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修)(1 / 2)

而臨出宮前,赫舍裡氏已經向玲瓏求的三日的恩典,讓玲瓏三日之後再請人去佟佳府上為自己宣旨授官。

玲瓏雖然有些不解,可是看著那原本還佝僂著身子的女子站直了身子後,目光灼然中,帶著一股子讓人心折的光的模樣,便也沒有拒絕。

而三日後,是老赫舍裡氏的壽宴。

似乎真的是因為那日老山參的緣故,讓赫舍裡氏的身子一日一日的康健起來,麵色也愈發的紅潤,甚至還直接在老赫舍裡氏的壽宴上托著那還有些病弱的身子出來。

可這一次的赫舍裡氏一點也不像曾經那般軟弱不堪,直接穿上了自己那一身打著補丁的舊衣,綿裡藏針的暗示老赫舍裡氏苛帶了自己。

隨後,又光明正大的安排仆從去清理自己那已經恍若冷院的院子。

其實以往赫舍裡氏和隆科多之事,在京中,早已散播得人儘皆知,可是那些都是些捕風捉影之言,沒有當事人的肯定,大多數人也隻敢在私下說說罷了。

可這一次老赫舍裡氏為自己擺了壽宴雖說沒有大肆操辦,可到底來了不少和佟佳府,還算有幾分情麵的人。

見此情景,幾乎人人都低下頭,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讓老赫舍裡氏的臉麵在這一刻都丟儘了。

而老赫舍裡氏也沒有想到,如今的赫舍裡氏是怎麼像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將那事兒明晃晃的說出來。

當下就氣暈在了壽宴上,意圖用孝字壓倒這個不孝的兒媳婦。

隻是,她沒想到赫舍裡氏更絕,當即就拿了玲瓏給的禦賜金牌,讓請了宮裡的太醫出來給老赫舍裡氏把脈。

宮裡的太醫向來隻負責宮裡皇上娘娘,皇子公主們的身子,隻有極其寵信的大臣才有可能請回來。

此前佟佳府也有此殊榮,隻不過新帝登基之後,這殊榮便煙消雲散。

而這一回,眼見這殊榮在落到佟佳府頭上,老赫舍裡氏心裡一點也生不起歡喜。

果不其然呢,太醫來了之後就揭穿了老赫舍裡氏裝暈的真相,當然這其中有沒有玲瓏的授意便不得而知了。

畢竟如今佟佳府已經日漸沒落,即便是一個太醫也不必像以前那般給他們留著麵子。

而赫舍

裡氏站在老赫舍裡氏床榻前,摟著嶽興阿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

“倒是讓姑母費心了,用自己這千金貴體來和我演這一出戲,既然姑母身子無恙,那我這就退下了。”

隨後,赫舍裡氏就拉著嶽興阿揚長而去,而老赫舍裡氏看著母子兩人的背影,隻覺得眼前一黑,這回是真的暈過去了。

隻是因為有著前麵的前車之鑒,下人仆從們沒有一個把這事當成真的,還以為又是老福晉要逼迫福晉低頭的幌子,所以便任由她一個人在榻上暈了好幾個時辰。

等老赫舍裡氏再度醒來的時候,屋子裡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空空如也。

這讓老赫舍裡氏勃然大怒,這還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府中受了怠慢!

當下,老赫舍裡氏便將那這天在院子裡伺候的奴才全部都打了一頓,本來想要發賣出去,可是又想起今日宴會上那些賓客窺探的眼神,老赫舍裡氏想若是這些奴才被賣出去,隻怕下一秒就得在旁人的院子裡學說今日府中發生的一切,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所以生生將那一口氣咽了下去。

隻是,心裡受了委屈的老赫舍裡氏是如何能這麼輕易的放過赫舍裡氏?

當下,老赫舍裡氏便把隆科多叫來哭訴了好一陣赫舍裡氏今日的所作所為。

即便是對跟來的李四兒,老赫舍裡氏也視而不見,畢竟這李四兒雖然嬌縱,可是在她麵前倒是沒有那般冒犯過她,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赫舍裡氏,往常是任自己揉圓捏扁的,卻不知怎的突然有了那麼大的脾氣,也是該讓好好教訓她一頓才是!

雖說是自己嫡親的侄女,可是那又如何?

她今日已經冒犯了自己在府中的威嚴,若這規矩不立,她難消今日心頭的那口惡氣!

而怒極了老赫舍裡氏似乎沒有想到,今日赫舍裡氏是從何而來的禦賜金牌,又如何有那麼大的臉麵能將太醫給請回來?

這一切,老赫舍裡氏都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性子軟弱的侄女兼兒媳婦罷了。

她若是還如往常那般,她還可以保她在這府中活下去,可若是這般不識趣,她佟佳府的嫡媳婦多的是人想要當!

老赫舍裡氏惡意的想著,而也正是她極為

偏頗的態度,讓如今腦子裡隻有李四兒的隆科多,當即便怒氣衝衝地到了赫舍裡氏的院子。

佟佳府的下人其實也很好用的,隻是看如何去用,用不用的起。

這不,壽宴還沒結束,赫舍裡氏的院子便已經煥然一新,長滿野草的土地早已被平,裡麵還種上了那些不算珍貴,但也花型極其美麗的花卉草木。

而破損的屋簷也早已被修理的整整齊齊,就連那落了灰的門扇也已經擦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整個院子看上去好像重新煥發了活力與生機。

這院中本來就有一棵大樹,而如今正值夏季,屋內雖然開了窗,也有涼風習習,可到底不如屋外涼爽。

這會兒,赫舍裡氏坐在樹蔭下,拿著一本書和兒子嶽興阿不知說些什麼,而嶽興阿那小臉上難得閃過一絲開心。

“額娘,今日瑪嬤一定生額娘的氣了,額娘還是去跟瑪嬤認個錯吧,不然阿瑪回來又要欺負額娘了。”

嶽興阿這麼說著,眼神中閃過一絲恐懼,而赫舍裡氏看著兒子眼中的恐懼,有些心疼的揉了揉他的頭。

都是自己往著太過爭氣了,看兒子如今小小年紀就已經被佟佳府上的人個個都嚇成了這樣!

而隆科多,那可是和他血脈相連的親生父親啊!

嶽興阿卻也這麼怕他,她真不知自己在這佟佳府上還該有什麼指望!

赫舍裡氏輕輕摟住嶽興阿,柔聲的勸慰著:

“嶽興阿不怕,以後額娘都不會讓你再如今日這般害怕了,你放心!”

彩兒在一旁也笑嘻嘻的說道:

“對啊對啊,福晉現在可厲害了,少爺放心吧!”

“哼!爺倒是不知道如今福晉是長了什麼本事,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敢那般對待額娘,你莫不是連如何做一個媳婦都忘了?!”

隆科多說著話便直接踹開了小院的大門走了進來,而後,直接便從那剛摘好的花草上踐踏而過,怒氣衝衝地衝到了赫舍裡氏的麵前。

赫舍裡氏站起身,看著暴怒的隆科多,第一次覺得自己內心沒有那麼害怕,反倒是站直了,身子一錯不錯的盯著他:

“爺來妾身的院子可是有什麼要事?畢竟,這院子已經有數月不曾見爺駕臨了?”

赫舍裡氏語帶

諷刺的說著,隆科多哪裡見過這般的赫舍裡氏?

這會兒,被她那眼神瞧著,隆科多隻覺得怒從心起。

隨後,隆科多便一如既往的揚起了拳頭,衝著赫舍裡氏飛來,嶽興阿看到這一幕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可即使如此也沒有讓隆科多收下一分力道。

彩兒站在原地也傻住了,最後下一秒變準備撲過來,可是赫舍裡氏卻是有意為之,便側身躲過,直接讓隆科多的拳頭砸在了自己的臉上,瞬間那臉上便浮起了一個青黑的印子。

赫舍裡氏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之後,她抬手摸了摸,然後冷冷的看著隆科多:

“不分青紅皂白,不問事情始末便衝上來打我,這便是爺為人處事的法子嗎,莫怪如今您賦閒在家!”

赫舍裡氏語氣冰冷如同帶刺一般的刺著隆科多那本那敏感的神經,他本來因為孝懿仁皇後在先朝獨得恩寵,即便是本朝也該有著通天大道。

可,誰讓當初父親一時糊塗站錯了隊,所以才讓佟佳府漸漸沒落起來,他也隻好在家中日日借酒消愁。

如今,唯有和四兒在一起,他才可以暫時從那賦閒的難受中走出來。

可是,赫舍裡氏這賤婦,竟然又重提那事,莫不是把自己這個做爺們的麵子放在地上踩?!

她怎麼敢?!

隆科多被氣的目眥欲裂,雙目通紅而又在這時,外麵響起一聲鞭聲,李四兒冷笑了一聲:

“爺,妾身早就說過,福晉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你瞧瞧今天先將額娘氣成了什麼樣子,如今又這般作踐爺,當真是活膩歪了!

等妾身賞她一頓鞭子,她就知道該如何說話了!”

李四兒說著,便拎著鞭子從門外走了進來,赫舍裡氏給彩兒了一個眼神,讓她把嶽興阿領進屋。

而她看著李四兒逼近的身影,身子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你敢?”

這是李四兒這近一年來帶給她發自內心的恐懼所帶來的,即便此刻她已經心有所持,可是看到臉色還是忍不住發抖。

赫舍裡氏的心理陰影,讓李四兒想起自己曾經在赫舍裡府上時,這位格格在家中的時候,可向來是被人眾星捧月著的。

卻沒想到,一朝之間便已淪為自己的足邊灰泥

,任自己踐踏也不敢發出求救,即便此刻看到自己也會瑟瑟發抖,當真是可笑之極!

李四兒臉上流露出了興奮而瘋狂的笑:

“福晉難道不知我敢不敢啊?說這話也未免太過可笑,看來是這些日子沒有來給福晉請安,福晉忘了我昔日的手段了,今日就讓福晉好好回味回味吧!”

赫舍裡氏對於自己這不爭氣的身體反應很是唾棄,可是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的。

她看了看天色估摸的時辰差不多了,這才強硬穩定一下自己的心神,冷冷的看著李四兒:

“我乃皇上禦賜誥命夫人,你如何能這般放肆,置皇上於何地,置皇威於何地?!”

李四兒聽了這話,笑的越發的瘋狂起來:

“誥命夫人?好一個誥命夫人!”

隆科多生怕李四兒笑得太過站不住,連忙走過去扶住了李四兒的腰,得到了李四兒似嗔非嗔的一個瞪視。

隨後,李四兒抬手拭了拭自己眼角笑出來的淚花,這才輕蔑地看著赫舍裡氏:

“你以為你現在還是誥命夫人嗎?你配嗎?一個已經被爺厭棄了的女人,還妄想成為誥命夫人!”

隆科多扶著李四兒,連連點頭:

“沒錯,你的誥命,我早已向先帝請賜給四兒了!”

赫舍裡氏聽了這話隻覺得腦子一懵,隨後身子搖搖欲墜起來,原來自己早就已經孤立無援了嗎?

她以為自己還能有一層淺薄的身份撐著,卻沒想到這身份也早已不屬於自己了!

先帝那時候,李四兒才進府也沒多久吧,他竟然為她做到了那一步!

赫舍裡氏這會兒被氣得麵色蒼白起來,而李四兒欣賞夠了赫舍裡氏氣憤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然後饒有興致地揚了揚鞭子:

“現在,應當是我為尊,你為卑了!還不快向我跪下求饒?!”

李四兒說著這話不由心中湧起一陣暢快,曾經是自己哪怕伸手拽一拽衣角都會被覺得肮臟的千金貴女,如今即將要匍匐在自己的腳下苦苦哀求,一想到這樣的場景便讓李四兒不由興奮。

她之所以能將赫舍裡氏的性命留到現在,不就是因為自己最喜歡看她那張臉上流露出來的被折辱的表情嗎?

一想起曾經的貴女隻能任自己欺淩

,還不敢反抗,那是何等的快意?

赫舍裡氏冷冷的看著李四兒沒有絲毫動作,隨後,李四兒便一陣氣惱,當即便長鞭一甩,隻衝著赫舍裡氏的臉來。

赫舍裡氏見此瞳孔一縮,連忙避了過去,讓那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鞭子乃是李四兒特意為了折辱赫舍裡是準備的,上麵都是帶著倒刺,這會兒一抽便能刮下一層皮肉來,

赫舍裡氏當即蒼白了臉色,可即使如此,她還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李四兒,那裡麵跳躍的火苗讓李四兒都忍不住心驚!

李四兒見此情況,先是一愣,隨後臉上又露出了冷笑。

此前第一次自己打赫舍裡氏的時候,赫舍裡氏不也是這般嗎?

可最後還不是被自己一鞭一鞭的給打服了,瞧她現在這模樣,莫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隆科多看到李四兒愣在了原地,連忙將鞭子從她手中接過去,還一臉心疼的問道:

“是啊,莫不是剛才把手打疼了,你放心,這賤人由著我來教訓!你站在一旁看著就睡,一定讓你出這口氣!”

隆科多義憤填膺的說著,好像對麵站著的不是他的發妻,而是他的生死大敵!

而李四兒這會兒反倒勾起一絲興味的笑,這般有傲骨的赫舍裡氏打起來才有意思!

不然為何這些日子她懶得過來折騰赫舍裡氏了?一個已經會在自己麵前搖尾乞憐的狗,如何能勾起自己的興致?

現在,赫舍裡氏讓她的興致又回來了。

“不,爺,妾身要親自來動手,福晉這般模樣,定是已經不如以往那般畏懼妾身了,妾身要好好讓福晉加深加深記憶才是!

否則,福晉哪日欺負了妾身,妾身找不到爺,可找誰哭去?”

李四兒一邊說著,一邊惺惺作態的抹了兩下眼睛,當即隆科多便忙不迭地應了:

“好好好,爺都依四兒!爺都依四兒!等收拾好了她,爺陪你回院子裡,好好的安慰安慰你!”

李四兒聽了這話,嬌嗔地捶了一下隆科多的胸口:

“爺,你壞!”

李四兒和隆科多打情罵俏一番後,看著那麵色愈發蒼白的赫舍裡氏,囂張的甩了一下鞭子,正要抽過去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下人跌跌撞撞的腳步聲。

是誰?!”

李四兒有些不耐煩地回過頭去,那下人連忙進來磕了一個頭給隆科多:

“三爺,宮裡有聖旨到了!”

隆科多聽了這話,隨後眼中飛快地閃過了一絲驚喜的光芒,一定是讓他官複原職的聖旨!

他就知道,自己曾經對四阿哥也算不錯,又和她無冤無仇,自己可是她的舅舅她怎能將自己一直棄之不管?!

隆科多如今有李四兒在懷,自然在情之一途上極為順當,最不順的就是事業了。這會兒聽到有聖旨來當即喜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