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靈異老奶奶(2 / 2)

路迎酒平時很少用車,偶爾去跑靈異委托就開輛二手的本田SUV,反正刮刮蹭蹭也不心疼。

拉開車門,車內很整潔,沒有什麼私人物品,透著路迎酒的那股冷淡感。

敬閒說他喜歡開車,於是路迎酒坐上副駕駛,很仔細地係好了安全帶。

一上車,他就習慣性地想要補覺——要是沒有這個好習慣,以他那睡眠質量,估計早猝死了。

結果他剛坐穩,就感覺背後猛地一股推力!

敬閒猛踩了一腳油門,本田氣勢洶洶地衝了出去。路迎酒習慣了葉楓開的老爺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摁進了座位裡。車窗外一切都在倒退,騎手黃色的頭盔,蹬三輪的老大爺,各種車的後視鏡在極近的距離呼嘯而過……還好前方的紅燈阻攔住了敬閒。

他們超了不知道多少人,穩穩停在第一。

路迎酒:“……也沒有那麼趕時間的。”

敬閒說:“我沒超速啊……”他頓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什麼,“你是不是要在車上補覺?”

“那倒無所謂,總會找到機會補的。”路迎酒微微偏頭,看他,“不過,你怎麼知道我要補覺?”

這習慣隻有幾個老朋友知道。

“是因為,”敬閒磕絆了一下,“因為吃餛飩的時候,你還在打嗬欠。”

“哦,那確實。”路迎酒收回目光,“我睡眠一直不好。沒事你開吧,不超速就行。”

話是這麼說,雖然還是在不斷超車,車速是慢下來了。

20分鐘後,他們抵達巷東酒吧。

這是個音樂酒吧,場地非常大,一共有三樓,往上都是包房。一樓正中間搭著一個台子給人彈彈鋼琴和吉他,左手邊的整麵牆都是酒櫃,酒瓶子琳琅滿目,在微弱的光線下閃光。

大早上酒吧裡一個人都沒有,他們在吧台等了一會,才有個滿臉胡茬的大叔走出來。

他身上煙和酒的味道混在一起,不大好聞,語調都帶著困意:“兩位喝酒?”

路迎酒靠著吧台:“打聽個事情,你們的服務員,這兩天有請假或者曠工嗎?”

那大叔立馬警醒,重新打量一下兩人,目光在明顯更有威懾力的敬閒身上多停留了幾秒:“你們是警察?”

路迎酒笑了笑,在吧台旁坐下:“給我倆來點什麼吧,隨便你調。”

大叔狐疑地揚了揚下巴,拿了幾個瓶子下來,調酒杯在手中哐哐哐地甩著。他調了雞尾酒,兩杯莫吉托放在吧台上,淺色的液體中,冰塊帶著綠薄荷葉浮浮沉沉。

路迎酒雖然名字裡帶“酒”,還開了個假酒吧,但實際上不大懂這方麵,也沒有興趣,不過醉翁之意不在酒,倒也沒所謂。他淺淺喝了一口,說:“我們不是警察。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在論壇上看到一個人說是這兒的服務員,好像遇到了靈異事件,我們才過來看看。”

“哦——”大叔還是有點懷疑。

路迎酒打開手機,把兩麵佛的界麵給他看:“我是個探靈主播,過來就是想找點素材直播。”

他實際上一次都沒直播過,但畢竟界麵正規,大叔看了幾眼,神情放鬆了不少,但還是沒有鬆口。

路迎酒往兜裡一摸,空的。

他不抽煙,在青燈會那幾年,出門偶爾會帶幾包好煙辦事。今天不小心給忘了。

他正想多說幾句,旁邊的敬閒卻摸出了一包軟中華,遞了根過去。

路迎酒心想,他倒是挺會來事。一偏頭,剛好和敬閒對視了——對方衝他挑眉一笑,滿臉寫著邀功請賞。

大叔拿出個打火機,藍色的火苗竄出來,將煙頭舔舐成橘紅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抬頭吐出,悠悠講:“你們早說不是警察嘛。要我看,發這個帖子的是曉陽,他昨天還給我說這事情呢。是不是那個、那個老奶奶的事情?”

“對。”

“你們要失望了,他就是疑神疑鬼的,容易想多。”大叔也找了張椅子坐下。

有了煙就是不一樣,他話閘子立馬打開了:“什麼靈異老奶奶,就是對麵門的老人有點老年癡呆,做了點怪事情,有啥好大驚小怪的。”他重重歎了口氣,“我都給那小子講了多少次了,他之前還總說我們的一個老客人想要害他,連續曠工了好幾天,我是怎麼勸都沒用。本來都要炒他魷魚了,結果老客人搬家走了,他又自己回來了。”

敬閒說:“也就是說,他總是在幻想。”

“對頭。”大叔彈彈煙灰,“其他個人**我也不好說,所以你們還是回去吧,這兩杯酒當是我送的了。唉我去外頭抽啊,你們隨便坐。”

他轉身要走,路迎酒又問:“對了,你們一般晚上幾點開始人多?我家就在附近,有空就過來坐坐,熱鬨點好。”

“幾點?”大叔叼著煙,含糊不清道,“七點八點開始吧,每天不同。”

“行。”

大叔出去了。

路迎酒說:“我們晚上再來一趟。這個酒吧雖然沒有陰氣,但‘曉陽’確實撞鬼了。”

敬閒笑道:“那可不得撞了嗎,他那個靈異老太太,都跑幾十公裡到咱家敲門去了。”

“她適合當個討債的。”路迎酒若有所思,摸著酒杯,水珠的冰冷滲了過來,“而且我總覺得,這個酒吧的名字有點耳熟。”

在過去的某個時間點,他肯定聽過這名字,是誰和他提過來著?陳正?楚半陽?

敬閒說:“確實,我來之前查過了,這裡是圈內有名的gay吧。”

路迎酒:“……?”

路迎酒:“…………”

解釋起來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味道,他放棄了。

敬閒衝他笑,幾分張揚而得意的笑意。

他也不知道在高興什麼,將酒一飲而儘。

而路迎酒又淺淺喝了幾口酒。

他手上一動,一張符紙就無聲無息地貼在了敬閒的背上。

符紙很安靜,沒有反應。

敬閒突然一個回頭:“接下來我們去哪?”

他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

“你不是剛來鷺江嗎,有沒有想去的地方?”路迎酒說。

他不動聲色,手輕輕一動,就把符紙收了回來。

他眯了眯眼睛,那棕色瞳孔中劃過一抹懷疑,又被很好地隱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