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飛機起飛,艙體震動,耳邊輕微嗡鳴,梅葉閉目養神,旁邊的人挨挨蹭蹭挪過來,期期艾艾:“哎,你會緊張嗎?”

梅葉掀開眼皮,瞥了他一眼:“彆想那麼多,當練習就行了。”

王嘉樹噘嘴不滿:“怎麼可能,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就是為了爭第一,當練習,鬨呢?”

“我有時候想啊,為什麼一定要第一,那麼多優秀的選手,卻隻有一個冠軍,其他人怎麼辦啊?”

“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一定要比賽呢?這麼殘酷——”

“為什麼不下個月再比呢,我還沒準備好。”

“好想穿越回半年前啊,我一定會好好練習的。”

“我是不是很煩啊?你為什麼不理我?”

典型的考前焦慮症,打一頓就好了。梅葉不想說話,扭頭看向窗外,外套口袋裡的一包餐巾紙忽然掉出來,滾到地上,王嘉樹彎腰撿起,忽然靈機一動。

“哎你看這包紙巾,全稱:衛生紙巾。簡稱:衛生——”

梅葉忍無可忍,想打人:“閉嘴。”

“你想到哪裡去了?簡稱衛生紙啊。你以為我要說衛生巾嗎?哈哈哈哈哈哈。”

智障。

抵達關西國際機場,住進酒店,梅葉終於擺脫了耳邊的魔音。

明天就是成年組的第一站了,按自己的經驗,應該會很興奮的,但是自己卻一反常態的冷靜和鬆弛。怎麼說呢,自己已經做足了準備了。說句狂妄的話,即使沒有四周跳,自己的技術難度也到了女單上限了,不出意外,一個獎牌還是有的,甚至自信總決賽名額也是囊中之物,不知不覺有些興致缺缺。

梅葉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彆狂了,認真點,要是失誤翻車就真丟人了。

次日下午就是女單短節目了,抽簽拿到第四組第三個,算是不錯的順序。不過前後都是日本強勢女單選手,可說前有狼後有虎,特彆是有優秀選手排在前麵的時候,裁判可能因為欣賞不知不覺整體打分標注都會有所偏離。

走進體育館,觀眾的熱情氣氛跟國內截然不同。日本的花滑項目整體實力遠強於中國,特彆是一些明星選手出圈吸引了大量粉絲。在本國選手出場時觀眾反應熱烈極了。這就是主場優勢啊,身邊都是膚色相同、語言相同、對你殷殷期盼的觀眾,怎麼能不好好表現呢,幾位日本女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梅葉待在休息室時自我感覺還挺好的,盲目的自我感覺良好。因為花滑這個項目呢,重心低的選手跳躍有優勢,所以大部分選手身高都有限,女單一般都是150~165,她這身高已經是女單上限了,再高的基本就上不了世界賽場,這就導致了周圍的女單都比她矮一大截。呼吸著上層的空氣,梅葉自在地伸展四肢,憑借身高優勢占據了一塊寬裕的活動區域。

姚英閒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抖腿,還拿著一個風油精以備不時之需,彆搞錯了,這不是梅葉要求的,而是被王嘉樹念到被迫攜帶的。作為教練,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能聽進學員的意見,他已經被手下兩人馴服了,一個梅葉太有主見,另一個王嘉樹太能念。

梅葉扭了扭脖子,轉動肩部,活動開關節,回頭一看。

誒?這是小野寺未來?果然跟視頻裡一樣好看呢,不折不扣的甜美係少女。而且,胸好大啊,這能有D吧,聽說之前發育期能有F杯,差點因為影響重心而退役了。後來減肥吃藥控製下減到了D,不過還是非常可觀啊。要是安娜在,肯定要上去試一試手感了。停,打住,打住——

廣播叫到白石真子的名字,這位是本年度花滑女單世界積分第一,也是去年的世錦賽女單冠軍,如今已經26歲了,典型的大器晚成,從俱樂部業餘賽起步,輾轉各國訓練,22歲在世錦賽中拿下季軍後才真正轉為職業選手,但如今狀態穩定,技術日臻成熟,配上優秀的心理素質,是日本女單中的定海神針,她正排在梅葉前一位出場。

梅葉熱身完畢,跟著出去觀賽,也好親眼看看自己跟世界第一的差距。她的節目選曲是《落雪》,是電影《富士山》的配樂,電影講述的是一個找不到凶手的暴風雪山莊殺人案,整體基調非常安靜落寞,音樂一響,現場的觀眾也跟著她沉浸在純潔孤獨的風雪裡。

白石真子的旋轉非常優秀,躬身轉、提刀,緩緩起身,接,貝爾曼旋轉,又快又穩,像在風雪裡遺世獨立的花,美感非常強,現場傳來低低的驚歎聲。

一套繁複的直線步伐,膽子非常大,直線步被定為四級的難度比其他步伐都高,這是世界冠軍的資本,裁判想要降級都要斟酌斟酌。

壓步提速,喬克塔步,起跳,魯茲三周,接,魯普三周(3Lz+3Lo)。

兩個高級三周接跳,是所有三三連跳裡分值最高的,相對於上賽季的3F+3Lo又升級了。真是可怕啊,女單老將,能維持這種穩中有進的狀態,是多少女單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