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三更合一)(1 / 2)

從那以後, 她學會了忍,忍住寂寞, 忍住委屈, 忍住思念。

忍到她都快忘記,在遙遠的另外一個國家,還有她愛的人。

喜歡一個人是為自己考慮,愛一個人會為他考慮。

齊爾教會她喜歡更教會她去愛, 在那半年的異地戀裡, 顧思悠才發現自己真他媽善解人意。

之後她家裡出事弟弟病倒,為了手術費用家裡花光了最後的積蓄, 爸媽到處借錢, 顧思悠就在醫院裡守著弟弟。

白日裡, 她在顧南麵前還是那個冷漠有點兒凶的姐姐,深夜裡, 她卻會想到病重的他, 想到這個家, 偷偷哭起來。

這些事情她全部瞞著齊爾, 她已經水深火熱, 不想再把他拉進來。

可是她也是人, 做不到強顏歡笑。

慢慢地,她疲於應付。

每次他打電話過來,她要麼說自己忙先掛了,要麼乾脆不接。

於是齊爾再次跑回了國,顧思悠和他見了一麵, 兩人卻突然發現見到麵時,氣氛變得不一樣了。

以前他們在一起話題原本就全都是顧思悠帶起來的,現在她一消沉,兩人沉默的可怕。

齊爾問她什麼,她也不想說。

和他說有什麼用,他一個一窮二白的練習生,能乾什麼。

齊爾沒能回來多少天,接了電話又跑回了韓國。

再這之後,顧思悠再一次收到了他經紀人的電話,內容很簡單,勸她分手。

顧思悠也知道,齊爾就算再有實力,出道走的路線也一定是偶像派,一個未成熟的男偶像,是不會被允許談戀愛的。

尤其是他還因為擔心她,屢次違反規定跑回國。

不受控製的藝人,公司是不會要的,齊爾經紀人說:“他現在好不容易在韓國已經有了名氣,我們能成就他,也能毀了他。齊爾的性格我也了解,如果我們能說動他就不會來找你。所以我們這邊是建議你來提分手,讓他死心,專心事業。”

“我為什麼要提分手,實現夢想就得建議在犧牲愛情的基礎上嗎?”顧思悠開始並不同意。

經紀人:“顧小姐應該聽過一句話吧,世上沒有雙全法。就算有,也隻屬於強大的人。齊爾家裡的情況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吧,我讓他的母親打個電話給你。”

齊爾從來沒跟她聊過家裡的事情,以前顧思悠問,他也不說。

後來她也沒有再去問了,但心底也是知道的,他這樣孤僻的性格,或多或少都和他的家庭脫不了關係。

而齊爾母親的那個電話,成為壓死駱駝最後的一根稻草。

為了他的前程,為了能讓兩人不那麼累,她放棄了這段曾經她以為最不能放棄的感情。

之後,一切好像都慢慢好了起來。

家裡也借到了錢,弟弟的手術也很成功,術後恢複也進行的很順利,病愈後再次回到學校,高考,然後讀大學。

爸媽說最黑暗的日子過去了,以後他們一家人一起努力賺錢生活,把欠的債給還了就好。

所以這些年,她在帝都拚命工作,為了完成上級的任務,什麼都能做。

有很多人勸過她,

她曾經和高中的好朋友蔣靜白打電話,蔣淨白說:“你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要這麼辛苦呢。找個有錢的好老公嫁了,人生會變得輕鬆很多。”

顧思悠說:“我一直以為我灑脫自在,彆人開不開心我不知道,我也不在意,我開心就夠了。直到家裡出事,我才發現生活並不會一直按我要的軌跡運轉,上天賜給我的自在安逸也許會在一瞬間被收回。意外就是沒來之前你永遠都想象不到,來了以後你就得被迫承受。我已經在承受了,和他分手我已經很不會開心了,如果再要我強迫自己和彆人在一起,我會難受死的。我已經不能做那個隨心所欲的顧思悠,那麼在能允許的範圍內,我還想擁有最後一點自由。”

“我隻愛齊爾,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會讓我這樣愛他了。”

“我也沒打算等他,隻是我現在,不想跟其他任何男人再談戀愛。”

開始分手的一年,她過得確實很痛苦,甚至覺得自己不會再愛,don\t happy anymore。

事實證明,時間和習慣確實是最好的治愈良藥。

隻要她不去了解齊爾的消息,她好像也能過下去,顧思悠甚至開始考慮,賺夠錢還完債後她要繼續浪,回到沒和齊爾在一起前的那段日子,和無數帥哥談戀愛,開心就處,不開心就甩,再也不走心,也不會難受。徹徹底底做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渣女。

也隻是想想,畢竟她頭上還頂著百來萬的巨債,哪來心情談戀愛。

並且經曆過齊爾這種top級前男友後,她看其他的男生,好像再也提不起興趣。

為愛等待?不存在的。

當年為愛放手這種傻逼事,她偉大過一次不想偉大第二次了。

顧思悠無數次打算找個順眼又對她好的男人嫁了,可惜這個眼有點難順。

想了這麼多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覺得見到齊爾後,整個人都糾結擰巴起來。

就像這次,表麵上說是為了工作,心底也知道還有點兒彆的因素在。

她或許隻是想找個借口靠近他而已。

得了吧,顧思悠。

你已經二十六,不是十六歲,是該清醒清醒,還嫌今天丟的人不夠大嗎?

齊爾不待見她是正常的,畢竟偉大如她,為愛放手的時候什麼都沒告訴他。分手理由隻是一句簡單的,我累了,不想再談跨國戀。

這個理由她相信齊爾會信,因為他倆早就不對勁了,彆說見麵,就算是平常打電話,很多時候都是漫長的沉默,恍如兩人的呼吸聲在隔空對話。

記憶的最後那幕,也是她最心痛的部分。

寂靜的雪夜,清傲高俊的少年,在她家樓下站著彈了一晚上的吉他。

她卻忍著狠心沒有下樓,而是在被窩裡哭了一宿。

*

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上次的慘痛失敗後,顧思悠一時也想不到其他辦法還能讓齊大爺再賞她個采訪。

坦白說,她這幾天上班最怕見到的人都不是上司了,而是顧雨柔。

她之前還是很有把握很拿下齊爾的采訪打擊這位顧小姐的囂張氣焰的,畢竟齊爾是親口答應過她。

在顧思悠的印象中,他可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誰知道呢,這貨成名後越來越不要臉,還學會耍人了!簡直是欺騙她的感情。

這個采訪大概要涼。

她之前放的狠話宛如一個個巴掌都打在了自己臉上,在沒被齊爾耍之前,顧思悠腦子裡都是段雨柔哭著對她喊爸爸我錯了的畫麵。

而現在,她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段雨柔冷笑著目送她灰溜溜從公司搬走的畫麵。

可很奇葩的是,她發現段雨柔這兩天都沒在公司出現過。

顧思悠還在疑惑她到底乾什麼去了的時候。

主編簡星文突然來了公司,所有人立馬放下手機放下零食,正襟危坐開始搞出一副我真的有很努力的工作模樣。

但這次,簡星文不是一個人來的公司,一位穿著貂毛大衣,貴氣十足年紀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女人跟著他一起走進了公司。

記者部所有同事互相轉頭左右看看對方,用眼神交流八卦,

主編剛進去辦公室,所有人都轉過身圍在一團。

“這女的誰啊?不是咱們公司的員工吧?”

“那陣仗你看像員工嗎,活脫脫老板娘來巡查的。”

“主編不是未婚嗎,從沒見過他有公開的女友啊。”

“都帶公司來了,應該是公開的吧,而且那個女的一看就很有錢,估計家裡門當戶對,主編也三十好幾,該結婚了。”

說著說著大家又自動想到了跟主編關係曖昧的段雨柔。

“難怪段雨柔這兩天都沒來公司,敢情正宮要來巡查,這簡主編還不得把小三藏起來啊哈哈哈。”

“之前仗著和主編那點破關係天天在公司耀武揚威,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現在還不是被一腳踹開。”

“這越是成功的男人就活的越通透,年輕貌美隻是消遣,不會是選擇,他們隻會選擇對自己更好的。”

“她咋不來公司了呢,我還想看看她現在的表情呢哈哈哈哈。”

顧思悠沒心情再聽下去了,據她所知段雨柔和簡星文好上的時候,簡星文身邊還沒有這樣一位富家千金。段雨柔雖然人不咋滴,但還不至於是小三吧。落井下石這種事她沒什麼興趣。

快到下班的點,顧思悠看到主編和那個女人牽著手從辦公室走了出來,舉止十分親密。

“嘖,主編這心變得可真夠快的。”顧思悠摸著下巴感慨了句。

“悠悠,咱們下班一起去星巴克坐坐?”還有五分鐘下班的時候,組長祝雙雙坐到了她身邊,笑眯眯看著她。

顧思悠自然知道她找她是為什麼,從她和齊爾約好采訪這個消息在公司傳開後,他們的冷麵組長對她態度完全變了一個人。

“今天星期三了,你考慮的怎麼樣?”祝雙雙滿眼期待看著她。

顧思悠裝傻:“什麼考慮的怎麼樣啊。”

“帶我一起去采訪齊爾啊。”

“再說吧再說吧,齊爾好像最近時間有點調不開,采訪時間可能要推。”顧思悠打馬虎想著先糊弄過去再說。

“這沒有關係,你不是和齊爾都通過電話了嗎?你能不能把他電話給我?”祝雙雙繼續星星眼看著她。

顧思悠看她一眼,頓了幾秒說:“組長,你能不能彆搞我了。”

“我不搞你,你把電話給我嘛。”還帶了點撒嬌的語氣。

顧思悠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追星真是件恐怖的事情,能把人變成另外一個人。

“你這還不算搞我嗎。”她拍拍祝雙雙的肩,語重心長道。“組長啊,咱們不適合走可愛係,就彆硬凹人設了。我現在看你迷之詭異。”

“啪。”祝雙雙隨手抄起一個筆記本扇她頭上,冷著臉說。“你到底給不給,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可是你上司。”

“不給不給,誰給誰是小烏龜。”

祝雙雙就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她一點都不怕她。

她才不要把齊爾電話給組長這個狂熱私生飯,那個電話從前可是她的專屬。

下班之後,祝雙雙跟著她兩人一起走出了公司。

“我不要你免費給,你賣給我行吧?開個價?”

祝雙雙還在想儘辦法想從她這搞到齊爾的手機號碼。

“一百萬。”

“你去死,做個人吧顧思悠。”

兩人互懟了一路,走到公司門口的時候,祝雙雙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看前麵。

好精彩一出戲。

幾天沒有露麵的段雨柔終於露麵了,但這樣貌,還真是換了個人。

從前段雨柔過得還是挺精致的,每天小裙子換起來不帶重樣,她一進門就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全公司上下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素顏。

今天她們算是見識到了。

坦白說,段雨柔的素顏並不醜,依舊看得出來是個美人,隻不過她這臉色和黑眼圈也太嚇人了吧,一看就是好幾天都沒睡覺。

祝雙雙:“段雨柔蹲那是想乾嘛?”

顧思悠:“這還不明顯嗎,蹲簡星文唄。”

果不其然,當簡星文和那位穿貂女人挽著手走出公司大門後,段雨柔就朝他們走了過去。

顧思悠眯了眯眼:“這也去?她有沒有腦子啊,想給自己搞個失戀外加失業的豪華大禮包?”

祝雙雙:“你彆罵她了,我倒覺得她挺慘的,有次我撞見她和她媽媽打電話,電話裡說簡星文是她男朋友對她很好之類的。那一臉崇拜幸福的表情,我看著不像是裝。”

顧思悠:“啥玩意?所以你想告訴我她和簡星文在一起不是因為金錢利益,而是因為愛?差十歲呢兩人,有點搞笑了吧。”

“差十歲怎麼了,真愛不分年齡性彆。”

“那你看看簡星文對她像真愛嗎?”

“所以說她慘。”

顧思悠和祝雙雙停住了腳步,找了個視線好的地方默默躲著吃瓜。

果不其然,簡星文和貂毛女士有說有笑走著,段雨柔衝了上去。

“星文……”她楚楚可憐地喚了聲。

簡星文原本帶笑的臉瞬間凝重起來,擰著眉不耐煩道:“你來乾什麼。”

“這誰啊。”站在簡星文身邊的貂毛女士問道。

簡星文又秒切換成和善笑臉:“沒有誰,咱們公司的一個員工。”

段雨柔視線落在貂毛女士身上:“你又是誰,為什麼挽他的手!”

貂毛女士看著段雨柔輕蔑地笑了笑,對簡星文說:“我看這不止是個員工吧。”

簡星文:“其實也是我的一個追求者,纏著我很久了,我之前沒怎麼把她放在心上,想著年輕小姑娘腦子熱不清醒也是正常的,以為拒絕了她會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沒想到她還是沒有放棄。”

說著他還拉起貂毛女士的手放在嘴邊很紳士地落下一吻:“這種麻煩事居然鬨到你麵前,讓你看笑話了。”

貂毛女士冷掉的臉色因為簡星文這一舉動稍加柔和,簡星文又道:“給我兩分鐘,我處理一下。”

貂毛女士挑眉點了下頭,朝前走了幾步,從包裡掏出手機漫不經心開始玩。

接下來的劇情很容易想象的到,段雨柔哭著拉扯著簡星文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難道之前的柔情蜜意全都是假的嗎之類的。

而不管她再怎麼情真意切地說自己有多愛他失去他有多難受,簡星文的表情全程冷漠。

最後更是十分厭惡地朝她吼:“夠了,該說的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你能不能不要在這丟人現眼。”

段雨柔的眼淚就跟斷線珠子一樣劈裡啪啦掉著:“可……可你以前明明說過是真的喜歡我的啊,是不是因為這個女人!是她出現了你才這樣對我的是不是!”

“碰——”

簡星文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了段雨柔,從他那一下就將這個哭哭啼啼的女人推倒在地上的架勢能看出,他現在到底有多嫌棄段雨柔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少在這發瘋。”

“還有,你已經被解雇了。”

男人緊了緊領帶,扯整齊西裝走到前麵的貂毛女士麵前,對她溫柔笑了笑:“彆理瘋子,咱們走吧。”

“主編牛逼,這鍋甩得可真乾淨。”祝雙雙吐槽,“當初你和段雨柔兩個人是差不多時間進的公司。你們一來,咱們公司的顏值都提高了一個level。其實主編他最先打的是你的主意,被你拒絕後視線就轉到了段雨柔身上。這簡星文三十多歲雖然不年輕,但正是意氣風發渾身散發著成熟男性魅力的年紀,加上他本來就長得不賴,段雨柔很快就被他哄的當了他的情婦。全公司都看得出來簡星文隻不過是看中她的美貌漂亮想玩玩而已,隻有段雨柔覺得咱們主編對她是真愛。”

“這麼說起來段雨柔是挺慘的,簡星文簡直不是個人啊,用完就甩也不能甩得這麼乾淨吧。這段雨柔也真是蠢,這男人都不愛她了還要來乾什麼。”

“當局者迷,誰還沒為愛犯傻,你敢說你沒有?”

顧思悠:“你看我像為愛犯傻嗎?姑奶奶我年輕的時候都隻有彆人哭著喊我留下,就沒卑微挽留過誰,沒有感情的少男殺手說的就是我。”

祝雙雙:“可我怎麼記得有次公司聚會喝酒,玩真心話的時候彆人問你年輕做過最瘋狂的事是什麼,你的回答好像是你追過一個人整整三年?你忘了嗎少男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