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六十章(2 / 2)

幾名黑衣人來不及多想,而這時候對麵的向導已經朝著他們率先攻了過來。

向導的身體強度的確不如他們,這是從性彆上早就界定的,哨兵們都能夠看出,雖然這向導的架勢不錯,出手也都十分刁鑽,看起來的確曾經有過訓練,但他的出招力度太弱,根本沒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然而就在他們對上這名向導動作的瞬間,他們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

對麵的向導明明軟綿綿的那點力度連威脅都稱不上,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拳頭砸過去,卻偏偏沒有辦法對那人造成任何的影響。

更甚至於他們覺得渾身無力,明明有辦法把對方擊倒,卻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對方的麵前生生頓了下來。

幾名黑衣人麵色大變,還沒來得及弄清楚怎麼回事,人已經在向導的一踹下直接往後倒去,砰然砸到了地上。

謝虞舟揚著唇角,對自己剛才的表現還算滿意,雖然很久沒有出手,但看起來效果已經達到了。

他當然不是以力量的優勢壓倒對麵的,準確的說他其實隻是稍微動了下手,實際上真正的攻勢還是在精神力上。他以自己的攻擊作為迷惑,很容易地就以精神力控製了猝不及防的對方的身體,所以結合起來看,仿佛就是他隨隨便便靠著身手撂倒了麵前的這群家夥。

而麵前這群人顯然至今沒有看出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這樣正好,他還需要再拖延點時間才行。

就在他拖延的這段時間裡,他的精神體已經解決掉了剛開始的那名狙擊手,現在已經朝著其他人所在的方向趕去。

謝虞舟上前兩步,麵上保持著微笑,對麵前剩下的那群黑衣人說道:“怎麼不繼續了?”

他話音落下,更是不講道理地直接就出了手,眼下的狀況看起來,仿佛謝虞舟才是來追殺的人,而其他人卻成了回頭逃竄的家夥。

要對付麵前這群人並不算難,敵人顯然沒有料到作為向導究竟能有什麼能耐對付哨兵的襲擊,所以他們這場計劃主要的部分,還是在精神力的壓製,以及四周各處房頂上的狙擊。但很可惜謝虞舟可以說是整個聯邦最不怕精神力乾擾和壓製的向導,他曾經在研究基地裡吸收過數量龐大到恐怖的精神力,雖然現在已經換了軀體,但當時經受過的折磨,已經讓他能夠不懼任何精神力的壓製。

而至於頂上的那些狙擊手,他們現在已經被他的精神體解決了不少。

還剩下一半了。

謝虞舟不疾不徐,甚至有種拿著這場獵殺當練手的意思,然而這次事情畢竟還是動靜太大,畢竟這裡是在聯邦首都市的中心處,距離黑塔白塔都不算遠,不過沒多久的工夫,謝虞舟就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朝著他這邊趕了過來。

當那道迅捷身影毫不留情把他麵前的人全部掃開的時候,謝虞舟就知道自己的娛樂時間已經結束了。

靳淵霎時出現在謝虞舟的身前,其他人甚至沒法看清他究竟是怎麼出現的,而他卻已經頃刻把麵前的人全部解決完畢,根本不必花費更多的力量。

而這時候還沒有被謝虞舟解決完全的幾名狙擊手仍然在不停朝著這邊進攻。

雖然覺得沒太多必要,但謝虞舟還是情不自禁說道:“小心。”

說完這話,他幾乎是習慣性地以精神力將幾名狙擊手的位置向靳淵傳遞了過去,並且順帶建立起了兩人之間短暫的精神連接。

向導和哨兵之間作戰通常都是如此,哨兵是最強大的利刃,而向導就是手執利刃的人,在戰場上的時候,大多時候向導沒有辦法完全匹配哨兵的數量,所以會有一名向導引導多名哨兵的情況,而越是強大的向導,能夠同時引導的哨兵數量越大,而像謝虞舟就曾經在某次戰場上同時引導過數百名哨兵。

當然,他最後那次在暮靄星喚醒上萬名哨兵則純屬是意外。

但不管怎麼說,隻有真正標記過後的哨兵和向導,才能夠在戰鬥中發揮出最強大的實力。

謝虞舟和靳淵也曾經有過利用精神連接共同作戰的時候,對於謝虞舟來說那不過是睡醒之後的事情,然而當他接觸到靳淵突然投來的眼神,以及眼底的詫異和複雜情緒,他才想起來那對於靳淵來說或許算得上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但即使是這樣,謝虞舟也沒想到靳淵的反應會這麼大。

靳淵回頭看過來的時候,那雙深紅的眼睛看起來,讓謝虞舟忍不住覺得,他是不是有那麼瞬間差點哭出來了。

隻是靳淵當然不會在任何人的麵前掉眼淚,不過是轉瞬之間,靳淵就已經迅速地掠出,哨兵的出色體質讓他擁有幾乎超過普通人認知的作戰能力,他稍微縱身之間,人已經利落地順著樓層中的凸起部分,輕易地順著攀了上去。

謝虞舟以自身的精神力探索能力,充當靳淵的眼睛,並且不住向靳淵發送訊息。

而同時他的精神體也沒有閒著,迅速來到靳淵的身側,替他帶路往目標點而去。

接下來的事情解決得很快,謝虞舟在這裡看著這群已經被解決的家夥,順帶應付不時穿透而來的子彈,而靳淵則在上麵繼續解決那群狙擊手,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事情終於被徹底料理完畢。

靳淵從上麵躍下,穩穩落在謝虞舟的麵前,而謝虞舟則立即上前,以自身的精神力安撫著靳淵剛才動手過後略有些不受控製的氣息。

他們配合得很完美,這種感覺竟然讓謝虞舟覺得有些懷念,仿佛回到了之前兩個人還保持著精神連接的時候。

他能夠讀懂靳淵的情緒,而靳淵也能夠立即感知到他的心思,他們甚至不需要多餘的語言交流就能夠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

謝虞舟很快回過神來,向靳淵問道:“怎麼樣?”

靳淵向他點頭道:“都已經解決好了,我已經通知其他人上樓去控製住了他們。”

說完這話,靳淵再次回頭,來到了剛才被他撂倒在地的那群黑衣人麵前,他低下頭把其中的某個人從地上拎了起來,語氣霎時變得森冷起來,與剛才跟謝虞舟說話時相比仿佛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他冷冷地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這實在不是適合的逼問方式,謝虞舟想也知道現在肯定問不出什麼東西,真正的審問當然要交給聯邦監獄的那群人。

然而他剛走過去,正準備叫住靳淵,才發現靳淵看起來好像不太對勁。

他們兩人暫時性的精神連接還沒有完全褪去,他發現除卻剛才他們連接時候靳淵激動的情緒之外,他現在似乎更偏向於暴躁,他整個人就如同觸碰便要爆炸,仿佛隻要稍微施加點彆的什麼,他就要立刻被點燃。

到底是怎麼回事……

謝虞舟擔心他的狀況,上前按住了靳淵的手臂,然而靳淵卻依然沒有鬆手,相反地他右手緊緊鉗在對方的脖頸處,已經把對麵的那名哨兵掐得臉色青白幾乎快要斷氣。

不能讓他殺人,在這時間裡,謝虞舟沒有來由地產生了這個念頭。

對於靳淵來說殺人當然不是什麼少見的事情,而且這群人明顯是為了殺謝虞舟而來,他自然沒有向這群人說話的道理,但謝虞舟心裡就是莫名有種感覺,它讓謝虞舟心裡忍不住有種判斷,仿佛隻要殺了這人,事情就會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他繼續使用精神力量,他的精神觸手探入靳淵的精神屏障之內,試圖影響對方的情緒,然而現在的靳淵精神狀況卻和剛才完全不同,那麵屏障的後方仿佛是沸騰翻湧著的海,沒有片刻的安寧。

謝虞舟突然回憶起來,剛才在靳淵回來的時候,靳淵的視線好像是掠過了他的手臂。

他的手臂上有道剛剛為了救人留下的擦傷。

隻是很淺的傷口,雖然流了點血但謝虞舟根本沒把它當傷,但靳淵卻好像注意到了。

所以說,是為了他的傷?

謝虞舟瞬間明白過來,連忙說道:“住手,我沒有事,這隻是不小心擦傷的,根本就不嚴重你聽到了嗎?”

靳淵不知道是否有聽見謝虞舟的聲音,他雙眸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依舊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眼見就要把人像弄死隻螞蟻般輕易捏死。

不對勁,靳淵的負麵情緒太重了,不是普通程度上的反應,任誰就算再如何氣憤,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完全聽不見彆人說話。

謝虞舟覺得他現在的模樣,更像是已經沉入了自己的世界裡,完全忘記了周遭的環境,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這是種近乎於失控的狀態。

再這樣下去靳淵隻會越陷越深,隻會越來越嚴重,黑暗哨兵的天生強大同時也讓他比其他人更加難以控製自己。

謝虞舟狠了狠心用力掰住靳淵的手臂,以精神力的攻擊刺激對方,大聲道:“靳淵!”

大概是因為謝虞舟的舉動讓靳淵感覺到了痛楚,靳淵在片刻後終於慢慢有了反應,他眨了眨眼,回頭看向身旁的謝虞舟。

他的眼睛裡仿佛有了片刻的空白。

幾乎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問道:“我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謝虞舟雙手緊緊扣住靳淵的手腕,看到他這幅樣子,終於稍微鬆了口氣,隨後他搖搖頭鬆口氣般說道:“沒有關係,你什麼都沒做。”

至少什麼都還沒有來得及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