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她聽到室外的動靜,都擔心自己馬上就要被殺死了,每一次睜開眼睛看到同樣的世界。
她不知道該慶幸自己還活著,還是後悔自己為什麼還要活著麵對這樣無止儘的恐懼。
“你先彆哭,我去給你找一件衣服過來。”
宋兼語閉著眼睛聽到對方小小聲的抽泣聲,也忍不住罵自己的身體的前主人。
什麼垃圾!竟然乾出這種違法的事情,還要他來收尾。
一個弄不好他穿越第一天就得去吃大碗牢飯。
宋兼語匆忙跑出去,又從那整齊的衣櫃裡隨手抽出來兩件衣服。
隻是拿著衣服重新回來的人,看著浴缸裡那個被捆綁的結結實實的人。
他不敢解,解了萬一這女生逃出去,他真的立馬吃牢飯,不解這衣服……
進來的人,又匆忙跑出去將沙發上的毛毯抽出來,跑回浴室走到浴缸跟前,閉著眼睛手指顫抖的幫人蓋上,一邊蓋還要一邊安撫對方的情緒。
“你彆哭,你彆怕啊,我不是那個人,我其實是他的哥哥,我發現他這幾天有點怪怪的,所以來他住的地方看看什麼原因,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種喪儘天良的事情,現在我趁著他不在家我放了你。一會我把你裝到箱子裡後悄無聲息的帶出去,我找個地方把你放下來,你自己再把衣服穿上逃走知道嗎?”
這就是宋兼語想出來的蠢辦法。
他一個學生這輩子乾過最大但的事情,也就是中學的時候每次遲到就從後牆爬進學校,逃避檢查。
綁架人這種事情,他真的沒有什麼經驗。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宋兼語出了一身的汗終於將這個女生裝進了箱子內,合上拉鏈的時候他看到那雙無聲流淚的眼睛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歎著氣跟她保證:“我跟你發誓,我真的不是那個人,但是你也要答應我,我救了你一命你不要報警,那些照片我收走了,我不會還給他的,隻要接下來的一年你沒有報警,這件事情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好嗎?”
雖然照片全被他撕掉了,但是為了不吃大碗牢飯,宋兼語還是撒了謊。
鐘麗麗不敢相信,可這是她目前唯一的生路,脖子上的大石頭拿掉後,腦袋能夠輕微活動的人,在箱子內輕輕的點了下頭。
“你在心底從一數到一萬,那個時候你就自由了。”宋兼語將拉鏈合上,把行李箱豎起來後推著輪子,小心翼翼的往外挪動。
關閉的大門重新被人打開,宋兼語推著箱子等了三次電梯,一直等到第四趟電梯是空的後才推著箱子走了進去。
接下來要推著這個裝著人的箱子穿過人來人往的小區大門,這一步宋兼語更是小心,短短兩百米的路程他走了十分鐘,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到了小區門口,宋兼語招手叫了一輛路過的摩托車,打車的話肯定會留下痕跡,隻有這種到處拉客的摩托車是不會有任何的記錄留下來。
“老板去火車站啊?”
“去那眉洞。”那眉洞是座山,山上有不少的崢嶸奇石的天然通道,那裡人煙稀少,也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
“那眉洞?好遠的哦。”摩的大叔聽著這個名字有點不太願意。
跑到那地方去,回頭客是肯定接不到的,到時候自己還要空跑一次。
宋兼語從口袋裡拿出五百塊錢,這是他翻找手機的時候,從前主人的抽屜紅包裡找出來的。
如今他把五百塊錢都遞給對方:“叔,我給人送個行李過去,他要在那邊維護那些石碑大半個月呢,都沒衣服換洗,我送完行李就還坐你車回來,兩趟五百走不走?”
五百塊,都夠從那眉洞跑三個來回。
摩的大叔雖然被同齡人喊叔有點怪怪的,但是看在五百塊錢的份上還是頭一揚:“走!行李要我幫你搬不?”他看地上那個箱子看起來還挺大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宋兼語連連拒絕,自己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行李箱扛到了車上,自己也坐了上去。
四十分鐘後,那眉山的山腳下,摩的大叔說要去加油,半個小時後就過來接他。
宋兼語先給了對方兩百塊,然後拖著那個巨大的行李箱上了山。
那眉洞他跟同學來過幾次,那個同學家就在附近,所以知道很多遊客不知道的小路岔路。
宋兼語拖著行李箱,一會上一會下,一會左一會右,看起來漫無目的。
實際他就是在一個小山溝裡,拖著箱子不停的來回走動著,想用這個法子讓箱子裡的人記不住路線。
一直走了快十分鐘他才停下來,將行李箱平放在地上,壓低嗓音對著箱子裡的人道:“我找到地方了,一會我就將拉鏈打開一點點,你在裡頭慢慢開箱子,這附近沒有外人,衣服跟褲子我都給你塞在裡頭你自己穿上。”
說完,他又從口袋裡掏出五十塊錢,塞進拉開的細縫裡。
“這是五十塊錢,你到時候自己打車回家,下次出門在外隨身帶點報警器或者防狼噴霧之類的,要保護自己的安全。”
宋兼語做完這些就走了,腳步聲漸漸走遠後,他一溜煙的上了一處倒塌的民房內,蹲守在那裡盯著遠處地上的行李箱。
鐘麗麗躺在箱子裡,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逃過一劫,深怕這又是綁匪故意玩弄她的把戲,她躺著不敢動彈到整整過去了大概半個小時?一個小時?
早被折磨到沒有時間概念的人,躺在箱子裡能夠看到外麵一點點的光透過那手指頭大小的細縫鑽進來,還有一點點的細風吹進來。
隱約好像聽到了遠處的鳥叫聲,蛙鳴聲。
唯獨沒有人的聲音。
宋兼語腳都蹲麻了,才看到那個行李箱終於又動了起來,拉鏈被人一點點的用嘴拉開,等整個箱子全部打開時。
坐在箱子裡裹著毛毯的女生,看著四周空蕩蕩的山林,空無一人的畫麵卻讓箱子裡的嚎啕大哭。
“唉,我這個前身真是作孽啊。”宋兼語看到那邊的女生一邊哭一邊將衣服穿上,自己也跟著站起來從另外一條小路下了山。
山下摩的大叔剛加完油過來,眼尖的看到山道上下來的人,連忙衝著他招手:“這!兄弟這!”
一個小時後,重新回到小區的人上了樓。
躺在客廳內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整個人就是又茫然又懵逼又絕望。
他已經在浴室內照過鏡子了,他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最少四十歲。
做什麼職業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身份證沒找到也不知道。
唯一清楚的,就是這家夥是個心理扭曲的綁架犯,而且他還不知道這個人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情,還是以前就乾過!
萬一有人報警找上門……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躺在沙發上的人煩躁的抱著枕頭亂踹。
這個開局,簡直死路一條。
躺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丟掉枕頭,破罐子破摔的閉上眼睛直接睡覺。
毀滅吧,沒救了!
。
“老三?老三?”
雲大男生宿舍四樓408室,室友殷蘇拍了拍宋兼語的臉蛋瓜子,拍了三次對方都沒醒過來。
提著快餐從旁邊經過的胖子,瞥見這一幕“呦,老三這是考研失敗打算一睡不起啊。”
四人間宿舍內,隻有宋兼語一個人決定考研,其他三個人一個考公,兩個已經決定投奔大廠的懷抱。
本來以為這一次宋兼語十拿九穩的事情,結果誰想到他在路上摔一跤直接把頭打破流了一地的血,人還被送到了醫院搶救。
大學四年,幾個人住在一個宿舍內從來沒見過這麼大場景,等將人從醫院接回來,老三就開始了每天一口奶茶一集狼人殺的自暴自棄行動。
這行動才進行三天,人看樣子就要一蹬腿過去了。
宋兼語在被拍第四次臉蛋瓜子的時候,終於醒了過來。
剛醒過來的青年,還有些無知的望著室友那張看了快四年的臉。
“胖子,老三這眼神不會是傻了吧?”殷蘇被宋兼語的眼神看的心底發毛,手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殷蘇?”宋兼語望著眼前這張臉,不敢置信的喊出對方的名字。
“真傻啦?”殷蘇懵圈。
胖子也擠過來,瞅瞅什麼情況:“該不會是腦子被撞了還沒好吧?”
“胖子?”宋兼語看著另外一名室友,一雙眼睛在兩名室友身上左看右看一會後,抬手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
“疼的?”
“不好!老三好像真的傻了!”
殷蘇拉著胖子走到一旁,指著那邊掐的自己手背發紅的宋兼語,都把自己掐成那樣了,還不喊不叫的。
怎麼看都是真傻了。
掐了自己三次的宋兼語也終於回過神來了,低頭望著自己熟悉的桌麵平板,昨晚沒喝掉的奶茶,再抬頭看向自己的兩名室友。
“哇的一聲”哭出來,衝上去抱住兩名室友:“胖子啊,我終於又見到了你們了啊,你們都不知道這一天下來我經曆了什麼啊!”
他人都快要被嚇死了,自己一個五好青年這輩子也沒乾過缺德事情,卻穿越到了一個禿頭變態綁匪身上。
“所以你做夢,夢到自己綁架了一個妹子?還又把妹子給放了?”
此刻三人坐在學校門口的雲南米線店內,聽完宋兼語的話後,得出了結論。
“是啊,不放怎麼辦,你都不知道那個夢有多真實,我當時在小區門口想了一個小時怎麼說服對方不要報警,我還把人送到了那眉洞了。”
提起那個夢,宋兼語到現在還心有餘辜,後背都發涼。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眉洞!哈哈哈哈你也是個人才,怎麼會想著送到那裡去?要送不如再往前走幾步,直接送到牛頭水庫,那水庫更沒人,釣魚的人都沒有。”殷蘇家就住在那眉洞附近,聽到這家夥把人送到那地方,笑到肚子都痛了起來。
坐在對麵的宋兼語苦笑扶額:“就是因為跟著你去過幾次那眉洞,所以我才想著送到那裡的,牛頭水庫是吧?我記住了,下次再做夢穿越我就選這裡。”
當天晚上,在宿舍躺下的人,半夜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裡醒了過來,對上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女生麵孔,宋兼語懵圈了,“親,你咋又被我綁架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啦啦特彆想寫這個梗,所以開文啦,喜歡的話收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