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辰一個人穿著金禾中學的校服,背著書包低著腦袋走在綠化帶邊上,一點點的往學校大門方向走去。
馬路對麵,宋兼語吃著麵包看著那道完好無損的身影,一直到對方走進校園,徹底看不到背影,宋兼語才從這裡離開。
放學的時候,宋兼語一個人買了兩杯奶茶繼續蹲守在學校附近。
當那道身影從門口走出來時,很快不遠處另外三道學生麵孔,勾肩搭背的追上前方的周奕辰,拉著人往遠處的小巷子走過去。
宋兼語跟在他們身後,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跟他們相隔著十米的距離,一起進了那條巷子。
前方周奕辰正被朱家俊的小弟按在牆角,長相清秀的少年一臉屈辱的掙紮著,三個人將他包圍起來翻找著他口袋跟書包裡的零花錢。
後方慢悠悠走過去的宋兼語,悄無聲息出現在四個人麵前。
揚起手中的板磚,對準那顆背對著自己正在翻找彆人口袋的腦袋,就敲了下去。
“咣咣咣!”三聲響。
三名忙著搶劫同學的少年紛紛捂著流血的腦袋哀嚎起來,朱家俊被打的最重,腦袋一疼就反手摸過去。
等他看清手掌心裡的血跡後,“嗷的一聲。”直接被自己的血嚇暈了過去。
周奕辰看著站在麵前的青年,緊抿著唇抓著自己的書包,後背貼在牆上一動不敢動。
這個人突然跳出來打了朱家俊三人,也不知道下一個被那板磚擊中的人,會不會是他自己。
可是對方提著那塊板磚,走到他跟前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卻開口說起話來。
“知道這東西叫什麼嗎?”宋兼語問。
周奕辰看向他手心裡握著的那塊板磚,“磚頭?”
“錯,這叫反抗,一味的忍讓並不會讓煞筆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成績好性格好都沒有問題,可你生活在一個垃圾場包圍的學校裡,並且指望這幫垃圾能夠認知到自己的錯誤,垃圾怎麼會理解人的想法?”
宋兼語抬起他的手掌,將那塊磚頭放入他的手中幫他握緊,拉著他來到一旁昏迷不醒的朱家俊跟前,“打下去,醫藥費律師費我出。”
周奕辰望著眼前說的一本正經的青年,再低頭看看躺在地上沒有反應的朱家俊,數秒後堅定搖頭,“我不想打他,那樣我跟他不就沒有區彆了嗎?我不想變成垃圾。”
“那你下一次再被欺負的時候應該怎麼做?”宋兼語將這個困擾對方一年都沒有解決的問題,丟還給對方。
這個問題,對眼前的未成年而言還是難解。
“想不出辦法?還是不敢想?”
“如果是垃圾的話……就要請專業的保潔叔叔將它們清理打包送進他們該去的地方。”周奕辰小聲說著垃圾分類,可人又能被分配到什麼地方呢?他想不出來。
“你是人,不是垃圾,所以做分類之前應該先將自己從垃圾堆裡走出來,回家告訴你的父母你要轉學去第四中學,記得期末考試考個全校第一再提這件事情,如果他們問你為什麼,你就實話實說。”
宋兼語將他手中那塊磚頭重新奪過來,揉了揉眼前那顆柔順的腦袋,“近期我都會在附近,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他把那杯奶茶塞進他手掌心,“請你喝。”
周奕辰古怪的瞅著這人,不管怎麼看都發現自己在今天之前完全不認識對方,“你為什麼要幫我?”
“因為我最討厭小孩子被人欺負,要是有人問你今天的事情,你就實話實說。”
從巷子裡出來的人,在路邊用剛才從朱家俊身上拿出來的手機,給120打電話。
“喂,12O嗎?這裡是金禾中學前方五百米外的一條巷子,有三名同學被人毆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麻煩你們現在過來一趟。”
掛斷電話的人,回公寓的路上順手就將那台手機扔進了橋下的河水當中。
夜裡,宋兼語躺在自己的公寓床上再睜開,已經變成了華雅琪。
從客廳地上爬起來的女人,麵無表情的扶著牆壁走進了洗手間。
望著眼前這張鼻青臉腫的麵孔,宋兼語的耳邊響起了路過查到的資料。
在沒有他的世界裡,華雅琪因為殺父被判有期徒刑十一年。
那個孩子也變成了福利院的孤兒。
推開次臥的房門,宋兼語看到了躺在裡頭熟睡的小姑娘。
他沒有打擾對方,將房門重新關上走進主臥,翻出枕頭下麵的那把水果,刀。
鋒利的刀刃印著寒光。
客廳外傳來開門聲,宋兼語將水果,刀重新放在枕頭下方,走出門外看到了那道喝的醉醺醺的身影。
對方提著公文包跌跌撞撞走進來,“去給我倒一杯水,渴死我了。”
宋兼語走進廚房,從涼水壺裡給他倒了一杯涼水,遞給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