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伸手,手指朝向後麵的車門。
她心跳略快。
薑瑤,你瘋了。
她還沒摸上車門,車門“啪”一聲輕響,從裡麵開了。
有人給她開了門。
薑瑤不知為何麵上一燥,她迅速拉開車門坐進去,旁邊高大挺拔的身影傳來巨大的壓迫感。
她靠邊坐好,一句“您好”滾在舌尖,幾秒後,失去出口時機。
薑瑤懊惱地看向窗外——薑瑤你慫什麼呀,不都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嗎?
半晌。
她咳了咳,眼睛驀地轉向旁邊,直視著男人,“感謝您幫助。”要微笑,大方一點,他是老板。
男人轉過頭,靜靜看著她。
一秒。
兩秒。
三秒。
他目光深邃,麵容英俊,氣質威嚴,像一尊古希臘的神。薑瑤看到他喉結微動、嘴唇微啟:“我的榮幸。”
磁性、渾厚、莊嚴,聲如其人。
薑瑤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她微微側頭,閉了閉眼——這他媽什麼歐洲貴族絕世美男,我要死了!
神呐,如果我真是他失憶多年的妻子,我願意重新愛上他,搞快點搞快點搞快點……
旁邊的男人目光微動。
求求你了快讓我想起來,我想和他睡覺!
轟隆——
青天白日一驚雷。
東榑嚇一跳,後視鏡上飄來他關注的視線。薑瑤恍若未覺。
轟隆——
當第二聲雷聲響起,東榑微笑開口:“薑小姐。”
“嗯?”
“您聽到雷聲了嗎?”
“聽到了。”薑瑤看向窗外,太陽熱烈,“最近好奇怪,經常莫名其妙打雷。”
“在我們的信仰裡,打雷代表神在動怒。”
“哦。”薑瑤不以為意,“你們的神脾氣也太差了點兒。”
轟隆——
東榑一頓,目光似有似無滑過薑瑤頭頂。
車內寂靜。
過了一會兒,薑瑤一下子想起什麼,突然掏出手機。
差點兒忘了,她上周買的彩票已經出獎了。
薑瑤在心裡默念:如果真的有神,保佑我中大獎——如果真中了,我就開始信神。
一分鐘後。
唉。
薑瑤失落地望向窗外。終究是錯付了。
二十塊錢,喝一杯芝士草莓多多不香嗎?
回到暾明彆墅,三人皆上樓,她正為她的十個億感傷,身邊的男人突然靠近了,薑瑤飄散的思緒戛然而止,她屏氣看著他,“怎、怎麼了?”
他又突然離開,不發一語,徑直朝三樓而去。
薑瑤捂著胸口一臉懵逼。
啥?
東榑微笑看著她:“您是幸運的人。”神赦免了她的口無遮攔。
“哦。”她要是真幸運,為什麼沒有中獎?薑瑤哀怨地看東榑一眼,默默飄回房間。
小小的家庭風波後,薑瑤重回暾明彆墅,也重回朝九晚五的畫畫日子。
薑洪被吳惠添油加醋一頓嚇,以為薑瑤真因自己差點兒工作不保,安分下來,不敢再逞強。
薑瑤一邊畫畫,一邊忙工作室和新房裝修的事,日子平靜而充足,也再沒遇到奇奇怪怪的事和奇奇怪怪的人,她甚至幾乎要把之前的遭遇忘了。
直到——
兩個月後畫作即將完成,她進行最後細節修改的時候,為了男人手中的書的細節,她重新翻出了抽屜裡的書。
書的內頁,出現了文字。
六行三十六個字。小篆體。
書自兩個月前放進抽屜裡沒有動過,字從哪兒來的?薑瑤不敢置信,將筆記本往後翻——沒有。
除了第一頁,什麼都沒有。
薑瑤拿起筆記本,湊到眼前盯著看,筆跡用力很深,力透紙背,邊緣微微發黃,字跡陳舊,絕不像近期寫上去的。
字和紙好像融為一體,不可分開。
但是這本書她翻過那麼多次,內頁一直是純白的,沒有任何字跡。
突然怎麼就有了字?!
薑瑤衝出房間,“東榑!”三個月的相處,薑瑤對東榑已經很信任了。
東榑才從餐廳出來,薑瑤已經跑下樓,她神色慌張,瞳孔緊縮,手裡緊緊拽著書。
“怎麼了?”
“書!”她一把將書翻開,“這裡出現了字!”
東榑朝她指的地方看了一眼,點點頭,“是的,如你所見。”他溫和而從容地看向薑瑤,“您知道的,有些隱藏的字跡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顯現,是某種化學反應。”
“是、是嗎?”東榑平靜的表現安撫了她,薑瑤吐出一口氣,“我也記得小時候會有那種寫了看不見,但用燈照一照就能看見的筆……”大概和那種差不多吧。
東榑微笑:“所以您認識這些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