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二章(1 / 2)

所有人都認為那斷裂精神鏈接對於哨兵來說是痛苦,是正常人所不能承受東西,它應該被抹去,而靳淵應該有新生活。

但隻有靳淵認為,即使那精神鏈接已經斷裂,但那依舊是屬於謝虞舟所留下東西。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但對於靳淵來說,他大概根本就沒有走出來過。

謝虞舟看不見那頭靳淵現在究竟是用什麼樣神情說出了這番話,他隻是頓時覺得無奈又心疼,想要罵一罵這個頑固又不聽勸家夥,但又想要好好安撫他,抹平他這麼多年以來遭受痛楚。

短暫地調理精神過後,謝虞舟感覺自己恢複了不少,到現在他也終於知道那群向導究竟是怎麼會受傷了,謝虞舟身為黑暗哨兵,他想要抵抗向導精神力入侵,實在是件非常簡單事情。

而他在這樣癲狂狀態下,隻要認為對方精神力威脅到了自己,他就會毫不留情地反擊,讓所有向導精神力無法靠近他半分。

或許他應該想想什麼辦法,讓靳淵能夠稍微放鬆點心神。

可是要說什麼才能夠讓靳淵放下戒備?

或許是跟以前自己有關事情?

謝虞舟現在不會特彆地擔心靳淵會認出自己,因為靳淵現在神智明顯不太清醒,這種時候他有十足把握能夠暫時控製住靳淵,畢竟在精神力領域裡,向導才是占據絕對主導權那個。

回想著他僅僅能夠記起那麼點畫麵,謝虞舟感受著那頭靳淵粗重呼吸,終於開口說道:“你還記得謝虞舟跟你分彆前最後說那句話是什麼嗎?”

那頭靳淵呼吸聲似乎是停頓了那麼刹那,空氣變得尤為安靜,但在瞬間寂靜過後,回答謝虞舟是更加急促喘息,以及什麼東西沉沉拍打著牆麵聲音。

靳淵狀態看起來很不穩定,謝虞舟聽著這些聲音都忍不住覺得有些心驚,他雖然看不到那邊情景,但卻也能夠從這些聲音分辨出靳淵應該是頭疼得厲害,所以忍不住開始砸起了牆,那聲音沉悶而響亮,一下下仿佛落在謝虞舟心底,砸得他心頭漣漪四起。

但他卻也沒有因為這樣動靜而失措,他依舊保持著冷靜語調,他心裡麵很清楚,隻有他保持著冷靜,靳淵才能夠慢慢地平靜下來。

謝虞舟回憶著以前事情,在靳淵沉默當下說出了剛才那個問題答案:“他說‘你早晚都得走出去,你世界不能隻有我’。”

靳淵依然沒有答話,但從那頭呼吸動靜來看,謝虞舟能夠確定他是在聽著自己說話。

所以他沒有停下來,接著立刻又說道:“他是想讓你走出去,他不希望你永遠困在自己世界裡,就算他真出了事,他也希望你能夠自己好好地生活。”

聽到他這句話,這次靳淵終於有了回應,他幾乎是緊咬著牙,自牙縫裡艱難擠出了一句話:“不,沒有他就什麼都沒有……我這輩子都不會走出去……”

謝虞舟因為他話微微動容,但心裡仍是忍不住數落起靳淵固執,他覺得自己當年麵對還是少年靳淵時,肯定沒為這蠢小子少操心。

不過他卻也沒有忘記自己現在目,靳淵說出這話時候心神明顯要鬆動了許多,謝虞舟原本就在等待著,而等到這個時候,他終於將精神力再次釋放出去,向著靳淵那精神壁壘薄弱之處鑽了進去。而在這樣手段之下,他經曆千辛萬苦,終於是成功將精神力突破了靳淵那尋常人都觸碰不得防線,進入了他精神空間當中。

不管是哨兵還是向導,他們都有著屬於自己精神空間,而每個人精神空間不管是大小還是景象都各自不同,而這些空間所呈現出來畫麵,就是他們各自精神圖景。

謝虞舟精神圖景是片森林,他剛醒來通過內視進入自己精神空間時候其實有種自己弄錯了感覺,沒有彆原因,實在是他精神圖景和他精神體匹配度太高,景象實在是太過夢幻,讓他對自己內心產生了某種懷疑。

他精神圖景那片森林竟然是粉紅色,而且是開出來花是糖果,頭頂星星都是巴掌那麼大那種。

那時候他看著在童話般粉紅森林裡玩耍粉紅小鳥,陷入了長久自我懷疑,也是過了很久,他才慢慢地接受自己設定。

而現在,他精神力進入了靳淵精神空間當中,也看清了靳淵精神圖景。

這裡實在算不上是什麼美妙地方,腳下是乾涸龜裂土地,隨處可見是硝煙和堆積屍骨,以及那些地麵上凝固暗紅血跡。

天空也是昏暗陰沉,像是即將入夜,但天空中卻沒有太陽也沒有星月,整個精神圖景如死般寂靜,踏足在這片地方,謝虞舟感覺自己仿佛整個人被黑暗陰沉所壓抑,連呼吸都是陰冷味道。

而就在這片如同地獄般場景當中,謝虞舟看到有隻白狼正孤冷地站在屍骨中央空地裡,這是頭體型巨大白色狼王,這般站立時候甚至有謝虞舟這麼高,它皮毛堅硬,泛著如同金屬般冷光,它視線沉冷,冰藍色眼珠裡不帶絲毫感情,就仿佛它主人那般。

它站在那裡冷冷地對著謝虞舟這名闖入者,眼神如同看著某種死物,就像是看這滿地屍骨。

原來靳淵精神體是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