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對著光點還有些彆扭,今天就徹底適應了它的存在,大概——
薑瑤毫不客氣地想:像養了一隻蛾。
嗐,對著一隻蛾她有什麼不自在的呢。
於是薑瑤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視,隨意摁到某頻道,然後挪了挪靠枕,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掏出手機,舒舒服服上網。
她白嫩嫩的腳丫翹起,悠閒地抖了抖,不一會兒翻過身,背對電視,對著手機哈哈大笑。
原本悠哉悠哉到處飛的光點不知道什麼時候靜靜落在茶幾乾枯的蓮蓬上,它輕盈地跳了跳,隨
即安靜下來,仿佛一顆鑽石做的蓮子。蓮蓬是薑瑤在網上買的乾花,做裝飾用的。
一人一光點就這樣呆在客廳,客廳裡隻有電視節目的聲音和薑瑤偶爾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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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薑瑤熟練的打開外賣APP,迅速點了外賣。半個小時後,騎手致電她樓下取餐。
薑瑤爬起來,穿上拖鞋,正關門,一粒光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跟在她背後,輕輕在空中飄揚著,薑瑤轉身才看到,關門的手一頓。
光點落在她肩膀上,薑瑤的餘光一片光亮。
她抿唇合上門,心裡微動——原來有寵物陪著是這樣的感覺。
嘖,想養狗了。
她開開心心取了外賣,開開心心吃了晚飯,隨即走進畫室,開始構思畫畫。
正當她沉浸在創作中龍飛鳳舞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電視聲,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將薑瑤從創作氛圍中拉出。薑瑤思緒一頓:誰在外麵?
客廳的電視不僅響了,還傳來頻道切換的聲音,以及電視聲徒然變小。
薑瑤腦子裡瞬間閃過——
一、神恢複了。
二、家裡來人了。
她立馬走出去,發現客廳空無一人。
電視播放著。
她掃視一圈,一下子發現遙控板亮得刺眼。
也就在這個時候,遙控板上的光點跳了跳,電視瞬間切了一個頻道。
它又跳了跳,頻道又被切換。
它跳啊跳,頻道切換切換又切換。
薑瑤:“……”
當頻道切到某個新聞台時,光點停了下來,仿佛終於找到它要看的了。
客廳裡充滿新聞主播字正腔圓的新聞報道。
薑瑤一時間哭笑不得,她壓了壓嘴角,拿過遙控板,切換到網絡模式,找到新聞聯播,設置了自動連續播放,對著光點說:“不用謝。”
她養了一個愛看新聞聯播的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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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薑瑤照例帶書出門,翻書檢查的時候,“靈”字又不見了。
她歎一口氣,率先走上陽台,把各類花花草草搜索一遍——然而沒有。
薑瑤認命地找起來,從門廳找到餐廳,從餐廳找到畫室,甚至連兩個廁所都一一搜過,可惜沒有。
她氣喘籲籲,額上起了薄汗——草(不是一種植物),去哪兒了!
她喝了水,決定從臥室開始重新找一遍,結果剛挪了挪裝書的盒子,就發現黃豆大小的光點躲在盒子後麵。
薑瑤:“……”
這個位置,她很難不去想他不是故意的。
捉迷藏嗎?
嗯?
薑瑤瞪著它,心裡唧唧歪歪。
光點恍若未覺。
薑瑤吐槽夠了,打開書,光點躍進書裡,她合上,背上走人。
日子就在薑瑤每天找人的吐槽聲中漸漸流逝,除了早上找人的時間,一人一光點相處還算和諧。
薑瑤畫畫的時候,光點會落在畫架邊;薑瑤玩兒手機的時候,光點會落在蓮蓬上;薑瑤做事的時候,光點在空中蕩悠悠旋轉……
薑瑤有時候有種錯覺,竟覺得這樣的日子十分美好,她有一點點希望這樣的日子長久一點,神可以一直是顆小光點。
聽不到她說話,也聽不見她的心聲,也沒有那副一見就讓人心慌的容貌,也沒有低沉性感的嗓音……
等等。
薑瑤腦中閃過蛾子看電視的畫麵,靈光一閃——
如果聽不見她說話,為什麼能聽見新聞聯播的聲音呢?
新聞聯播沒有字幕的啊!
薑瑤瞬間朝正在看新聞聯播的光團看過去,原本安安靜靜的光團突然一僵。
就是這一僵,薑瑤不僅確定了光不僅能聽見她說話,還聽得見她的心聲。
原來他一直聽得見!之所以裝聽不見是因為他聽見了薑瑤的吐槽故意的!
薑瑤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幾乎瞬間get到神的腦回路——“幼稚!”薑瑤氣死了,“你竟然讓我每天找這麼久!”
薑瑤一下衝過去,指著光團:“你你你……”氣得說不出話來。
蛾長大了,應該把它送回暾明彆墅了!薑瑤氣呼呼地想。
也就在她想法冒出來的瞬間,光團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光芒,薑瑤忙用手擋住眼睛——怎、怎麼了!
光芒散去,一個透明的身影立在她麵前,神聲音沉沉,充滿磁性:“對不起。”
薑瑤一呆。
二人四目相對,男人麵容無可挑剔,是無上的藝術傑作,他目光灼灼,直直看著她。
薑瑤心跳漏了一拍,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