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與啞女6(1 / 2)

太守府邸。

王自仁一身華服,坐在廳堂內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 身為瓊州太守這些年, 他的府邸被打造的金碧輝煌,隨便一件擺設都是名字古畫。在瓊州這地界, 他就是名副其實的土皇帝。

半晌後, 一個同樣身穿錦衣華服的青年人進來,看見王自仁拱手尊敬叫了聲“叔父”。

王自仁看見外甥臉上的青紫愣了一瞬:“你這臉上怎麼弄成這樣?”

這年輕人正是王自仁的侄子王昆。王昆的右半邊臉青紫未消,泛著暗淡的黃,裡頭還缺了幾顆牙,現在說話直漏風, 低著頭含糊道:“前、前些日子不小心摔的。”

“多大的人了還能給自己摔成這樣!”王自仁氣哼一聲。

王昆心虛地扯了扯嘴角沒說話,彆看他平日裡對平民百姓作威作福,但是麵對靠山叔父分分鐘化為鵪鶉,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個。

王自仁一看就他這般唯唯諾諾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他多年來膝下無子,王昆是他大哥唯一的子嗣, 也是他們王家嫡係一脈的獨苗, 要不這些年也不能這麼慣著他。哪知這侄子空有一副皮囊內裡則是一腦袋草包,讀書不行習武不行,就會鬥雞走狗和天天衝著小母雞發春。

“你知不知道最近有個天大的人物可能會逗留此地,我本想有機會讓你在貴人麵前露露臉,結果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王自仁劈頭蓋臉給王昆一頓訓斥,王昆不敢頂撞,垂著頭悶頭等王自仁罵完。

全都怪那嫩皮子的小尼姑讓他出醜!這麼些天他臉上帶傷都不敢出門, 沒想到今日叔父突然傳喚叫他來府上,果然被他看見又罵了自己一頓。

等那趙成虎把小尼姑綁回來,他非要好好折磨她不可!

“是侄兒的錯,以後定當小心,不讓叔父失望!今日叔父叫昆兒來此是...?”

“你平素經常外出,可知附近有哪些品貌出名的女子?”王自仁問道,後了又補充一句:“出沒出閣都可以。”

王昆驚疑地看著王自仁:“叔父你您是......”

王自仁一巴掌拍過去,“當誰都跟你小子腦袋裡隻裝卵蛋呢!我這是給貴人用!”

“貴人?”什麼貴人竟然還要叔父親自出馬給搜尋美人?

王自仁手指了指上麵,一臉高深莫測,王昆震驚:“莫、莫非是!”

“嗯,正是那位。”

“這還未到選秀的時間啊!怎麼?”

“哼,隻要他願意,全天下女人都是他的,哪管什麼時候。”

王自仁嗤笑道,當今厲帝繼位十年,除了剛登基那一年沒有大選,其餘幾年一次都沒落下,後宮的美人多的都快裝不下了,前不久剛新擴建了後宮。

前段時間厲帝突然說要出門尋美,已經有半月沒理朝事,如今路過瓊州,他身為太守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

王昆一口氣說了好幾個附近品貌比較出名的女子,但是他藏了個私心,沒有提到紫雲庵的貌美小尼姑。可他做的那些事又哪一個逃得過王自仁的眼睛。

“我聽說你前段時間似乎看上了尼姑庵的一個小尼姑,長相如何?”

能讓自己這侄子惦記上的一定相貌不差,皇帝葷素不忌,隻要長得合他胃口,有時候連正懷孕的婦人都不放過。

“...叔父!”

“怎麼?你還舍不得了?”王自仁眼睛一瞪,咬牙指著王昆的鼻子又罵道:“這天下都是他姓趙的天下,你還在一個小尼姑身上舍不得了,如此視短,這些年你究竟能不能有點長進!”

“沒有沒有,侄兒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隻是那紫雲庵的尼姑她們會一些功夫,侄兒是怕衝撞了聖上!”

“會功夫?”王自仁眯著眼,冷笑,“一群尼姑而已,還能翻天不成。”

***

王昆離開太守府,坐上自己的馬車上之後一反在太守府低眉順眼的沒出息樣兒。

他越想越覺得生氣!明明是自己看中的女人,結果偏巧皇帝這時候路過瓊州做什麼!

他可是花了五十兩黃金買了瓊州最凶惡的悍匪去給他綁人,自己還沒嘗到鮮就要雙手奉上他人,他王昆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憋屈!

一想到小尼姑花容月貌的臉龐,他的心就開始癢,連帶著臉頰牙齦也開始痛。

“不行!怎麼著也得我先弄完了再說!那趙成虎也不知得手了沒有,得趕緊催催他!”

王昆一路心事重重回到府上,正打算找人去聯係趙成虎,結果剛一推開臥房大門,一陣腥風吹來,房間正梁上驀然吊著一具無頭屍體!

王昆冷不防被晃動的屍體腳尖兒碰到腦袋,被嚇得麵無血色,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嗬嗬發抖,噗通一聲後仰跌翻在門外,一陣腥臭的黃色液體順著褲管蔓延。

“來、來人啊——!”淒厲驚恐的叫聲響徹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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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離開王昆府上,在一處巷口裡摘下麵罩整理好衣裳,帶著幕遮旁若無人走出來,巷口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的漢子看見她之後,驚喜的迎上來。那漢子頭上包著方巾,露出來的頭發又粗又硬,一臉絡腮胡,看起來像個做苦力的。

二人對視一眼,隨後像是普通農戶一樣攜手離開。

“妙容,這馬毛好紮腦袋啊,我什麼時候能摘下去?”淨遠頂著一頭馬毛做的假發又悶又癢,可憐巴巴地看著容卿。

容卿被小和尚給逗笑了,伸手探進假發裡摸他的腦袋,淨遠的頭發已經長出一層短短的發茬,摸起來手感粗粗的有些紮手。他就像隻乖巧的大狗一樣,讓容卿的手指溫柔的給他撓頭。

淨遠這幾日都在太守府的名下正在修繕的彆院做苦力,目的是為了打探消息。

看著他身上灰撲撲的衣服,還有被曬黑的皮膚,容卿有點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

【打探到了什麼?】

“狗皇帝兩天後進瓊州,我還偷出來了一份彆院的平麵圖。”

容卿衝他豎起大拇指!

淨遠瞅著她嘿嘿傻笑。

【我們去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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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裡外的官道上,兵甲長槍的侍衛軍排場極大,王太守一早就守在三十裡外的官道口,遠遠看見車隊出現,忙待官兵迎了上去。

大隊官兵開路,浩浩蕩蕩,附近田地的村民遠遠看見大批兵甲齊全的士兵都嚇傻了,緊緊貼著土地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在隊伍正中間一輛巨大的馬車,車前三匹大馬,整個馬車外觀富麗堂皇,雕龍畫鳳,裡麵正是當今厲帝趙謙。

此時車廂內隱隱發出一些細碎聲音,被厚實的車壁擋住幾乎以為是錯覺。

半晌後,厲帝推開身下已經昏死過去的女人,他麵色青白,眼下發青,是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青年,可是那發紅的眼球和周身外泄的瘋狂一看就是個暴戾至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