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飛蛾(1 / 2)

那一行人走遠了,身影消失在展廳的拐角。

陳笑?泠問路迎酒:“他?們到底是不是人?”

路迎酒搖頭說:“沒有一個是活人。”

陳笑?泠頓時一陣惡寒,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小路啊,你之前跟我說你的體質招鬼,我還不信。現在我算是親眼?見到了,這博物館好好的,你一來就全是鬼了。”

路迎酒扶額:“沒辦法,我到哪都是這樣,再陳年的鬼都會被我勾出來。”

敬閒作為同樣被他?勾出來的鬼,深以為然,在旁邊點頭。

“那要不要直接除掉他?們?”陳笑?泠又?問。

路迎酒說:“有點難。他?們真?正的怨念不在這裡,即使我在這裡打?散他?們,他?們也會再出現的。”

毛團子繞著?他?的腳繞了幾?圈:“嗷!”

“而且,”路迎酒蹲下來,揉了揉毛團,“它說它聞到了燒焦的味道。如果我沒有想錯,這個旅遊團,就是半年前在民宿被燒死的遊客。要徹底驅散他?們,隻?能去那民宿看看。”

“那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陳笑?泠愣了下,“我這也挺烏鴉嘴的。”

還沒等多久,又?是腳步聲?傳來。

那領隊帶著?一眾人又?轉回來了,見到他?們更驚訝了:“怎麼、怎麼又?是你們?!”

“是啊!我們明明是往反方向走的,怎麼會回來了呢!”

“這也太詭異了吧……這個博物館哪裡會大到我們找不到出口?”

隊伍裡一個女人瑟縮了一下,說:“等等,我來的時候就聽說,這塊地方可?能鬨鬼了。”

她這話一出,大家看他?們三人的眼?神頓時變了。

路迎酒:“……”

鬼喊捉鬼。

不過,既然這群鬼能夠交流,那麼他?順勢問下線索會更好。

這個時候,直接說自己是驅鬼師,恐怕他?們也不會信。

路迎酒在手機上亮出一個標誌。

那是兩麵佛簽約主播的標誌,他?沒打?算直播,卻申請了這個身份,就是懶得費口舌解釋——說自己是主播明顯更容易叫人信服。

他?說:“我們是探靈主播,就是聽聞了傳言,才來了金坊市。我會驅鬼,我們

可?以一起想辦法離開這個博物館。”

那幾?人半信半疑地看了他?的標誌,又?打?量了他?們三人,才鬆了口氣。

領隊說:“我叫利遠航,是XX旅行社的,三位怎麼稱呼啊?”

路迎酒給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

利遠航又?說:“那路大師,您看我們要怎麼出去?”

“跟我來吧。”路迎酒說。

他?帶路,一眾人緊跟著?他?。

他?們徑直下了樓,又?回到了滿是自畫像的大廳,像是無?數病人都在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們。

“就這裡,”利遠航講,“我們回來了好幾?次了,怎麼也繞不開。”

路迎酒帶著?他?們往出口方向走。

安全出口的綠色標識很?明顯,他?們按照箭頭方向前進,七拐八拐,出了最後?一扇門——

無?數自畫像,依舊是居高臨下看著?他?們。

他?們又?回到這個大廳了。

利遠航擦了擦汗:“您看,就是這種情況了。”

幾?個遊客急得滿臉是汗,更是害怕了。

路迎酒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在這群鬼的身上,拖拽著?他?們的腳步,不讓他?們離開。

而且……

他?的目光落在了白衣服男人身上。

白衣男人執著?於一切路上看到的門,嘴裡一直念著?“它鎖好了嗎?它鎖上了嗎?它的鎖真?的沒問題嗎?”

其他?人對他?的異常根本沒反應。

此時,他?又?盯著?大廳角落的門,喃喃說:“它肯定沒被鎖好。”

就這麼盯了一會,他?突然快步走過去,拉開了門——

“哢嚓!”

那個鎖竟然真?的不牢靠,直接被他?拉開了!

門扉洞開,一堆東西嘩啦啦地飛出來,灰白色的翅膀在空中撲騰。

竟然是一大群飛蛾!

它們展翅,在大廳中亂飛,多到幾?乎遮蔽了陽光。

眾人紛紛伸手去趕走。陳笑?泠一張精致的臉簡直皺成了苦瓜,非常自覺地躲在路迎酒和敬閒的身後?——那麼多蛾子,敢靠近那兩人的全都在一陣陰風中死了。它們於半空墜落,輕飄飄地落在地上,一瞬間就鋪了淺淺的一層。

本來大家都隻?是普通的嫌棄,卻見一個女人抱頭,

蹲在地上,尖聲?喊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快趕走它們,它們要吃掉我了!!”

旁邊的男人應當是她的男朋友,趕忙揮手幫她趕走飛蛾,又?蹦又?跳的。隻?是那麼多飛蛾,他?一個人著?實沒辦法。

女人依舊歇斯底裡地尖叫。

她的恐懼,與一般對蟲子的害怕不大一樣,要更加猛烈、更加可?怕,它磅礴好似潮水,幾?乎將她整個吞沒。那些?飛蛾對她來說無?疑比猛虎毒蛇還要恐怖。

她抓著?自己的頭發,幾?乎要把頭皮拽下來,男友想去抓她,她反手將他?的胳膊抓出幾?道血痕,指甲深陷入皮肉。

路迎酒手上輕輕一甩,一張符紙飛出去。

紙張燃起火焰,嘩啦一聲?便燃儘了飛蛾群,一隻?隻?燒焦的昆蟲屍體落下來。

都說飛蛾撲火,飛蛾群並不畏懼光與熱,直勾勾往符紙上撞,不一會就有一股蛋白質被燒焦的味道彌漫開來。

大廳安靜下來。

所有飛蛾都死了。

女人依舊尖叫著?,跌跌撞撞躲在大廳的角落,不斷踢腿,試圖把飛蛾屍體弄得遠一些?。她剛剛恐懼到甚至忘記了呼吸,頭發亂七八糟,臉色蒼白。

男友趕緊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它們都不在了。”說完又?看向那個白衣服男人,臉色一變,“你好端端去開那門做什麼?!作死啊!”

白衣服爭辯道:“我隻?是想看看那個門有沒有鎖好!它沒鎖好,又?不是我的問題!”

“那你他?媽的彆去拉啊!”男人更生氣了,“手賤是不是?!”

“不就是幾?隻?小飛蟲嗎!”白衣服喊,“嚇成那樣子明顯是她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