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梅葉心裡有些踟躕,猶豫著該不該上場試滑。自己心裡想的其實是女單,但是前世和師兄合作,嘗試過雙人滑和冰舞。憶及男伴對女伴有力的支撐,皮膚相觸時感受到的溫度,配合在冰麵起舞的默契,這一切都讓人懷念。

舒緩的音樂響起。教練示範了幾個動作,隻包含兩個步伐,一個雙人聯合旋轉,一個阿克塞爾二周半。

被點到名的女孩們一個個輪流上場,在兩位少年的牽引下緩緩前行。大多磕磕絆絆,一前一後,明顯可見滑速差彆較大。雙人旋轉時,都保持著過於禮貌的距離。還有人過度緊張,直接跳空。

單人滑和雙人滑完全是兩個體係,僅僅是滑行,男女力量有差,蹬冰習慣不同,就會帶來很大的不和諧。兩人靠近時就更放不開了,還要怕冰鞋打到,隻是互相妨礙罷了。

短短的試滑其實看不出太多,但也能看出女孩跟男伴氣場是否相合,體型是否相合,是否有潛力可挖。

“梅葉,林梓涵,上冰。”教練示意。

梅葉把手輕輕搭在男伴手裡,兩人眼神交彙,互相點頭示意。音樂聲一頓,腳腕一抖,雙雙滑了出去。身體貼近,輕輕抬腿,換足,夏塞步,接莫霍克步。

兩人滑行速度均在水平以上,用餘光瞥著同伴的速度,雙方均有意配合,因而同步性極高,步伐隨著音樂的節奏變換,一同抬手、邁步、停頓、換腿,讓人目不暇接。

接,阿克塞爾兩周半。猛地躍起,旋轉,幾乎連落冰的時候都卡在一個拍子上,美感極強。

劉易將手輕輕扶在梅葉的腰上,眼睛眯起,飽含笑意“試試拋跳麼?”

梅葉輕哼一聲,感到腰間一雙手把她穩穩抬起,一股旋轉的力襲來,順勢就是一個後外點冰三周跳,輕盈地落到冰麵。

劉易本因力道不足以配合女伴的身高體重而拆對,結果碰見梅葉,這比他小了3歲的女孩兒,身形苗條輕盈,更輕易就能配合做出原本不能完成的動作,頗為驚喜。

圍觀的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竟然成功了?

這可沒教過啊!!

這兩人的合作默契簡直了,隻可惜女孩子還小,短發亂糟糟的,顯得有些男孩子氣。這雙人滑看起來有些像兩個兄弟爭鋒,比誰滑得快,跳得穩。

“這?”雙人滑的教練驚呆了,眼睛沒法拔下來。這同步性,這配合,個人能力真強,就是膽子太大了,敢直接上拋跳。

試滑後,雙人滑的教練便有意讓梅葉轉項,連著一周來找她做思想工作,稱她的天賦極好,我國的雙人滑是花滑唯一優勢項目,大有前途哇,結果像撞上了一顆石頭,愣是沒法溝通。

“這真是我見過最好的雙人苗子,怎麼就死腦筋呢,怎麼說都不轉項。”一位女教練微微落後半步,向旁邊笑嗬嗬的大肚中年男人說道。

“那也沒法兒,人自個要滑單人,同樣能出成績。咱也不能不尊重個人意願。”

“咱女單向來出不了成績,國內多少人爭一個出國一日遊的名額。轉雙人不好嗎,我保證這姑娘往後能登上領獎台。”

教練們本以為說服梅葉轉項更有前途的雙人不是個事兒,偏偏就卡在了這裡。本試圖打電話說服她的家長,沒想到電話那頭回了一句“孩子決定的事,我尊重她的意見”,可不是一噎麼。這麼多天過去了仍痛心疾首。

雖說裝了個大的,有些後遺症,但也有好處,跟那劉易成了朋友。從他那得知他從前的女伴發育後頭也不回地投入冰舞的懷抱。

“哈哈哈哈哈哈哈。”趙安冉絲毫不留情地嘲笑。

劉易聳肩,表示無所謂,又說:“倒是另一組很奇怪,向秋子說什麼也不滑了,沒點兒征兆。還經常一個人蹲在角落裡,不跟人交流。”

“不滑了?”

“據說是要放棄花滑,回去讀書。”

“怎麼回事?”

“不知道,說什麼都不滑了。不僅退隊,俱樂部那邊也不去了。以前都好好的,最近撚轉和拋跳都做不了,動作太僵了,還老哭。真搞不懂你們女生。”

“女生怎麼了,你瞧不起女生?說不定人家有什麼原因呢,可能人家就是想回家讀書呢?”

“不應該吧,就有一天突然變成這樣,之前都好好的。”

“那是有點奇怪。”

“好了,彆談彆人的事了,午休時間要過了,回冰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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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梅葉照舊練習跳躍,忽然感覺有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在看著她,視線移動,這人可真是眼熟,不就是雙人滑的姚英閒嗎?

心裡有些疑惑,這位,今年不是剛剛退役,留下來做雙人滑的新教練麼,難道雙人那邊還沒放棄說服她轉項?不禁有些不耐煩,正好到了休息時間,就向他滑走去。

“姚教練,如果你還是來說服我轉項的話,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

姚英閒眯了眯眼,透出一股狡黠,回:“我可不是來找你的,來,替我叫一下小安冉。”

找趙安冉?梅葉有些疑惑,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她家人都是冰上項目的運動員,同個係統裡,大家有些來往也是正常,於是招呼了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