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二合一(1 / 2)

電視上熟悉的屍體畫麵, 讓老人的記憶回到二十三年前,距離他們將那名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年輕人偽裝成連環殺人凶手已經過去五個月。

那一天距離春節隻剩下四天時間,合家歡的熱鬨大街報刊亭內, 所有報紙都在刊登863連環凶手被判處無期徒刑的報道。

他從路邊撿的報紙上, 瞧見那照片上戴著滿臉慌張的青年心情並不是很愉快。

因為他用來取樂的遊戲就要因為此人結束。

甚至他們並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發現牛頭山水庫的, 更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他們父子的存在。

阿狗跟他說最近他喝醉了兩次,都在做蠢事,可能是在阿狗沒看到的地方他將第七名受害者藏在哪的消息告訴外人。

可是聞堰卻知道自己從來不會喝醉酒,他想來想去也想不通, 甚至將阿狗吊在房梁上, 用鞭子抽了一夜讓他說實話。

是不是他不想跟著自己過下去了!所以才會聯係上外人暴露他們父子的秘密。

阿狗被扒光全身衣服掛在房梁上,全身都被鞭子抽的像條剝皮的野狗, 依然堅持說是他自己喝醉了。

第一次喝醉了要帶著他不清理現場就走, 第二次喝醉了掛在工廠高處, 卻叫自己救他,還哄騙人質。

聞堰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 他的記憶就像是一盤磁帶, 中間關鍵部分被人刮的一乾二淨。

所以第三次他們轉移到牛頭山水庫時,他布置好陷阱, 想要抓住那個害的他每次記憶都空白的人。

阿狗問他,如果到時候他又喝醉記不住人怎麼辦。

聞堰站在水庫中央的小木屋門口,抽著煙表示:“那一定不是我, 如果你發現我再喝醉不記得事情, 你就殺了我,到時候藏在背後搗鬼的人一定會出現,你再殺了他為我報仇。”

幾天後,阿狗提著水桶回到小木屋, 看到那雙小床上醒過來的男人。

他將水桶裡的魚倒入魚缸,轉身聽到那男人跟他說要結束這樣的生活,他們要去自首。

阿狗低著頭看著自己滴血的腳指頭,那是在水裡抓魚時撞到了石頭上麵。

阿狗心想,“他又喝醉忘記約定的事情了,還好自己沒有忘記殺掉他的約定。”

他在那個男人背著他出去自首報警時,看著對方距離他挖下的陷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最後在那個男人掉下去的瞬間,他從對方後背上跳了出去。

數秒後,他趴在坑口低頭看著裡頭昏迷過去的男人,轉身往不遠處的草叢走去,那裡放著他提前準備好的水桶。

提著滿桶河水的少年回到坑位跟前,將水桶切斜用冷水澆醒坑底的男人。

聞堰醒過來後,帶著阿狗躲在遠處半人高草叢中,耐心等待著。

當一輛摩托車出現時,聞堰看著那道身影再三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

“我也不認識。”阿狗同樣不認識那個騎著摩托車的男人。

聞堰看到對方的摩托車很快去而又返,車身上不但坐著那個年輕人,還坐著第七名受害者。

父子二人不知道是從哪走漏的消息,被這個小子給知道了他們的秘密。

本來想要將人埋伏殺掉,可是聞堰要殺他之前突然改變了主意。

這一個月以來他們犯下的罪是太嚴重,一旦被警方抓到確定是死刑。

眼前現在就有一個現成的替罪羊。

最後父子二人布置好現場離開後,阿狗在路邊電話亭裡報了警。

隨後父子倆一路都在假裝成乞丐,遠離曾經住過的地方,躲躲藏藏一周後他們看到了報紙上有關863凶手抓捕歸案的消息。

他們一直關注著案件,看著那年輕人有嘴也說不清,甚至還有小道記者傳播罪犯堅稱自己不是殺人凶手,說他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一對父子。

可是沒人會相信這種辯解的話語。

公安局門口七名受害者家屬每天什麼也不做,就站在門口等待著警方儘快破案,還有幾百名熱心路人也跟著天天靜坐在門口。

這起駭人聽聞的案件很快就被提交到地方檢察院。

判刑那天,晉江市很多人都聽到到處都是放鞭炮聲。

當天夜裡,父子二人住在一戶屋主被他們殺了分屍放在冰箱裡的人家,父子二人提前兩個月踩點確定戶主孤身一人居住,沒有親戚跟子孫後代上門查看過情況。

兒子假裝跟家人走散了上去敲門,等老人將門打開就殺掉。

屍體分成塊裝在冰箱儲物格內,這裡就是他們臨時住所。

聞堰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到處都在講863案件的探索,解謎凶手在什麼樣的環境中成長成為這樣一個連環殺人凶手。

廚房內,端著電飯煲的十四歲孩童冷麵無情的走出來,將東西“嘭!”的一聲扔在茶幾上。

父子開始吃起晚飯。

聞堰喝了不少酒,到了半夜就直接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等他察覺到危險時,猛地從睡夢中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熟人站在他的麵前舉著斧頭。

往日跟鬼一樣聽話做事的人,站在沙發麵前耐心的等待著,一直等到他醒過來才動手,就在他睜眼的瞬間,用斧頭砍中他掛在沙發邊緣的左腿膝蓋。

“痛苦嗎?”十四歲的少年用力將卡在骨頭裡的斧頭拽出來:“痛苦就對了,因為接下來你的餘生都是這種滋味。”

晚飯裡頭被人放了藥,是他們平常用來殺彆人專用的藥物。

現在這小子用在他的身上,讓他全身沒有力氣反抗。

聞堰掙紮著從沙發上爬下去,拖著那條被砍傷的腿,拉住眼前的少年,看著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神。

這種眼神他在無數死在他手中的人,眼中都看到過一模一樣的恨意,唯一不同的是這雙眼睛裡沒有任何的恐懼跟絕望,隻剩下恨意。

“你是誰!”

聞堰瞬間想到半年前,自己莫名失去的那兩段記憶。

拎著滴血斧頭的少年,聽聞緩緩勾起嘴角揚起斧頭砍下第二斧,看著腳下不斷哀嚎咒罵的男人,這才掏出在廚房裡找出來的水果、刀,捏住下巴拽出他的舌頭:“看清這張臉,殺你的人就是長這樣。”

“錚!”寒光閃過,那把在下午及時被人反複磨到鋒利的刀刃直接割斷那條舌頭。

眼前的人並沒有因為舌頭斷裂就放棄自己的計劃,他提著斧頭將沙發上疼暈過去的中年男人拖拽到地上。

一聲不吭的砍斷對方的手腳,溫馨的客廳現在到處都是濃鬱的血腥味。

做完一切的少年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地上的人,他扔下斧頭起身尋找到洗手間的位置。

站在鏡子麵前仔細端詳著,鏡子裡那張沾染血跡的麵孔。

一點點的清洗掉臉上,身上,手掌上的血跡。

做完這一切後,他回到客廳內,坐在不遠處一張乾淨的沙發上,安靜無聲的注視著不遠處的男人。

聞堰命大沒在當天夜裡死掉,隻是他徹底廢了,手腳全部斷裂舌頭也被割掉,他連咬舌自儘的能力都失去了。

餘後半生都是靠阿狗在照顧。

電視上的新聞還在報道著凶手的殘忍手段,易仁新將擦拭乾淨的第二隻手放回去時,瞥見病床上那氣的眼珠都要凸出來的老人,心情愉快的拍了拍他的臉頰:“你放心,不管他藏在哪,我都會找出來。”

宋兼語看完報道就睡,等他重新睜開眼睛時,發現他正被人固定在一張椅子上,身上穿著隻有精神病患才會穿戴的束身衣,雙手交叉環抱自己的身體固定在身後,低頭的瞬間他看到自己的頭上垂下來無數的線路。

“?”

椅子上的人不動了,重新做好打量起四周未來。

很小的一個空間,像是一個圓形的柱子,大小正好可以讓他這把椅子還有這個人待在裡頭。

唯一的光源是頭頂上方的燈泡,宋兼語坐在椅子上將身體扭成麻花,前後左右的空隙都隻有不到一尺的距離。

就像是一隻耗子被人塞進了豎起來的滾筒一樣。

宋兼語隻大概看了兩眼就坐正了身體,他仰頭往上方看過去,那顆電燈泡距離他至少有一米遠。

這水泥罐子一樣的東西最少兩米高度,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將自己放進來的。

他在這裡東想西想,外麵剛到家的人將車輛停在家門口,打開手機監控看著上麵的畫麵。

瞧見醒過來的人是自己想要見的人之後,開心的打開房門,穿過全是冰箱的客廳一路向前,從廚房的小陽台側門打開進入地下室。

關在水泥罐內的宋兼語聽到了皮鞋踩著木地板的動靜,他豎耳傾聽了一會後,確定那道腳步聲是往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對方一路而來,皮質鞋底在木質木板上踩踏的聲音。

“噠,噠,噠,噠。”聲音最後停在水泥罐外側。

內側椅子上無法動彈的女人轉過頭去,看向聲音消失的方向。

一道遠處而來的機器聲響起,宋兼語低頭。

腳下巨大的水泥罐子正在徐徐上升當中,罐子一路向上,視線裡除了灰色終於多了其他顏色。

他先是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停在罐子外麵,光亮的鞋麵看得出來對方生活富足。

隨後是西裝材料的長褲,褲腳正好覆蓋在鞋麵上方一寸的位置。

灰色水泥罐一路向上,宋兼語跟著看到那雙被白色橡膠手套包裹住的雙手,自然垂放在身體倆側。

當罐子上升到一米五高度時,椅子上的人已經看到了站在外麵戴著口罩之人。

易仁新看著木質老舊椅子上,那雙冷靜打量的眼睛就知道自己等的人重新出現了。

“給你看一則好消息,你一定會很開心。”

打開的手機視頻被送到椅子跟前,宋兼語低頭看著上麵的視頻內容。

畫麵是王成樂死之前被人拍了下來,明亮的客廳內王成樂滿身鮮血的倒在血泊當中,睜著眼睛注視著上方拍攝的男人。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嗚嗚嗚嗚放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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