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大獎賽中國站,作為國內花滑盛事,趙安冉和林梓涵不容錯過,正巧,她們買的票正在梅葉的姐姐團們附近。聽著他們興奮的私語,不禁有一種大佬是我朋友的驕傲感。

“不知道葉子今天的節目會不會有驚喜。”趙安冉趁選手比賽間隙,啃了兩口手裡的米老頭,美得忍不住吧唧嘴。

“才一年多,她就已經遠遠走在前麵了。”林梓涵定定地看著場館的天花板,有幾分出神。曾經兩人的水平也在伯仲之間,如今,一個踏上了世界賽場,另一個卻要退役。啊,這些事真是不能想,眼紅病也是病,得治。

“是啊,我有預感,葉子不會停留在這裡,她會帶中國女單走上得更遠、更遠,直到巔峰。”

“1988-1992年奧運周期,女單才進入三周跳時代。二三十年過去,越來越多的高級三周被攻克,三周半也不能滿足胃口了。這個奧運周期,女單已經出現3種四周了。”林梓涵吸了一下鼻子,“女單四周跳時代要開啟了嗎?還是,已經開啟了呢?”

“誰知道呢?我的三周還不穩定呢,彆說四周了,愁死個人。”趙安冉苦著個臉。

“吃吃吃,還吃,作為一個運動員,你的飲食管理呢?”

“我好不容易逃過教練的監管,我容易嗎?”趙安冉眼淚汪汪,癟嘴,撅下唇。

“彆吃了,選手上場了。”

花滑賽事的重磅選手向來放在後麵出場,世界各國水平參差不齊,這就導致了前半場的選手仿佛還活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兩周起步,最高三周,還時不時就摔一跤,林梓涵不禁有一種她上她也行的感覺。

現場播報到梅葉的名字,人還沒出現,掌聲先起,被氣氛感染,裁判們也都坐直了身子,注意力集中起來。

梅葉本次的考斯騰仍是日本那一套,黑色褲裝,露出半個背部,右腰部有不明顯的紫色花紋,還有紫色鑲邊,總體來說,略顯悶騷。

劉海留長後,梅葉沒再修剪,梳上去露出額頭,她的額頭比一般人高些,所以總是遮著。不過現在要扮演神祇,還是敞亮大氣點合適。不過發型仍是利落短發,因為長發總顯得笨重、而且甩來甩去會影響跳躍重心。

特雷門琴聲響起,長笛聲若遠似近,輕輕應和,風聲嗚嗚,沉鬱而悠遠,觀眾們明明穿著厚襖,渾身發熱,可冰麵散發的冷氣似乎加重了,迎麵撲來,他們齊齊一個顫抖,摸摸手上的雞皮疙瘩。

那個高挑修長的身影僅僅一個轉身,下巴微仰,眼神空洞,明明站在低處,卻有居高臨下之傲然。

這個世界,真無趣,什麼都沒有。

不如,造些小娃娃吧。嘰嘰喳喳,喳喳嘰嘰,還挺熱鬨。

太笨了吧,居然,什麼都不會。

喏,語言,這是你們溝通的工具。哲學,這是智慧的高點。數學,這是認識宇宙本原的工具。

動一動你們聰明的小腦瓜,用一用你們靈巧的雙手。勤勞乖巧的子民,為吾奉上晚間的戲劇吧。有人孤苦死去、有人互拋石子、長矛,自相殘殺是最最常見的主題。

熱鬨,真熱鬨。

啊?還缺點什麼?

火?火!

阿波羅,太陽神,獨自占據火種,我的子民難道不配享有?

既如此,那就奪來。

點亮他們,火焰是戲劇不可少之燈火。

哈哈哈哈哈,取悅我吧,子民們。

“媽耶,妹妹這次的普羅米修斯,好像邪神啊。”

“啊?”

“像那種,隨心所欲的邪神,他們眼裡,人類隻是螻蟻。”

“唉,是我坐得不夠高嗎,覺得自己好渺小。”

“同感,渺小。”

“對啊,日本站的那次,是冷漠的神,這次,怎麼說呢……”

“騷氣。”

“哈哈哈哈哈,對,一身邪氣,悶騷的很。”

“怎麼說呢,感覺節目熟練度更高了,步伐也更靈活,整體顯得絲滑,自然而然就帶出了情緒。表演冷漠,是有點取巧的方法,這回是天下儘在掌握的肆意。”

“對、對,就是這種感覺,兄弟,你語文不錯。”

“多謝誇獎。”某兄弟抱拳。

梅葉的一套眼花繚亂的圓形接續步走到儘頭,漫不經心地抬手,靠近了護欄,離觀眾也更近了。有人迫不及待拿手機、相機對準了她,哢嚓哢嚓地拍,不少人忘記關閃光燈,梅葉隻覺有些晃眼,乾脆直接閉上了眼睛。

撚轉步,單腿直立旋轉著滑走了,外勾,左腳變左後內刃,右腿從後向前一甩,兩臂齊齊擺動借力,浮足點冰,左腿屈膝蹬地。

騰空而起,整個人收緊,一、二、三、三周半!

是阿克塞爾三周半。

右膝落地,重心一絲不亂,穩穩滑出。

起身,後傾,擺臂,高抬腿。

掌聲驟起,久久不散。這個3A,是教科書中的教科書,乾淨利落,高遠度優秀,空中姿態優美,落地又快又穩,步伐進出,可以說,該有的都有了。再加上場上熱烈的反應,裁判們也受了影響,執行分一水的+2/+3。

“我靠!你看見這個高度了嗎?”

“看見了看見了,彆搖了。”

“我還以為這是個四周跳,這個高度!絕對超過50cm,我懷疑有60+”

“看著確實高,不過肉眼估不準吧。”

“都要到護欄的一半了,你睜大眼睛啊,護欄有多高,怎麼著也有一米多吧!”

“嘶——,嚇人。”

“這就是乾拔3A和有助滑的3A之間的區彆嗎,這個垂直力量,嘖。”

“隻有我的重點在高抬腿嗎!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