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出去找工作,搬出去住。”宋兼語提出自己的第二個想法。
這話一出口,宋宗明終於忍不住,哪怕老婆拚命對他使眼色也沒拉住他,“好端端的搬出去做什麼?家裡又不是沒有你的房間,而且現在工作也不好找,最近的物價長成什麼樣你知道嗎?房租水電生活開銷,你每個月的工資得全部都交代進去。”
“我知道,但是我從來沒獨立過,所以想試試一個人居住。”
他這樣三天倆頭附身在彆人身上的行為,總會有一天因為部分原因無法做到當天就醒過來,到時候父母肯定會擔心他的安全。
從98年將宋宗明救回來後,宋兼語就再也沒有打算讓這對幸福的夫妻重新被牽扯進以前的案件中。
“兒子想獨立是好事,那你想好找什麼工作沒?”史紅梅夾了一根油條放在自家兒子碗上,心底讚同對方想獨立的事情。
“還沒有,我打算先出門找找再決定。”
他今天隻是先給這對夫妻打一個預防針,具體找什麼工作他還沒有做下最後的決定。
早飯後,他借口昨晚沒睡好想再睡一會,又進了臥室把門關上,躺上了床。
客廳內,宋宗明背著手走來走去,心事重重,“好端端的怎麼會想獨立呢?他在家裡我們也沒管過他啊?”
史紅梅白了他一眼,“你彆走來走去擋著我看電視,他都二十幾歲了,過幾年都能夠找對象娶老婆,難道你要他跟著我們一起住一輩子啊?我覺得兒子的想法不錯,凡事不能隻靠父母,這樣哪天等我們老了走不動了,他那個時候再去獨立就晚了,咱不管他找什麼工作也不管他要怎麼獨立,支持他乾就是了。”
“我去問問老周,他兒子在房產中介上班,我讓他幫我看看房子。”
宋宗明閒不住,掏出手機就要去找一直下棋的老周,先把兒子獨立生活的房子搞定。
“你彆操心這些,讓咱們兒子先自己動手一次怎麼了?凡事你都幫他處理好了,那他還怎麼獨立?看電視!彆說話!”
史紅梅將他手機奪過來,藏好,讓他安靜點看電視。
那邊臥室內睡著的宋兼語,重新睜開眼睛時看到遠處那一大片的刺眼陽光,不適的從沙發上坐起來抬頭打量一眼四周圍。
確定這還是刀疤的房間後,起身將抵著房門的沙發推開,打開門走向對麵去按門鈴。
五分鐘後,刀疤頂著一張睡眠不足的臉出來開門,望著站在門外的少女,“小姑奶奶呦,你又有什麼問題?”
他從昨天到現在睡了還沒三個小時就被人叫醒。
“你跟他談過?”
聽出不是那位小姑奶奶,刀疤立馬站好忍住哈欠,轉身跑進自己的房間內,把手機拿出來遞給對方,“她講的話我全都記下來了,名叫肖月今年15歲,死在家裡的那個人是她的繼父,她媽當年帶著她這個拖油瓶二婚,半年前她媽意外去世後那老頭就開始三不五時的騷擾她,這一次是在她杯子裡下了藥要對她不利,小姑娘從夢裡醒過來掙紮無果後,抓到床板底下的刀就捅了出去。
昨天在喜相逢酒店頂樓的原因,是她認為自己殺了人就要被警察抓起來坐牢,她覺得那樣跟死沒有區彆,因此才上了天台準備從那裡跳下去。”
雖然刀疤哄人的能力不太行,但是他問話能力很強,隻一個晚上就將肖月的來曆跟所做的事情,一五一十調查的一清二楚。
“十五歲,讓你找的法律顧問找到沒?實在不行先找一個人來谘詢谘詢。”宋兼語問起自己關心的另外一件事情。
“我打個電話去問問。”
刀疤用手機給自己的下屬去打了一個電話,三分鐘後跑回來告訴他,“找到一個失業的張律師,技術不知道怎麼樣,要不我們再等等?”
“時間不等人,那名張律師住在什麼地方?我現在就要見到他。”
屍體已經放在肖月家中倆天,再拖延下去就不是自動防衛而是容易涉及到惡意報複上。
“老大你等等!”
刀疤又一溜煙的往房間跑,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換上一身外出的衣服跑出來,“走吧,我帶你過去,我知道那律師現在哪。”
刀疤開車將人帶到自己的KTV,現在是上午KTV都是關門當中,店內隻有巡樓的保安跟剛才接到電話的小弟。
“老二,你說的律師人呢?”
刀疤環顧四周圍,沒看到小弟口中的律師。
“老大你等等,他去了洗手間一會就出來。”
叫老二的小弟跑到洗手間內,將裡頭的張律師叫出來。
在場眾人看清那張律師的模樣後,算是明白電話裡頭說的那句,對方能力看起來不太行是怎麼回事。
因為這位律師穿著一身嘻哈服,頭發長的宋兼語目測,比他現在附身的女孩子頭發還要長一倍,都快要掛到了後腰位置,這頭長發被人簡答紮了一個馬尾在腦後,再配上他嘴唇上的八字胡。
整個人就是一個四不像,非主流造型。
“老大彆看他這個樣子,其實他以前還是挺有能力的。”老二也知道自己找來的這個律師,看著不太著調。
可是刀疤給的時間太短,這麼短的時間他們也真的招聘不到什麼出色的律師,就這一位也不是招聘來的,而是他們貼出招聘啟事在KTV門口時,這小子從旁邊路過瞧見那張紙後,仰頭打量了一眼他們家黑裡黑氣的KTV招牌,隨口問了一句,“KTV還招法律顧問?給逃單的客戶普法啊?”
貼招聘啟事的人就是老二本人,身上長著八塊腱子肉的老二將這位非主流從上到下掃了一眼,甕聲甕氣,“怎樣!沒本事就不要站在這裡擋我們做生意!”
“我當過律師也懂法,就你們這點業務量還真的不需要什麼本事。”
就因為這句話,他就被老二提溜進店,然後在這裡等KTV的老板找上門。
張偉從洗手間裡被人拽出來,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比老二長得還彪悍的KTV老板,沒想到出來後會在大廳內看到一名四五十歲的老頭,還有他身邊站著一名看臉就是未成年的女性。
“他就是你們找的法律顧問?”宋兼語看清眼前之人長什麼樣子,皺了皺眉有些不太滿意。
“問你話呢!是不是律師懂不懂法!”刀疤凶狠的看向張偉,讓他開口說話。
倆人一前一後開口,一個平淡一個凶狠,張偉視線在這一大一小倆人身上轉了一圈,意外發現這裡說話做主的是那名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小女孩。
“進辦公室談。”
宋兼語沒有站在大廳給所有人講故事的打算,帶頭走向刀疤在樓上的辦公室。
張偉也跟上他們,想聽聽這些開KTV的人能找法律顧問做什麼,總不會是真的讓他給逃單客人普法吧。
樓上辦公室的門推開又關上。
宋兼語坐在刀疤往常的那張椅子上,示意張偉坐下來聊。
“我們打算成立一家新公司,新公司沒有任何盈利的項目,它隻會接待一些需要幫助的人,請法律顧問的意思就是免費為這些人提供所有的幫助,讓他們最大程度的降低負罪感。”
張偉懶洋洋的打量著這間辦公室,能夠看的出來這間辦公室恐怕是旁邊這位臉上有刀疤的人在使用,他看了一圈後才將目光重新落在宋兼語臉上,“也就是你們要搞一個免費公益的法律顧問?業務範圍也沒有具體的規範?我能問一下你們現在需要我做的工作是哪些?”
“不管你今天能不能勝任這份工作,今天的談話內容都不得外傳。”宋兼語先跟他事先說明。
“放心,基本的職業道德我還是有的,我有律師證,不會隨意泄露任何人的隱私。”雖然他的律師證已經被吊銷。
“一名十五歲的少女被繼父性侵,反抗途中她錯手殺了這名繼父,如果你是她的律師你會怎麼做。”宋兼語問出他們現在處理的第一個案子。
張偉眨了眨眼,正色道,“十五歲是剛滿還是虛歲?錯手是不小心推倒了對方導致磕碰死亡,還是她用武器在對方沒有能力反抗時,多次故意下手?我可以跟她本人談一談嗎?這個案子很好判,先從她的身邊找到她的繼父長期騷擾她的證據,而且她還是一名沒有成年的女性,隻要事後報警再提交那些繼父針對她的證據,最多被送進了特殊教育學校三個月就能夠出來。”
“我會讓她親自跟你談,這個案子就是你的能力證明,隻要通過考驗你就會成為這家新公司的法律顧問。”宋兼語說完,示意刀疤過來,“剛才那些話你也聽清楚了,一會跟肖月仔細講清楚,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再報警處理,還有公司的地址跟名片儘快辦理好。”
刀疤猛點頭,“老大你放心,我一個字沒漏全部都記下來了!”
“我出去找個空房間,一會你去叫她。”
宋兼語從椅子上起身,出門在外麵找了一間打掃乾淨的沙發躺了上去,閉上眼。
張偉全程被人忽視,他聽著那倆個人的對話,又瞧見那名十幾歲的少女走出門,以為對方是去叫那名殺人的女生進來。
沒想到人出去後,隔了五分鐘都沒有回來。
倒是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重新回到辦公室內,拿起電話給自己的小弟打電話,“房子找了一天怎麼還沒找好?今天就把名片給我做出來,要公司電話?你去買張新卡當公司電話會死啊!!”
等他將電話掛斷後,張偉就看著對方又起身出門,不一會他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十分鐘後,剛才那名一看就沒成年的女性在刀疤的陪同下,走進辦公室。
肖月抱著懷中的包間抱枕,緊張的看著辦公室內那名穿的嘻哈紮著馬尾的中年男人,“就他?”
“就他。”
刀疤肯定點頭,給肖月拖了一張凳子出來讓人坐下,隨後對著愣神的張偉表示,“這位就是我們剛才談的那位事主,你可以開始發揮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