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1 / 2)

趙母這句話裡的嘲諷意味不言而喻,或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顧思悠聽到後居然沒有什麼屈辱感。

“還好吧,比起女朋友,我更羨慕他的母親,什麼也不用做光是指手畫腳就能享受到他的一切榮耀和財富。”顧思悠淡聲回應。

趙夢笙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把她的話嗆回去,臉上有些掛不住。

“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你家就是這麼教你的?這麼沒禮貌的孩子我更不可能讓我兒子跟她在一起。”

顧思悠突然笑了起來。

“阿姨,我沒禮貌不是我家教我的,是您教我的啊。要想得到彆人的尊重首先你得學會先尊重彆人。還有請你相信,對您我已經是用了我能用的所有耐心。我本人脾氣其實並不是特彆好。”

趙夢笙臉色黑到極點,耐心全無。

“也彆說那麼多廢話了,我這次來,隻有一個目的。要怎麼樣你才會離開齊爾。”

“不可能。”顧思悠直接回答。

趙夢笙冷笑:“在我這沒什麼不可能的,你開個價吧。”

“你的錢不都是齊爾的嗎,比起從你這拿錢離開他,我為什麼不死死纏住他,讓他的都變成我的。”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總算說出了你的心聲,我就知道你重新找上齊爾目的不簡單。”趙夢笙死死盯住她。

跟一個討厭你的人聊天真是件費勁的事情,你說的好話她全不信,你開玩笑的壞話她全當真。

顧思悠苦笑:“我能有什麼目的,他也不是今年才紅的,我如果真的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我早就找他了。”

她看著趙夢笙繼續說:“當年您一分錢沒給我,讓我離開他,我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為什麼,因為我愛他。現在,你給我再多,我也不會離開他,也是因為我愛他。或許您看不起愛情,覺得什麼都不是,可是我喜歡他,不是一天兩天,不是一年兩年,快十年了。”

她直直看向趙母:“十年的時間,我們還願意選擇跟對方重新開始,就證明我們的感情不是那麼脆弱的。阿姨你最開始也相信過愛情,不然不會選擇跟齊爾爸爸在一起。你為什麼不能再相信一次呢,並不是每段感情都會變得麵目全非。齊爾為什麼要為父母失敗的愛情買單,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您不該把你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

趙夢笙:“你們懂什麼……”

她頓了頓對顧思悠說:“或許吧,你們是真愛,可兩個人相配才是最重要的現在講究的都是門當戶對。齊爾如果隻是跟你玩玩,我也不會過多乾涉,但你倆這個架勢,我看就是奔著結婚去的。齊爾完全可以在更好的時間裡選擇更好的人,為什麼要在現在這種不該談戀愛的時候選擇跟一位身上背負一百萬欠債的女人在一起。”

顧思悠立馬變了臉色:“你調查我?”

趙夢笙漫不經心地大量著手指上的鑽戒:“你都想著進我們家門了,我怎麼能不把你的底細摸清楚。這些年很辛苦吧,每個月賺的錢都得往家裡寄過一大半用來還債。”

“話說的再好聽又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要用齊爾的錢去填你家的缺口。所以我討厭你們這些窮人,吸完血還要故作清高。”

她顯然是想到了齊爾的爸爸,眼裡的毒光讓她看上去有些麵目猙獰。

這個時候顧思悠才感覺到屈辱,這些問題如果說她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

她之前一直逃避自己的心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她自卑。曾經她還是個富家千金,所以毫無顧忌地追求一個窮小子。現在兩人差距更大,顧思悠知道自己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追上他。

但是齊爾需要她啊,她又有什麼理由拒絕這樣的他。

這些天兩人在一起,看上去和四年前的相處沒有什麼差彆,但有些事情隻是他們沒有說破罷了。

她把這些自卑和敏感都隱藏起來,在齊爾麵前努力做到和過去那個沒心沒肺的顧思悠一樣。

而齊爾,他也變了。

從前的他不會把婚姻放在嘴邊,現在他提結婚,何嘗不是缺乏安全感,才會想用婚姻捆綁住兩人。

顧思悠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放心,我不會用齊爾的一分錢去還我家的債。阿姨你的話說完了吧,我還要去工作,就不陪著你了。”

“等等。”她快走到門邊的時候,趙夢笙又喊住了她。

“當年的事,你有沒有跟齊爾提過。”

顧思悠自然知道她是指當年她逼她離開齊爾的事情。

“沒有。”她回答道。

聽到這個結果趙夢笙有些意外:“真的?為什麼?”

她以為顧思悠會說的,按照她的立場,說出來齊爾應該更會護著她。

顧思悠:“因為你是他的母親。”

趙夢笙再怎麼想破壞她和齊爾,顧思悠也不想再讓這加深他們之間的怨恨了。

孩子是沒法選擇父母的,趙夢笙再怎麼說也是齊爾的媽媽。

“當年不論理由,是我離開的他,那件事情上我已經傷害了他。我不想讓他的媽媽,再傷害他一次。”

顧思悠的話,讓趙夢笙一瞬間有些愣住,她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到門前,顧思悠猶豫了下,側頭最後道:“今天這些話您對我說就算了,不要跟齊爾說,您也知道他不會聽你的。如果您還當他是你的兒子的話,對他好一點吧。就算不能對他好,也不要再傷害他了。”

沒有哪個孩子不渴望母愛,顧思悠不知道齊爾對趙夢笙失望到了什麼地步。

但她知道,就算再失望,隻要是趙夢笙還是他的母親,依然有傷害他的能力。

趙夢笙看著顧思悠走出辦公室的背影,久久沒法回過神,心裡憋著一股情緒,有個聲音在告訴她,你錯了。

保鏢走進來:“夫人,她已經離開了。”

趙夢笙站起來,魂不守舍差點摔倒,助理眼疾手快扶住她。

“夫人,小心。”

“沒事。”她扶著保鏢,兩人走出了會議間。

趙夢笙從lookyou公司出來後,順路去恒運商場掃蕩了一圈,給自己添置了幾個包包和首飾。日落後才回到自己在帝都的彆墅裡,她脫下身上的貂皮大衣和高跟鞋,赤腳踩在大理石地板上。

走到酒櫃裡拿了瓶上好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酌幾口,酒香在唇齒間彌漫。

縱然這樣,她心裡還是堵的慌。

她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那個小姑娘,從她和齊爾父親離婚後,趙夢笙就活得很自在,很少有人能動搖她的想法。而今天,這個小姑娘說的那些話,讓她莫名煩躁,這種燥意和隱隱破繭而出的愧疚感讓她很不安,她原以為這份不安會隨著逛街買東西被忘記。

事實證明,她錯了,這種感覺一直到她晚上回家還圍繞著她。

腦子裡突然想到了齊爾的小時候,那時候她還沒有和他父親離婚,兩人還處於天天爭吵的狀態。齊爾的父親每次和她超過都會選擇離開這個家,所以很多時候,家裡就她和齊爾兩個人。

這個孩子不但長得像他的父親,連喜歡的東西都是一樣。

很小的時候,齊爾就愛上了音樂。

小小的他抱著半個他那麼大的吉他,自己偷偷躲在房間裡練習。趙夢笙每次發現都會把他的吉他丟出去,他都能悄悄撿回來,直到她最後忍無可忍摔壞了吉他,家裡才沒有那聒噪的聲音。

但後來她發現,這孩子自己不吃飯攢了生活費又買了把二手吉他,不在家裡練,跑到外麵練,吉他也被他藏在外麵。

很多時候他練到很晚才回來,兩人相處的時間少的可憐。

他用這種方式,向她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