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1 / 2)

程斐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擔心會像上次一樣被渣攻摁在角落,索性也不走遠,直接站在了人來人往的酒店門口,他就不信了,當著這麼多人,秦紳倫還能對他動手動腳。

秦紳倫終於追上他,兩人四目相對,目光接觸到他冷漠的神色,一時心裡鈍痛。

半晌才問:“小斐,好久不見,你是特地來這等我的?”

程斐:“不是。”

秦紳倫壓下思緒,覺得這輩子對他從未像現在耐心。他甚至都不願計較他的冷漠,澀聲問:“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程斐抬眼:“跟你有關係?”

秦紳倫咬了咬牙:“小斐,你就非要這樣說話嗎?”

程斐乾脆閉嘴,用行動告訴渣攻,不愛聽的話自己也懶得開口。

秦紳倫眸色情緒翻湧,隱隱在發怒邊緣,他死死瞪著眼前的人。卻注意到程斐冷淡的臉龐氣色極好,也比以前圓了些,唇紅齒白的,一看就知道這段時間過得很不錯。

沒有他,程斐也過得不錯。

不,不對,沒有他,程斐是過得更好。

這個認知讓他怒氣突然消失殆儘,一股哀傷彌漫上心頭。秦紳倫突然意識到,程斐似乎真的,對自己……不再像以前那般朝思暮想,不再因為他而寢食難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呢?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喉頭發緊,表情有些扭曲而痛苦,拳頭緊握,用力到發出咯咯的聲響。

“小斐。”他還想說什麼,聲音卻乾澀無比,怎麼也無法把話說完。

因為程斐已經把不耐煩寫在了臉上,他甚至不打算等邵聽風來接他,想乾脆直接招呼一輛的士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

他遠遠望路邊看了一眼,對麵紅綠燈路口出,正好有一輛空車。等它開過來,他就能攔住它上車走人。

秦紳倫也注意到他的視線,急了,忙道:“彆走,你彆走!我還有話說。”

綠燈亮了,車子緩緩朝這邊駛來。程斐乾脆地抬起手,一副不願跟他敘舊的冷淡。

秦紳倫又氣又急,想像以前一樣把人桎梏在身邊,又思及這裡不合適,隻能按捺下來。他焦慮地盯著程斐的側臉,想挽留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視線慌亂之餘,冷不丁注意到程斐手臂夾著一個醫療袋子,袋子很大,上麵寫著某某醫院的廣告語,字體很小,乍看之下倒也看不清具體的字樣。

他不久前才跟醫院頻頻打過交道,一下子就認出了袋子的規格,裡麵應該裝著患者的病例檔案和片子之類。

秦紳倫忍不住問:“你去了醫院?”

程斐聞言終於有了反應,卻是反射性地護住袋子,警惕地看著他。

秦紳倫因為他總算有回應而激動地上前一步:“你怎麼了?我不在,你就生病了?你生的什麼病?”

說著就要奪他的醫療袋子。

吖的,有病的是你。

程斐往旁邊避開兩步,冷冷開口:“沒必要跟你交代。”

秦紳倫被他冰冷的語氣刺得心頭一陣難受,儘管他還想維持風度,眼神卻無可抑製地染上受傷的痕跡。他倒不是真的要看程斐的病例,畢竟現在程斐的氣色看著也不像有病,他隻是想借這個理由,再跟他說說話,再挽留他一會,再讓他待在自己身邊。

可這人不樂意,他的小斐,不願意待在他身邊。

說話間,的士已經駛到跟前,司機搖下車窗,詢問他們要不要上車。

程斐還沒來得及開口,誰知秦紳倫就突然發作,一腳踹上車門:“滾!”

渣攻生得高大,這一腳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把車體踹得哐哐響,司機本想索賠,可秦紳倫臉色極其恐怖,仿佛要吃人,他嚇得渾身一抖,都不敢開口要什麼修理費,一腳踩油門走了。

程斐冷笑,再次對渣攻暴力且腦殘的人設有了深刻的認知。

秦紳倫把司機趕走,卻一點都不為能把程斐留在這裡感到一絲絲滿足。他神情頹喪,狠狠地摸了一把臉上的汗,仿佛比程斐還緊張。

“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嗎?”他語氣裡竟是有些哀求的意味。

誰知話音剛落,對麵又駛來一輛車,不偏不倚,正好停在程斐身前。

車有點破,上麵全是劃痕。但開車的人絲毫沒覺得它掉價,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停在了全市最高端的酒店門口。

緊接著,車門緩緩打開,走下一個穿著T恤牛仔褲的男生。

邵聽風似是感應不到現場緊繃的氣氛,一如上次沒給秦紳倫任何眼神。他神色淡淡地走到程斐身邊,接過他手裡的體檢資料袋,很自然地打開後座車門。

程斐頭也不回,快速坐了進去,砰地關上車門。因為關得太用力,車門上一塊斑斑駁駁的漆掉了下來。

秦紳倫臉色難看以極。

又是他,又是這個小子在破壞自己的好事!而且還開著這麼破的車!

“邵小公子,”秦紳倫麵容扭曲地扯出一抹勉強的笑,“我在跟我的人說話,你憑什麼帶走他?”

邵聽風動作一頓:“你的人?”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並無波瀾,甚至有些缺乏生氣。

但秦紳倫卻莫名覺得腳底板竄起一股的寒意,讓他後背發涼,如同上次一樣,令人膽寒。可一細看,邵聽風眼底清明冷淡,並無異樣。

為什麼,他會從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身上,感受到這麼大的壓力?

隻聽到邵聽風極輕的一句話:“離他遠點。”

他是誰,自然不必說。

四個字說得並不重,卻讓秦紳倫心頭一震,背後寒意更甚,仿佛已經有什麼危險正在逼近他,威脅著他。可他還沒想明白這突然起來的威壓,邵聽風已經坐回車裡,踩下油門。

路邊有個水坑,剛好帶起一團臟水濺到秦紳倫身上。

秦紳倫急忙用手擋住,沒擋成功,被濺了一身泥點子。他氣得渾身顫抖,看著那輛破到不行的車消失在視野中,心頭一股名為“嫉妒”的火,越燒越旺。

程斐果然是不要他了。他為了躲避自己,甘願坐在那輛破車上,享受著邵家最沒用的廢物的庇佑。

嗬,庇佑。他秦紳倫的人,甘願被彆的男人庇護。

秦紳倫喉間一股血腥味,腦袋嗡嗡作響。哪怕舒衣凡結婚那天,他也不曾感到如此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他拳頭握得嘎吱響,直到舒衣凡上來拉住他,他才勉強回神。

“紳倫哥哥,”舒衣凡滿臉泫然欲泣的委屈,“你剛才和斐哥哥說了什麼,讓我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