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段惜說是要想個狠招,最好能讓謝道卿直接像原劇情一樣,一次性給自己紮個十六劍,可惜這種招數何其難想,還沒等想出來,那個口口聲聲說要跟自己在暗室長相廝守的家夥,就要去外頭處理爛攤子了。

段惜冷眼看他起身,又冷眼看他往外走,正思考要不要再刺激幾句時,他又突然折回來。

段惜看著越來越近的謝道卿,眼底燃起點點希望的火苗,期待他瘋勁兒上頭,給自己來一劍,然而——

他停在她麵前,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段惜:“……”

“不必擔心,我很快回來。”他語氣難得溫柔。

段惜無言一瞬,很快反應過來:“誰告訴你我擔心了?”

“你的眼睛,”謝道卿摸了摸她的眼角,連碰觸都帶著偏執的愛意,“它告訴我的。”

段惜:“……你倒是會給自己貼金。”

謝道卿仿佛聽了什麼誇獎,眉眼間鬱色都少了許多:“多謝誇獎。”

段惜不想說話了。

謝道卿再次轉身,這一回是徹底離開。段惜扯了扯唇角,呈大字倒在床上,一臉無奈地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這叫什麼事啊,在知道該怎麼回家之前,她一直擔心謝道卿會殺了自己,在看了窺天鏡的答案之後,她又怕謝道卿不殺自己,合著無論如何她都是個操心的命,想的全是生生死死那點事。

段惜腦海浮現謝道卿泛紅陰鬱的雙眼,不由得歎了聲氣。

神交產生的餘韻太大,她到現在其實還未完全恢複,剛才謝道卿在時,她一直沒機會這樣休息,現在他一離開,她的精神便控製不住地放鬆下來,翻個身直接睡了過去。

在她睡著的時候,北辰星已經率魔界眾人離開,源清宗內亂糟糟的,到處都在清點弟子和損失。

謝千羽都快急瘋了,用神識一遍又一遍搜尋段惜的氣息,卻始終一無所獲,被逼無奈之下隻能來求謝道卿。

看著眼眶通紅的謝千羽,謝道卿麵色如常:“她受傷了,如今在閉關養傷。”

謝千羽愣了愣,隨即意識到他知道段惜下落,連忙問一句:“她在哪?”

“日後好了,會叫她來見你。”謝道卿避而不答。

謝千羽定定看了他許久,才咬著牙問:“我明明在北辰星打進來之前,已經將她送回房中,她為什麼還會受傷?”

謝道卿神色冷清:“謝長老,你在質問我?”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想找回徒弟。”謝千羽感覺到來自於他的威壓,攥緊了拳頭一字一句地回答。

謝道卿的眼睛愈發冷了:“她是我的道侶,不勞謝長老操心,你隻需知道她是安全的就好。”

說罷,他轉身便往外走去,謝千羽眼睜睜看著他與自己擦肩,又看著他越走越遠,終於忍不住開口:“謝道卿!”

謝道卿猛地停下腳步。

謝千羽意識到自己失態,掐著手心儘可能平複情緒:“……宗主,您如今已是大乘修為,飛升指日可待,應該不必學那些三流修者,搞一些殺妻證道的不入流手段吧?”

謝道卿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唇角微微翹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眼底卻是一片冷意。

謝千羽眼睜睜看著他遠去,卻遲遲沒有等到一個確定的答案,驚怒疲憊之下,竟然嘔出一口血來。

高懸的日頭漸漸下滑,源清宗漸漸恢複了從前的樣子,若不仔細觀察,甚至看不出有修補痕跡。

暗室內,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段惜依然在睡,從身體到神識都猶如泡在溫水裡,懶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抬起。

以她的習慣,每次與謝道卿神交之後,都要至少睡個一天一夜,才能將那點餘韻徹底散了,然而這才剛睡沒多久,她便感覺心口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連呼吸都變得不暢。

睡夢中的她不自覺蹙起眉頭,許久之後總算不情願地醒來。

睜開眼睛,一低頭便看到一顆腦袋,此刻正壓在自己心口。

段惜:“……”

似乎察覺到她醒了,謝道卿微微抬頭:“吵到你了?”

“……你覺得呢?”段惜反問。

謝道卿試圖揚一下唇角,可惜動作太僵硬,嘗試一次後便放棄了:“抱歉。”

“假惺惺道歉有意思嗎?”段惜雖然沒睡夠,但精神已經恢複大半,一時間卯足了勁兒,“真若覺得對不起我,那便放我出去。”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謝道卿與她對視,眼底沒有半點波動。

段惜冷笑一聲:“那就彆這麼虛偽,我覺得惡心。”

謝道卿定定看著她,許久才開口:“你恨我。”

段惜扯了一下唇角:“你在說什麼廢話,我上輩子死在你手裡,難道不該恨你?”

“是你自己撞上來主動求死,與我無關。”謝道卿冷靜開口。

段惜:“……”好像是這麼回事。

無言一瞬後,她立刻回過神來:“你敢說當時沒想殺我?”

“沒想。”謝道卿回答乾脆。

段惜:“……”

空氣靜了一瞬,謝道卿垂下眼眸,握住了她白皙軟和的手,拇指在她的虎口輕輕摩挲:“但沒及時避開你,也是我不對,你對我負心在先,我對你害命在後,如今就當扯平了,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提起以後,他聲音緩和許多,甚至透著些許向往,重新看向她的眼眸清澈見底,猶如世上最溫暖的泉眼。

段惜怔怔與他對視,許久之後一個激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對我用**術?”

“還同從前一樣。”謝道卿唇角翹起,似乎不覺自己有錯。她上輩子暈血,也對這種惑亂心智的術法免疫,這輩子依然暈血,所以他想試試是不是也一樣免疫。

看著他理直氣壯的樣子,段惜忍無可忍,直接一腳朝他踹去。他抬手輕易握住她的腳腕,輕輕摩挲兩下:“我隻是試一下,並非真要對你如何。”

“試一下?”段惜氣笑了,“若我真被控製,你敢說自己還會給我解開?”

一向答話極快的謝道卿,這回眼眸微微一動,竟然不說話了。

段惜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便要揍他,可惜鎖魂鏈扣住了全部修為,她的拳頭砸在他身上,如同棉花落在石板上。

她打了兩下就不費那勁了,坐在床上全靠嘴輸出:“謝道卿,我勸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一旦讓我找到機會,我定要將你大卸八塊碎屍萬段,彆以為你是大乘修為,我就奈何不了你,隻要我決心殺你,你就彆想活!”

謝道卿安安靜靜地看著她,如同聽不懂人話的小狗,看到主人嘚吧嘚,便假裝一臉認真,實則半句都沒聽進去。

段惜等不來回應,乾脆加大力度:“你以為我隻殺你?不,我還要屠了源清宗滿門,殺了你所有長老與弟子,包括你的親生妹妹謝千羽,彆以為我隻是說說,到時候……”

“提起千羽,她今日來找你了。”謝道卿突然道。

段惜瞬間忘了自己剛才親口說出的威脅:“你怎麼對她說的?”

“說你在我這兒,她不必擔心。”謝道卿回答。

知道謝千羽執拗起來,不比眼前這位差,段惜從被關起來開始,就一直擔心她會為了找自己,做出什麼不可挽留的事,一聽謝道卿這麼說,頓時鬆了口氣,正要繼續罵,便聽到他滿足開口:“你果然隻是口是心非。”

“……我確實對千羽有幾分憐惜,可不代表我對你也是。”段惜腦子轉得飛快,立刻補上一句。

謝道卿唇角的笑意淡淡散去,隻靜靜看著她,半晌突然抬起她的下頜,段惜被迫與他對視,猝不及防撞進他如夜色般的眼眸。

“既然放心了,以後就不準再想她。”他半是提醒半是警告。

段惜愣了愣,突然有點不敢相信:“……你連自己親妹妹的醋都吃?”

“你有我就夠了。”謝道卿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

段惜心念電轉,笑了:“謝道卿,你占有欲這麼強,以前是不是很辛苦啊?”

謝道卿垂著眼眸,握著她的腳踝輕輕揉一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段惜勾起唇角,伸手挑起他的下頜。她從前便喜歡這樣對他,最初是為了羞辱,後來是情人間的親昵,如今時隔二十年,謝道卿的下頜再次被挑起,眼底明顯閃過一絲怔愣。

“姐姐……”他眸色沉沉,聲音暗啞。

“可惜了,空有這麼多占有欲,卻沒有半點留住女人的本事,”段惜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你知道嗎?我先前最喜歡的小狐妖,也是像你這般善妒,卻比你強多了,他不會給我臉色看,也不會跟我硬碰硬……”

“我不想聽。”謝道卿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眼底的迷亂一瞬消散,隻剩下無儘的黑。

他好不容易有點‘正麵’反應了,段惜才不舍得就這樣放棄,於是變本加厲:“他若想留下我,會主動解開衣袍,跪在地上求我憐惜……”

“我不想聽。”同樣的四個字,這一次卻更為冷硬。

段惜唇角勾得更深:“莫說小狐妖,其他幾個你也比不上,他們一個個軟玉溫香,知情識趣,你又臭又硬,連句情話都不會說,憑什麼想求獨一無二的待遇?”

“我說,我不想聽。”謝道卿抓住她勾著自己下頜的手指,一字一句地強調。

段惜看著他泛紅的眼角,一邊覺得愧疚,一邊又詭異地生出一點愉悅:“你不想聽,他們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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