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難得的是,這是他們自願的,主動的。他們背著薑瑤,打破原本堅硬的盔甲,悄悄學著如何愛她。
這段學習的旅程,不用想就能知道有多麼磕絆、難堪、笨拙……
薑瑤聽著視頻裡無數的“親子關係”“親子關係”“親子關係”,好像在吳慧薑洪眼裡,她還是一個正在成長期的孩子,他們依舊為她的每一步成長憂心。
薑瑤其實已經不在意過去,非常感恩吳慧薑洪是她的母親父親。
但是她的父母好像不滿足於此,非要讓她感動到流眼淚才行。
薑瑤眨了眨眼,將濕意眨了回去,悄悄退回來,離開了主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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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神弓對準薑暘射來的時候,神極速一躲,光箭擦著他脖子而
過,血珠冒了出來。
弓高高懸在上空,顏色從淡紅變成深紅,與此同時,綠色的箭矢憑空出現,搭在弓上。
弓冷漠地對著神。
神麵無表情,擦掉了脖子上的血珠。
“天道無情啊。”朗甜歎息一聲,“神又算什麼呢。”
神不語。
弓是天賜除魔之物,隻認天道,原本是天賜給薑暘的武器。
然而此刻,它調轉方向,對著薑暘,成了朗甜的武器。
天道在那一瞬間,改變了誅殺的對象。
二人對視。
朗甜說:“神明式微,天道的力量也越來越弱,一個古老的神的所有神力,你明白代表什麼吧。”
神沒有回答。
“如果世界出了一個天道也控製不了的神,那麼天道又何必是天道呢?”
神沒有回答。
“你的力量在我之上,很容易就能殺了我,神殺神後,我的力量也會成為你的力量。”朗甜歪頭看他,“天道忌憚,很正常。”
神不再聽她講話,身形一閃,出現在她身後,
朗甜一閃,身形欲逃,然而綠光閃過後,被一束白光擋了回來,神禁住了她,與她前後相貼。
懸空的神弓調轉方向,對準了二人。
朗甜掙脫不得,怒道:“傻子,你這是要你我二人同歸於儘嗎?!”
弓漸滿。
“天道不值得你這樣做!”
“這是神的職責。”
話音剛落,九支箭破空射來。
九箭穿心。
朗甜的血於前,嘀哩嗒哩流了一地;神在後,鮮血染紅了白袍。
他鬆開手,朗甜撲在地。
與此同時,他倒下去。
朗甜看著他濺上血的衣角,眼露嘲諷,“薑瑤呢?”
薑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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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瑤一下子從噩夢中醒來,胸口疼痛難忍,“啊……”她甚至忍不住呻·吟出聲。
醒來的瞬間已經什麼都不記得,薑瑤捂著胸口,隻覺得心跳快得不正常。
《東君辭》從床上跌落,掉在床腳。
薑瑤起身欲撿,卻因為心絞痛不得不蹲下去,半天無法動彈。
她的身體一直很好,遇到神之後,更是好得不得了。
薑瑤預感到什麼,手腳瞬間冰涼,打了個冷顫。
不。
不會的。
她跌跌撞撞撿起書,抖著手翻開,還在,還在,她把書抱在懷裡,顧不得現在是淩晨三點,撥通了東榑的電話。
嘟——
嘟——
嘟——
……
沒有人接聽。
薑瑤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為、為什麼?
為什麼東榑不接電話?
她腦袋空白了一陣,又突然想起東榑就在樓下,她跑到窗邊,看到了東榑的車,沒有絲毫停頓跑下樓。
咚、咚、咚!薑瑤用力拍響車窗,“東榑——”
車裡沒有動靜。
薑瑤穿著睡衣,踩著拖鞋,更用力地拍車窗,“東榑!”
車窗緩緩搖下,薑瑤還沒來得及鬆氣,就看到東榑時樹時人的身體,他麵色蒼白,用一種薑瑤不想懂的表情看著她:“薑小姐,過您自己的生活吧。”
薑瑤睜著眼,表情木然,“你什麼意思?”
“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