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6年前的短信(1 / 2)

和冥主成婚之後 江為竭 12621 字 3個月前

一時敬閒心中劇震。

然後一顆砰砰跳動的心又軟得不行。

他幾乎是把路迎酒圈在落地窗, 隻要輕輕一低頭,就能親上去。而他從沒有,如此如此迫切地想做過。

路迎酒在他懷中再次開口。

他的聲音壓得低, 帶了點啞, 聽起來莫名溫柔:“但是,敬閒你必須要走。我不會讓你待在我身邊的。”

敬閒的動作僵住了。

滿心歡喜與溫柔好似一瞬間結成了寒冰。

“咚咚——”

門被輕輕敲響了。

小寧非常不合時宜地探頭進來, 壓低了嗓音:“他們人走了,跟我來吧。”

他見兩人動作親密,愣了一下, 但也沒細想。

路迎酒無聲地歎了口氣,和敬閒說:“先過去吧。”

他想往前走,可是敬閒沒讓位,還是堵在他身前。

路迎酒抬頭無奈道:“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

敬閒頓了半秒,這才讓開了腳步。

跟著小寧, 他們順著漆黑的走廊往前走。

物證室就在前方了, 三人刷了工作牌後,門口的燈光轉變成了綠色,安全門自動打開。那裡頭還有一扇門,貼滿了符紙,門上還畫著各種符號。

小寧從身上掏出來了一大堆符紙, 這裡貼貼, 那裡粘粘, 最後捏了個訣。

他們的衣衫無風自動。

幾秒鐘後, 新貼上去的符紙開始燃燒, 化作飛灰。

那扇門打開了。

路迎酒說:“怎麼現在搞得那麼複雜?”

“唉這不是為了安全著想嗎。”小寧邊走邊說, “我們也煩得狠, 來一趟還要帶那麼多符紙。”

他啪地一下打開燈。

出現在眼前的, 是密密麻麻的物證保管櫃,除了密碼鎖外,每一個櫃子上都貼滿了符紙。

小寧帶著他們,然後讓他們在外圍稍等。他一路走到第5排櫃子的深處,輸了密碼,又捏了一連串複雜的手勢,符紙才緩緩飛起,乖順地落在旁邊。

他說:“你們過來吧。”

路迎酒和敬閒過去,小寧取出一個箱子,打開。

箱子裡是各種物證,包括指紋、毛發,被害者的手機,還有幾張沾血的符紙。

小寧說:“陳會長已經給我把情況講清楚了,其他的物證你們沒必要看,隻看這個就夠了。”

他拿出一個套在小袋子裡的手機。

這是個老式的翻蓋手機,即使是放在6年前,也是落後的款式。屏幕很小,隻有半邊沒損壞,手機鍵盤的字都被磨得差不多了,可以看出被使用了很多年。

它像是被什麼人狠狠踩過一腳,又或者從高處墜落過。手機排線壞了,屏幕亮不起來,存儲卡也壞了,什麼資料都找不回來,大大小小的零件散作了碎片。

小寧解釋道:“這個是陳敏蘭的手機。發現的時候,它就在陳敏蘭的手中。但或許是陳言言……額,我是說範馨當時太慌張了,以為陳敏蘭要報警,一腳飛踢過去,手機撞到了牆麵才碎成了這樣子。”

路迎酒說:“那力氣得多大啊,能一腳踹成這樣。”

印象中,範馨沒多大的力氣,柔柔弱弱的。

小寧說:“額,一個是這個手機很老了,本來就不大耐摔;一個是陳老太太有個習慣,就是喜歡拿手機砸核桃,一天得砸十幾個……天長地久,手機本來就在要壞的邊緣了。你看看這些側邊的凹痕,全是敲核桃敲出來的。”

路迎酒:“……”

小寧乾笑了幾聲,繼續講:“從現場被取證回來,它就壞成這個樣子了。負責取證的是我師姐,她說根本不可能複原數據。”

“當時沒有人抱有希望,隻是把爛手機收起來了,放在物證室裡。過了幾天,師姐來物證室的時候,聽到了手機鈴聲響起。“叮咚”的一聲很短,應該是短信的提示音。”

“按照道理來說,幾個手機取證完後都關機了,這種事情是不該發生的。”

“師姐循著聲音過去,發現就是滅門案的物證櫃。她本來以為,是哪個手機還開著,結果打開一看,屏幕亮著的竟然是這個爛手機。”

路迎酒再次打量手機。

爛成這個樣子了,開機都不可能,更彆提還能接到短信。

提起這件事情,小寧也覺得背後發涼,咽了咽口水:“師姐當時也很害怕,想叫人過來,但她隻要輕輕一摁,就能看到短信內容了。”

“他們推測老太太肯定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留下了凶手的線索,這對於案情簡直是太重要了。所以,師姐怕錯過機會,還是點開了短信。”

他在這裡停住了。

路迎酒問:“短信的內容是什麼?”

小寧猶豫道:“……要不你還是自己看吧。”

他摁下手機的開機鍵,這台爛到快成一堆零件的手機,竟然真的亮了起來。

他把手機遞給路迎酒。

開機的過程足足持續了三十多秒。

一片白光後,那條短信終於出現了。

屏幕壞了,上頭是光怪陸離的色彩,字體都是扭曲的,被幾道裂痕劈開:

【你的時辰到了】

“……”路迎酒的瞳孔縮小了一瞬,下意識往短信上方看。

收信人的手機號:186xxxxxxx029

這號碼路迎酒看得很眼熟,想了幾秒鐘,想起來了:那是他的舊手機號。

這是一條發給他的短信。

路迎酒的腦袋一片混亂。

他心中掠過無數的疑問:短信的內容是怎麼回事?陳敏蘭認識自己嗎?她難道和自己遇見的假婚禮有關?為什麼他當年沒有收到這條短信?

6年前,陳敏蘭曾試圖聯係他。

而6年後,她的鬼魂也主動找上門來,似乎要把未完的消息,告訴路迎酒。

他混亂不堪,左手突然被敬閒握住了。

這一握很輕,卻很讓人安心。

就像是在海下時,敬閒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溫暖的體溫壓過了冰冷又漆黑的海水。

此時此刻,快要淹沒路迎酒的潮水,也像是消失了。

路迎酒深呼吸一口,搖了搖頭。

冷靜下來後,他又能仔細思考了。

他看了看短信的日期,是【2015.12.10】

再回想一下,他的手機號是連著手機一起換的。他應該……他應該是15年的下半年,大概11月的時候換的,如果回家找找,能找回票據或者電子□□。

儘管想不起具體日期,但他記得,肯定是在12月之前。

也就是說,陳敏蘭往他的舊手機號發過消息。

但路迎酒不可能收的到了。

小寧看著他的臉色,小心翼翼問:“路先生,你還好吧?”

路迎酒:“……”

他長籲一口氣,揉揉眉骨:“還好。”

小寧說:“當年他們把你列作嫌疑人,就是因為這條短信,尤其是短信內容還很古怪,甚至能理解成……某種威脅,對犯罪者的威脅。不過證據很不充足,你又在Z市前後待了2個月,調查還沒展開,他們就放下對你的懷疑了。”

路迎酒問:“為什麼沒給我看過這條短信?”

“說來有點尷尬,”小寧撓撓頭,“短信隻有師姐一個人看到了,那個手機之後再也打不開。她記憶力好,過目不忘,掃一眼就把你的手機號給記下來了,可惜沒來得及拍照,隻能口述給彆人——這大幅降低了可信度。要不是她職位高,估計會被當作胡言亂語。”

路迎酒看了眼手中亮著的手機:“那現在它怎麼能用了?”

“也就是最近,它才能重新開機了。”小寧說,“大概是兩個月前吧。陳會長也是因為看到這條短信,才主張開展對你的重新調查。”

據路迎酒所知,對他的調查,確實是從兩個月前開始的。

時間對的上。

於公來說,陳正確實有權力調查這個線索。陳敏蘭是陳正的長輩兼恩師,他一直對滅門案耿耿於懷,覺得充滿了疑點。

於私來說,他本來就不想路迎酒待下去了,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至於陳正在心底,究竟相不相信路迎酒是凶手,恐怕隻有他本人知道。

路迎酒拿著這個手機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