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餘芳菲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穿著兔女郎衣服的易袖對她眨了一眨眼,露出了一個非常俏皮的笑容。
《撩心》文裡確實提到過女主易袖在Z國國內各種打工卻各種搞笑的黑曆史故事,其中就有酒兔女郎這一段,餘芳菲記得就在易袖工作的酒裡,她和孟驍言還發生過一段非常精彩的故事。
餘芳菲想到這裡突然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酒的名字,狂途……狂途?她本來往前走的步伐頃刻間就停了下來,走在前麵的舒越回頭看她:“怎麼了?”
餘芳菲有點怔怔:“狂途酒……”這是當初男女主產生重大交集的那一個酒嗎?
剛才她碰到了易袖,孟驍言也在裡麵嗎?
餘芳菲的心突然狂跳起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驟然就湧上來侵襲了她,使她瞬間就喘出了一口粗氣,心臟隱隱作痛,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玩遊戲玩的太過激動,還是為了今夜,孟驍言和易袖在一起的第一個夜晚。
果然,男主和女主是要在一起的。
餘芳菲眨了一下眼睛,回過神來轉回頭想要若無其事的繼續往前走,卻在抬頭往前的瞬間又驀然停住了腳步,右手下意識的伸出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那個站在路邊的人,是誰?
餘芳菲仿佛有些暈了,她看不到舒越或者林嫣嫣去了哪裡,努力的眨了一下眼睛想要看清楚前麵,發現孟驍言還是現在那裡,端正挺拔如鬆柏,像凜凜寒冬中一顆永遠不會彎腰的樹。
他就安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餘芳菲,明明什麼動作都沒有,偏偏就自動與周圍的一切形成了兩處完全不同的空間,餘芳菲想要轉身就走,可發現自己根本一動也動不了。
她動不了,孟驍言卻向她走了過來。
他身上還穿著黑色的大衣,等走進了,餘芳菲才看到他臉頰出竟然有一些嫣紅,大約是喝了酒——
他剛才就在裡麵這間狂途酒,他和易袖再次相遇了嗎?
餘芳菲突然回過神來,冬風猛烈吹向她的臉,她倏忽轉身就想要跑,不料剛剛往前邁了一步,左腳還沒有實實在在的踏到地上去,就被孟驍言一下拉住了手臂!
餘芳菲不敢回頭,她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冷了,一時間又覺得被孟驍言拉著的地方格外的燙,她想逃走,遠遠的離開這裡,可是孟驍言卻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一字一頓的叫她的名字。
“餘芳菲。”他道:“餘芳菲,我們談一談。”
談什麼?
餘芳菲不想談,她隻是覺得冷,想逃避,卻被孟驍言半強行的拉進了路旁的黑色轎車裡,兩人一起坐在後排。
沉默了很久。
餘芳菲腦袋裡的思緒原本是很亂的,可在這樣的安靜下也慢慢沉澱了下來,急促的呼吸沉澱下來變成了緩慢的進出氣,她定了定神,主動開口問:“你想談什麼?”
她胡亂的、不負責任的猜測:“是關於孟琛還是老太太?或者你覺得我今天不該再次在你麵前出現?還是說……”她頓了一下,問:“你碰到什麼難以忘記的人了嗎?”
孟驍言坐在餘芳菲的旁邊,看著她從一開始的慌亂到現在的淡定,最後當她問出“難以忘記的人”這幾個字的時候,孟驍言很明顯的看到她瞳孔微小的緊縮了一瞬。
孟驍言道:“我確實是碰到了一個難以忘懷的人。”
餘芳菲雙手握緊:“是嗎,我、我知道……”
那個人毫無疑問,是女主對嗎?
孟驍言說:“我忘不了她笑的樣子,也忘不了她哭的樣子,明明不是很特彆,明明沒有很在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天,她就闖進了我的心裡……”
“餘芳菲,你知道她最吸引我的一點,是哪裡嗎?”
“她身上總有一種格外矛盾的氣質,仿佛精通天底下所有的謊言,又仿佛什麼也不知道宛如一隻懵懂無知的小白兔。”
“她好像有最陰暗、最小人的想法,那些想法讓她麵目可憎、讓她黯然失色,讓我咬牙切齒的恨——”
可是恨過之後呢?
恨過之後孟驍言是茫然,他曾經見過餘芳菲滿手是血的為了孟琛堅持奔跑的樣子,他在醫院裡看到她崩潰的大哭,雙眼中滿是絕望布滿了陰雲,抓著他的手像是抓著最後的、希望的稻草。
他記得餘芳菲柔和了臉上的弧度,指著彩色的繪本講故事的樣子,記得她和孟琛兩個人一起玩樂、調笑,那樣子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沒有憂愁的女人。在燕子山上她輕快的走在鄉間的道路上,嘴裡哼著一點也不知名,卻好聽到過分的曲調,她也會望著他,滿含期待。
那個歇斯底裡,會拿著刀、嘴裡說著殘忍的話的餘芳菲,和那個圍著篝火跳舞,臉上帶著巨大笑容的餘芳菲,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餘芳菲?
他無法忘懷的、深深銘記的,又是哪一個?
孟驍言曾經問申燕行,如果是他,那麼要怎麼去分辨真、怎麼去分辨假,他原本是沒有答案的,可是當他坐在狂途的隔間內,通過木製的屏風看到對麵的餘芳菲的眼神,他的心裡竟然一下就有了答案。
“餘芳菲……”孟驍言微微抬手,想要去觸碰她的眼睛:“你知道你的這雙眼睛有多麼、多麼會說話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