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2 / 2)

真的,他是真的懷了彆人的孩子!

那瞬間,秦紳倫眼中狠意和嫉妒翻湧,腦門上的血管突突直跳。

與此同時,電話響了起來,是程斐打過來的。看著上麵的名字,秦紳倫的理智告訴自己——木已成舟,程斐跟他已經沒可能了,他應該馬上走,放棄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然而他根本控製不住滔天的嫉恨,眼睛血紅一片,忍不住按下了撥通鍵。

“姐姐,我下來了,您在哪呢?”

秦紳倫赤紅著眼,盯著遠處的人,程斐在打電話的時候還撫了一下腹部,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愛護。

半晌,他惡狠狠道:“你懷的是誰的種?”

程斐一凜,下意識地到處張望,同時緊緊護住肚子。

“秦紳倫?!”

那動作刺得秦紳倫遍體鱗傷,他這段時間為了找程斐幾乎可以說殫精竭力,連公司債務都沒顧上。他原本一遍遍告訴自己該放手,可臨到頭了,卻又極度的不甘。

——若是沒有那肚子,程斐或許根本不會對他那麼冷淡的,他們應該還有機會的。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隨之而來就是某種惡毒的畫麵,血淋淋地在腦海中迅速生根發芽。

不等他再開口,秦紳倫便出聲了,說出的話卻讓人膽寒:“你肚子裡的東西太礙眼了,打掉比較好。”

電話那頭和車內同時倒抽一口氣。

邵聽雨原本已經做好了可以下車的準備,誰知毒蛇般的視線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敏銳地察覺到這男人的氣息在短短一瞬便跟之前截然不同了。

若說剛才隻是僅僅威脅自己,現在,秦紳倫的眼眸裡,已經流露出了狠毒的殺意。

“邵家大小姐,你說,用你的孩子要挾,小斐會不會把他肚子裡的野種打掉呢?”

邵聽雨驚恐地護住了懷裡的小奶油。

程斐的聲音從裡頭傳出:“秦紳倫,你想乾什麼?”

秦紳倫嘴角扯出殘忍的笑:“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程斐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電話裡突然高昂的嬰兒哭聲。同時還有秦紳倫幾近瘋狂的怒吼:“小斐,你答應我打掉孩子,我就放過她們!”

程斐覺得他簡直瘋了。

“你住手!有什麼事直接當著我麵說……”

然而電話裡卻是一陣肉搏聲——或者說單方麵的毆打。

邵聽雨拚命地掙紮著用身體擋住秦紳倫試圖過來搶奪孩子的舉動,車內空間有限,她隻能用後背抵擋。雖然體格嬌小,但全力抵擋下,秦紳倫竟然絲毫碰不到小奶油。

秦紳倫潛意識裡其實還保留著一絲理智,隻是想威懾一下而已,但邵聽雨拚死拚活也要守護自己孩子的舉動卻再度激怒了他。

他開始幻想著,程斐會不會也這麼護著那野種,會不會?

答案是:一定會。

否則程斐怎麼一直躲著,躲到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呢?

這個認知一旦冒起,原本所剩不多的理智瞬間消失殆儘。他眼睛紅得快要滴血,手下越發用力,想把邵聽雨的孩子從她懷中扯出來。

可這個嬌柔得仿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此時就跟銅牆鐵壁似的,把小嬰兒護得密不透風。

秦紳倫氣急敗壞,掄起拳頭就要劈她,誰知邵聽雨突然發難,以一個女人很難達到的反應速度,回身一擋。

他根本看不上女人的力氣,因此絲毫沒收住自己的攻勢,重重地劈了下去。

下一秒,車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卻不是邵聽雨。

秦紳倫用儘全力砸下去的拳頭,砸在了邵聽雨的高跟鞋鞋尖上!半截鞋尖都因此沒入了他的手骨中!

骨裂的劇痛讓男人慘叫起來,整台車子似乎都因為他過於激動而劇烈震動。然而沒等他從那窒息的痛楚中回神,另一隻高跟鞋就接踵而至,惡狠狠地砸在了他腦袋上。

邵聽雨細瘦的胳膊力氣有限,沒能砸暈他,卻成功地讓他失去了行動力。秦紳倫在劇痛中,連阻止她開鎖都做不到。

變故不過是幾十秒的時間,眼看她成功解鎖車門,抱著嬰兒就要下車衝出去,秦紳倫腎上腺素急劇攀升,連劇痛都顧不上,就要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抓住嬰兒短胖的胳膊——

然而下一秒,另一雙手比他的動作更快,從外麵穩穩地抱走了嬰兒。

秦紳倫抬起拉滿血絲的眼眸,看到抱起嬰兒的人,是邵聽風。

幾乎是同時,其餘車門就被打開了,早已經埋伏在附近的男人圍了上來,隻一眼,秦紳倫就認出了這些人是警察。

那瞬間,衝上腦門的熱血幾乎沒了溫度。

他眼底的狂熱頃刻間消失,等意識到自己剛才失去理智乾出的事情,秦紳倫心底驀地一沉。如果沒有對邵聽雨動手,他可以全身而退,完全不用付任何責任,但現在——

他被幾個男人拽了出來,控製在離他們安全的距離。

秦紳倫掙紮著抬頭,想看清目前的狀況。

邵聽雨和嬰兒被送上了救護車,而不遠處的程斐,正在朝這邊走來。沒有車窗隔絕,他能清晰地看到程斐隆起的腹部輕易地撐開了裙子,圓滾的弧度,他幻想中的任何意外什麼都沒有發生。對方就這麼安安穩穩,扶著腰走向邵氏姐弟。

同以前一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即便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但依舊連情緒都不肯施舍,仿佛他就是個陌生人。

“站住!”秦紳倫怒不可遏,“你就不怕我公之於眾?”

程斐終於看了他一眼,簡短的對視,讓他心底一片狂熱,滿心滿肺隻剩一個念頭:他終於肯正眼看自己,或許還要乞求自己的原諒……

然而下一刻,程斐眼神坦然,語氣嘲諷:“不好意思,我問心無愧,即便公之於眾也將會收到理解和祝福——當然沒有也無所謂,我不在意。秦總與其擔心我,不如多多擔心自己怎麼減刑。”

他用的是沒有掩飾的青年音,幾個警察吃驚地看了他一眼,卻當他是個聲線略顯粗獷的孕婦,反手將秦紳倫死死壓製上了另一台車。

·

本著人道主義的原則,秦紳倫先被送去醫院治療手骨,因為對麻醉不敏感,整個手術過程堪稱二次折磨。

從手術室出來時他已經虛脫得不似人形,警方便暫時讓他呆在醫院。他此刻已經完全清醒,知道說多錯多,拒絕一切盤問,堅持等律師到來。

對於這次發生的事情,他的罪名可大可小,一切要看邵聽雨的傷勢。無論如何,這次終究沒弄出人命,按照他的預測不可能有多嚴重的懲罰。秦家雖破產,卻死而不僵,依舊能請到優秀的律師為他開脫。

秦紳倫心急如焚地在醫院等著,直到他的律師趕來。

律師是熟悉的麵孔,曾經在跟邵氏的吞並戰中為他出了不少力氣,他一直很信賴這個夥伴。律師一出現,他就亟不可待地抓住對方的領口:“你怎麼現在才來!快想辦法本少爺出去!”

文質彬彬的律師昔日對他畢恭畢敬,此時卻是輕輕一甩,把他的手甩開,然後呈上一遝資料,冷冷開口:

“秦先生,您已被指控蓄意傷人,綁架勒索、大額盜竊……還有一個最匪夷所思卻也最難辯護、同時判刑最重的罪名——拐賣婦嬰戕害幼兒,一旦獲罪,五年起步。”

秦紳倫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律師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除此以外,秦先生以前的一些陳年舊事,也被對方找到了證據。”

秦家不是善茬,光是對付邵家,他就使了不少陰招,甚至間接染上了人命……但,但這怎麼會被翻出來?不是隨著邵家出逃塵封已久的嗎?

秦紳倫心倏地沉了下來,啞聲道:“對方?對方是誰?”

律師搖搖頭:“明麵上是程斐先生和邵聽雨小姐指控你,但我可以肯定,這些東西不是他們能找到的……秦先生,不好意思,對方有備而來,恕我無能為了。”

秦紳倫大腦一嗡,突然想到了自開始對付邵家以來,秦家頻頻遭到的“陷害”,他原先還以為是邵家挖的坑,現在才意識到,根本還有第三方的人在等著漁翁得利。他身為堂堂秦家大少爺,卻竟然一無所覺,甚至親自把秦家推入更深的火坑。

而他至今,都看不清那人是誰,是程斐,還是舒衣凡?能這麼恨他的,他想不到第二人。

程斐。

念到這個人的名字,他腦海中又想到了最後分彆的畫麵,突然抽風似的笑起來。

這人他是得不到了,但他可以毀掉他,他過得不好,程斐也休想過得好!

秦紳倫一抹臉,笑聲癲狂。“那我也沒必要給他留最後的顏麵了,你告訴他們,如果他們繼續逼我,我就把他的事情曝光給所有人!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強裝淡定,我要讓所有人知道,他是個怎樣的怪胎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懷孕,張律師,你聽過嗎?哈哈哈哈哈哈,簡直可笑!……”

律師驚訝地抬了一下眼眸,“秦先生是想用男人懷孕的事情要挾他們撤訴?”

“沒錯,我要毀掉他!”

律師安靜地沉默片刻,卻露出一個同情的表情:“秦先生,這件事已經不懼任何威脅。”

秦紳倫神經質的笑容僵在臉上:“什麼意思?”

律師推了推鏡架,鏡片反射出冰冷的光,他也笑了笑,緩緩道:

“在您被警方控製的這段時間裡,恰好發生了一件大事——國際AXA組織宣布並證實了男人可以懷孕的消息,您所認為的奇聞,目前已經成為全世界無處不在討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話題。

如同當初同性婚姻橫空出世,消息一出,便不斷湧出無數當事人勇敢站出來現身說法,連官媒都發聲肯定了這個群體的客觀存在……您覺得,在當前的輿論造勢下,男人懷孕究竟是醜聞,還是政治正確呢?”

他有些憐憫地搖頭:“秦先生,你的籌碼失效了。”

作者有話要說:渣攻:卒

自作孽不可活,這個又蠢又毒又low的絕世極品終於蹦躂進橘子了(應該也把原著裡的變態一起打包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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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合一所以晚了些,明天要去辦事,不知有沒有空寫,我儘量不鴿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