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玻璃窗,宋宗明望著那張跟他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的麵孔,震驚到被獄警喊著坐下時,都沒回過神來。
宋兼語進來前還在心底預設了很多了問題,想要一一的質問這個男人。
可是在看到這張臉後,那些質問到了嘴邊全化作了烏有。
玻璃窗的另一麵,宋宗明同樣看著那張臉,多年前的記憶紛紛回籠。
如果要說對不起,他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史紅梅。
“是紅梅讓你來的嗎?”許久之後,宋宗明先開了口。
宋兼語抱緊懷裡的背包,點頭又搖頭,“是我主動要來看你,媽媽給了我地址。”
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抬頭認真的注視著對麵的人,“我前幾天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結果媽媽告訴我當年你也是這樣,對嗎?”
時隔二十三年有人來看望自己,就足夠讓宋宗明震驚不已。
結果這個人竟然是自己的兒子,而且他聽到了什麼?
雙手雙腳都被固定住的老人,晃著那頭花白的頭發要撲上玻璃窗,滿臉的不敢置信:“你怎麼會!你怎麼會這樣!”
“宋宗明!坐下!”
不遠處監視的獄警厲聲嗬斥道。
宋兼語握緊手掌,努力保持著平靜:“我來,就是想問你一件事情,當年你有沒有趁人之危傷害過彆人,那個人是你殺了嗎?”
他們擁有相同的能力,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宋兼語更知道真偽。
獄警站在一旁,戴著耳機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探監所有的談話內容,都會被獄警監聽的同時也會錄音保留。
時隔二十三年了,宋宗明沒想到還有人來問自己這個問題,他的記憶從來沒有一刻忘記當年的畫麵。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殺人!”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而且屍檢報告內的DNA,你怎麼解釋。”
提起這件二十三年前,就被刑警詢問無數次的話題,玻璃窗內的男人眼神空洞,弓著背癱坐在椅子上緩緩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這件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
他做夢的開端,是在夢裡從另外一個人的身上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是看到了地上殘破不全的屍體,當場嚇了一大跳,然後一名藏在角落裡的少年抬起頭來看向他。
那雙眼,宋宗明第一次看到一個人的眼睛可以完全沒有生氣,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一樣,他顧不上去想自己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隻來得及將那個少年從角落裡拽了出來就往外跑去。
結果他剛走了幾步,就被人拉住。
他低頭看向手掌裡的少年,對方的另外一隻手裡握著一把帶血的斧頭,麵無表情的看向他們身後躺著的那具屍體,張開了口:“不處理乾淨嗎?”
宋宗明被那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就這樣醒了過來。
沒兩天,晉江市的報紙上就刊登了那個在八月份連殺三名無辜群眾的凶手,殺了第四個人。
宋宗明在報紙上看到第四名受害者的照片又被嚇的一跳。
因為這一具屍體,跟他在夢裡見到的一模一樣,雖然當時他在夢裡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就帶著那個孩子離開那裡。
可是這人身上穿的衣服還有其他的物品,事情才過去兩天他還記得很清楚。
當天夜裡,他又做了夢,這一次的夢境差點讓宋宗明失去了半條命,因為在夢裡他整個人都被吊在半空當中,四周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人都被吊著。
其中一個就是上一次夢境裡見到的少年,對方雙腳被繩子捆住固定在一個廢棄工廠的上空鐵環內,閉著眼睛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呼吸。
宋宗明自己倒是被正著朝上,雙手被捆綁著吊在半空當中,右手邊還有一名頭發全擋住了臉的長發女性。
四周黑漆漆的,隱約能夠看到遠處的窗戶外亮著的成排路燈,掛在半空中的宋宗明當時距離地麵最少三米高,他試著喊救命,喊了十幾聲都沒有人回應。
但是他右手邊的女性突然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被吊在半空當場掙紮尖叫了起來。
吵鬨的動靜讓倒掛著的少年也跟著睜開了眼睛,直接仰臥起坐手臂伸長勾住腳上的繩子,那雙在路燈微弱光芒下的黑眸,歪著頭一眨不眨的安靜的注視著宋宗明還有那名女性。
“彆叫了,我們先想辦法下去。”宋宗明看了一眼那少年,猜測對方最多十二三歲的模樣,又想著報紙上刊登過的新聞。
心底害怕的同時也勸身邊的女性彆再叫了。
對方停止叫聲後,強忍著恐懼開始跟著宋宗明一起打量起四周圍,想找個法子讓自己先離開這裡。
三個人被垂吊的高度都不一樣,那名少年距離地麵最近隻有兩米高左右,其次就是三四米高的宋宗明,最後是那名冷靜下來小聲抽泣的女性,對方掛在比宋宗明還要高幾米的位置,稍不注意掉下去就會摔成粉碎。
作者有話要說:宋宗明:無獎競猜,懸掛的三人誰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