清嗓子說:“我確實在這方麵或許有點遲鈍,但我也沒敷衍過你,我是很認真的。”
刑炎說:“我知道。”
“因為首先你是我兄弟,”秦放踩了停等紅燈,繼續道,“你不是隨便誰誰誰,就算你說從最開始你不是真想跟我做兄弟,但你對我的那些好是真的。”
外麵的雨始終沒停,好像把近一個月沒下的雨都一起還回來了,所有車都開著雙閃,天有點要黑了。
“我一直沒答複你不是為了拖你,反而因為這個人是你,我才更謹慎。”紅燈過,秦放緩慢啟車,說話的時候下巴稍微偏向刑炎這邊一點,語速不快不慢,說得很穩,“我不說你也知道,有些關係變了就回不去了,走錯了就算散了。”
可能因為今天的天氣吧,也可能因為刑炎起了頭,秦放一股腦說了這麼多,挺意外的。他自己也覺得意外,心裡想的東西一般不太愛說出來,但秦放今天說的都是心裡話,都是實話。
“所以我不可能一衝動就做什麼決定,我對你的重視,我對這段關係的在意,讓我必須慎重考慮才走下一步。”手機在褲子兜裡震動,估計是誰給他發消息了,秦放摸出來看了一眼,隨手放在一邊。
刑炎始終沒說過話,他沉默著聽秦放在說。
“我跟你說的那些話也都是真的,我沒拿假話糊弄過你。”秦放淺淺地笑了下,看著前麵說,“我就……真的很想對你好。”
說這個有點難為小直男了,秦放屈起手指刮了下鼻子,吸了口氣說完最後一句:“你挺……勾人的,酷boy。我今天說的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你如果現在想抽身已經是來不及了,你帶我入局,我已經進來了,接下來我們玩不玩了,怎麼玩,那得我定。”
刑炎還是不說話,他側過頭去看秦放,秦放跟他對視了一眼,抬了抬眉毛。
這樣的秦放稍微有些陌生,跟上次在體育館他發火質問刑炎是不是不搞基就不能做兄弟了不同,今天的秦放完全沒發火,甚至說話都還帶笑,但今天的他是絕對強勢的。
強勢卻不逼人,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真誠。
不管什麼樣的他都讓人心熱。
刑炎久久看著他,秦放也不怕看,完全不會不自在,甚至還笑著問:“我是不是超帥。”
“超——帥。”刑炎配合他,拖長了聲音加深程度。
秦放笑得肩膀都跟著聳:“我也覺得我超——帥。”
秦放把刑炎送到宿舍樓下,在他下車之前叫住了他,刑炎回頭看,秦放眨了下眼,跟他說:“你想抽身沒關係,但我如果確定了我自己的心,你走多遠我都扯得回來。我就想提醒一句,感情的事可以交給緣分,緣來緣儘都是命,什麼結果都不是錯。但你要是玩我,你要是不真誠,那我可能會揍你。”
秦放盯著他眼睛,嚴肅道:“到那時候咱們也彆兄弟不兄弟,玩命打一場吧,因為我超——狠。”
超——狠的秦放麵無表情,刑炎看著他,勾了唇角笑了。他抬起手在秦放頭上按著晃了晃,之後手還往下滑,按住了秦放的脖子,掌心勾著他的脖子輕輕捏了捏。秦放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平時被自己揉捏的簡沐陽。
刑炎手心很熱,儘管這個動作看來有些曖昧,但秦放也承認這種感覺並不討厭。刑炎抽回手,拿了放在後麵的書包和外套,笑著說:“走了。”
說完開門下了車,他進了樓裡秦放還沒走,刑炎轉身朝他揚了下胳膊,隨後跑著上了樓。養眼的人做什麼都養眼,很多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動作在他身上就顯得特彆帥。
中毒了,秦放啟車調頭,在心裡說了自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