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這裡沒有外人, 宋兼語直接轉過身去,用剩餘那隻自由活動的手掌大力的拍了拍光頭男的肩膀。
“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秘密想告訴你, 如今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從墓裡出去, 在死亡之前我還是自私的想告訴你這個秘密, 你願意聽嗎?”
昏暗到隻能看到模糊五官的光頭男, 遭受這麼嚴肅又正經的談話,忍不住開口詢問:“你想告訴我什麼秘密?跟這個墓有關?”
從他電話邀請鄭良參加這次行動, 鄭良就說他準備金盆洗手,是自己將他老婆孩子轉移到其他地方, 這才將人給叫出門。
火車上, 鄭良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過話。
下了車來到這深山裡的現場,對方也是一會冷漠相對一會沉默著坐在不遠處,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甚至之前睡覺後還問他,那個墓是誰打開的?
聽說是他本人定位出來時, 臉色變得更加古怪起來, 可是光頭男怎麼打聽鄭良都不願意說一個字。
現在鄭良開口說的話, 是這一路上跟他說的最多最認真的一次。
光頭男忍不住的屏住呼吸,緊張的道:“你想要跟我說什麼?”
宋兼語咬住舌尖,忍住強湧上來的笑意, 壓低嗓音用最深情的語氣告訴對方:“其實我跟她在一起隻是假結婚,那個孩子也跟我沒關係,其實我喜歡男的。”
他話音落下,原本就幽靜無聲的洞穴, 更是隻能聽到光頭男粗重的呼吸聲。
宋兼語說完這句話就若無其事轉過身,語氣正常的拉著跟自己捆綁手腕走在一起的光頭男:“這裡太黑恐怕很難找到新的出路,先去將手電筒拿出來。”
剛才還在威脅他, 一定要將自己帶出去的光頭男現在緊跟在宋兼語的身後。
腦袋亂糟糟的,一方麵覺得這家夥惡心,一方麵又忍不住去想,鄭良將這件事情告訴自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那老婆孩子都不是他的?還特地告訴他喜歡男的。
甚至在宋兼語走到那暗河邊上,彎腰去卷褲腳的時候,光頭男看著對方有些瘦弱的背影,會想到這些年來他們的每一次合作。
一開始鄭良是不同意跟他一起盜、墓,可是那個時候他是真窮到吃飯的錢都沒有,跪在鄭良麵前眼淚鼻涕的求著他幫忙,他什麼都不用做,隻要幫他看一眼那個地方對不對就行,他保證事後賺到手的錢給他三成。
鄭良後來同意了卻沒有要他的錢,光頭男還在心底想著對方虛偽。
再後來他們又合作了幾次,鄭良都收下了他的那一份分成,光頭男也就沒再多想過什麼。
可是現在被對方這麼一開口,還是在這種環境裡說出這樣的秘密。
光頭男心亂如麻。
宋兼語心情愉悅。
他趁著光頭男發呆的功夫,已經從暗河裡頭撈起那個還能用的手電筒。
這條河表麵上看著很深,實際踩下去的時候不到兩米的高度,手裡握著發亮的手電筒,宋兼語都覺得四周圍黑漆漆的畫麵也看起來沒那麼控製。
接下來兩個人就用這手電筒在黑暗中,順著手中那一束光往前走去。
宋兼語說完剛才那段話後,就沒再開過口,一方麵他擔心多說多措,二方麵他個人認為那句話給光頭男的殺傷力太強了。
強到自己每一次拿著手電筒不小心往身後看過去時,對方就跟前麵有狗要張口咬人似的往後縮。
瞧見這一幕畫麵的宋兼語,默默歎了一口氣,眼神幽怨的凝視著對方那顆閃亮的光頭:“如果我的秘密給你帶來負擔,你可以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一時之間沒想通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想法,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件事情呢?”
難道他喜歡的那個男性,是他!
對此,宋兼語沒回答,隻是又歎了一口氣就轉過頭去。
一切都在不言中,光頭男好像悟懂了什麼。
“哇!有個背包!”
轉過頭去的宋兼語在前方不遠處看到一枚背包,連忙跑過去將這枚背包提起來。
“還挺沉的,我們打開瞧瞧裡頭有沒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