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門就直奔廚房,將東西放在餐桌上麵。
周娟拉著宋兼語的手掌拍了拍,語重心長的跟她嘮叨,“我們在潮州粥給你點了一份玉米青菜粥,你記得趁熱吃。這些水果也是有很多維生素的,咱們年齡大了就要多注意身體,可不能省著克扣自己,那樣不是讓小輩們更擔心嘛。”
“你說的對。”宋兼語心想那對母子遇到你們這樣的親家,真是他們三生有幸,卻是你們的三生不幸。
等這對夫妻再次離開,宋兼語直接將那碗玉米青菜粥倒進馬桶衝走,然後抱著從冰箱冷凍室裡的兩條冰毛巾,直接塞進衣服內。
還喝粥?西北風都彆想!
他把這具身體的頭重腳輕後,房間也沒有回去,直接躺在客廳木地板上,就抱著雙臂睡著了。
等他走後老奶奶茫然的從夢中醒過來,就看到自己整個人都倒在地上。
從她的視角裡看到天不再是天,而是被黑色的鋁合金分割成一塊一塊的豆腐狀,散落一地的兒童玩具,紅的黃的白的綠的黑的,擁擠雜亂又安靜無聲。
地上爬起來的人抱緊雙臂,感受著自己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滋味,爬著走向那完全陌生的陽台。
“哎喲!哎呦!陽台怎麼變成這樣了!這陽台怎麼變成這樣了!”
老太太晃動著被人固定的結結實實的欄杆,彆想想要晃動這些柱子,就算她現在用儘全力撞上去,這欄杆也不可能斷。
扒拉在陽台的人嚎叫一會後,又跑回客廳,跑回臥室翻找出枕頭下方的錢包。
“還好,還好這個東西還在!”閆招娣抱緊自己的小錢包,這裡頭裝的可是她兒子辛苦打工賺回來的錢,裡頭還有她的養老金呢。
將錢包重新放回枕頭裡去,閆招娣出了自己的臥室門,徑自走向隔壁的主臥。
“兒子?兒媳?寶貝?”
滿屋子都找了一圈,啥也沒找到的人,有些茫然不解。
“怎麼一個人都不在了?”她視線緩緩移動到客廳那新多出來的護欄上,“難道我老糊塗了?兒子已經將人推下去?”
可是她怎麼就一點印象都記不住呢?
站在客廳裡的人想要再去想,卻發現自己這麼一頓找了之後,手也沒力氣,腳也沒力氣,瞧見桌子上放著的感冒藥,再摸一把自己滾燙的額頭。
直接用座機撥打自家兒子電話。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是一個女人聲音。
“媽,你身體好點沒,我們正要打電話給你呢。我媽說給你買了感冒藥,你記得吃點藥再去睡覺。”
“我不行了!思寧啊,媽媽的頭疼到要死了,連寶寶貝貝在哪都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我躺在地上醒過來看到你們一個都不在家,我有多難過啊,文才他爹死的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現在我老了沒用了你們是不是想不養我了呀,你們知道我現在病成什麼樣嗎?都沒人回來看我,我死了是不是也沒人給我上墳……”
穿著浴袍挽著長發的洪思寧,耐心聽著電話那頭的抱怨,等那邊的人說累了喘氣時才重新開口:“媽你先彆著急,寶貝在我娘家呢,你要是不舒服我這就讓我爸媽去看看你,接你去醫院檢查。”
電話兩端的人忙著打電話,宋兼語醒過來後直接同城下單,買了一個跟自己陽台同款的監控器。
他將監控充滿電後,裝在一個黑色塑料袋內提著去往白天那個老太太小區附近,趁著無人注意時,將包裹著監控的黑色塑料袋塞進路邊綠化叢中。
到了晚上他從快遞店下班後直接回出租屋睡覺,想著今晚變成老太太就去將監控取出來。
安裝在那個房子裡頭,隨時收集那對母子計劃殺人的證據。
想法很美好的人,就此躺了下去。
“周強!周強醒醒!”
一個小時後,睡夢中的人被人搖醒,睡在上鋪的土氣青年被人搖醒後,睜著眼睛望著站在床邊穿著工廠製服的陌生人:“啥?”
“什麼啥,快點起來要遲到了,工頭已經過來催人了!”
對方頂著一張被太陽曬的黝黑的健康臉龐,一張嘴就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跟他說完就急急忙忙跑出門,臨走前還不忘叮囑他:“你快點啊!要是五分鐘後沒下樓我們就當你今天不出工了!”
宋兼語等他走後,這才敢小心坐起來,眼前這個房間一眼就能夠看到全貌。
鐵皮屋,四張上下鋪,靠窗位置就放著一張簡易木板搭建的桌子。
上麵亂七八糟的七八個牙缸毛巾臉盤,桌子下方是幾隻紅色暖水瓶,每個瓶身上都用白漆寫著各個不同名字。
坐在床鋪的男人抓了把頭上稻草一樣的頭發,目光從那幾個暖水瓶上遊走,視線一路向上向上再向上,最終看到了鐵皮屋上方粗暴開出來的窗口。
那裡,豔陽高照。
作者有話要說: 張三:老太太變大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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