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鬼王的宮殿(1 / 2)

和冥主成婚之後 江為竭 11497 字 3個月前

那壺花酒入口微涼, 燃起的卻是熊熊烈火,燒得路迎酒腦子發脹。修長的手指抓住床沿,用力時骨節分明, 將綢緞般的床單揉皺,似在宣泄滿溢的刺激。

而他很快連這種權力都被剝奪了。

敬閒溫柔地拉過他的手, 吻過掌心, 吻過指間。

再之後,這雙手抓上了梨花木桌的邊緣, 依舊是顫抖著。

他的傷剛好, 在敬閒的精心照看下,從蝴蝶骨到後腰的傷痕幾乎看不出痕跡了。

——他本以為是好了個徹底。

直到敬閒伸手, 蜻蜓點水一般以手指劃過,又低頭細細吻上。

新生的肌膚柔嫩又脆弱, 電流亂竄,他蜷縮起手指,聽見自己被逼得發出輕吟。

在沉重的梨花木桌向前挪動了數厘米後,他們又一起滾在厚實的地毯。

可想而知, 地毯也被弄得一塌糊塗。

最後他們進了溫暖的浴池。

池邊便是一樹繁茂的花,粉色花瓣落在水麵,泛起漣漪。

岸上燃著熏香,路迎酒迷迷糊糊的,被敬閒裡外洗了個乾乾淨淨,又被好好地擦乾了。

再回到床上已過午後。

路迎酒躺在一堆柔軟的被褥裡,快要睡著了。腰又酸又軟, 脊椎都像是要融化掉了, 他恍惚想到, 這還真是白日宣淫。

敬閒的頭發似乎是掃過他光潔的腰背, 幾絲冰涼。

隨後敬閒靠近他耳邊,問:“要不要吃點什麼?”

“……不要,不餓。”路迎酒含糊回答,“已經吃得夠多了。”

他說的這個“吃”顯然是另外一層意義的,敬閒一愣,旋即又抱住了他,親昵地在他肩窩蹭了蹭。

兩人就這樣躺到傍晚,路迎酒才勉強恢複了精力。

敬閒親自下廚做好了飯菜,香氣陣陣,色香味俱全,整齊擺在木桌上。

毛團子蹲在角落,暴風吸入幾隻大雞腿。

早上它被敬閒丟在外殿了,以免打擾他和路迎酒的好事。結果毛團子閒得沒事做,把外殿花花草草全部啃了一通,亂七八糟,滿地狼藉。

路迎酒揉揉毛團子的腦袋,在桌邊坐下,還沒吃幾口,碗裡就多了一大堆菜。

敬閒源源不斷地給他夾菜,邊夾邊說:“多吃多吃點,多補充營養,你的身子實在是太虛了。”

路迎酒:“……?”

實際上,他這種半人半鬼的狀態接近於請神,能跑能跳能打,體力不知比常人好了多少倍,再怎麼樣也和“身子虛”不搭邊。

就是敬閒實在太能折騰了。

一個醋鬼,一個戀愛腦醋鬼,一個憋了幾百年的戀愛腦醋鬼,可想而知戰鬥力有多強。要不是路迎酒當時快睡過去了,指不定敬閒還要抱著他在浴池裡來一輪。

路迎酒深吸一口氣,說:“我覺得應該是你的問題。”

敬閒:?

敬閒:??!

他臉色劇變!

路迎酒迷惑又茫然,被敬閒一把拽住了手,幽幽道:“……是我不行嗎?是我表現得還不夠好麼?”

路迎酒:“……”

敬閒又說:“明明是你在我耳邊喊了好幾句‘不要了太深了不要了’,我才……”

“停停停!”路迎酒的氣血轟地一下上頭了,“打住打住!”

敬閒悻悻住口。

路迎酒意識到自己話中的歧異,但為時已晚。

接下來一整場晚飯,他都在說服敬閒不要晚上繼續,明天還要趕路。

敬閒好不容易才按捺住。

第二日,他們騎馬繼續往鬼界的下一層去。

鬼界的時間流速與人間不同,哪怕數月過去,人間也才四五天而已。他們並不太著急,隻是自從路迎酒的傷勢好了,趕路的速度就快了起來。

沿路休息時,路迎酒繼續研究那陣法。

筆在紙上勾勾畫畫,不斷演算,不斷推測,原理被他抽絲剝繭一般解開。

六七天過去,周圍景色儘是白骨,儘是刀鋒般的山與連綿不絕的亂葬崗。

鬼界非常大,雖然與陽間的地理位置有對應關係,但終究是不同的。

就比如說在陽間的一座城市,對應到鬼界的地點,麵積至少大上三倍五倍,最誇張的甚至有數百倍。

哪怕是神官們實力再強勁,小鬼們再努力,都需要大量的時間。

這幾天過去,除了張皓空那裡,鬼怪們隻找到了另外一處陣法的啟動點。眼下路迎酒和敬閒正往那裡去。

兩匹馬踏過白骨,將幾塊骨頭踏碎了。

周圍陰冷,兩人都是披上由鬼狐毛製成的大氅,衣衫獵獵作響,揚起時,華麗的暗紋流轉光華。

路迎酒信馬由韁,一圈黑色狐毛襯得他的麵龐白皙,眼眸中是柔和的光,賞心悅目,在荒蕪的景色中堪比一道風景線。

他問敬閒:“所以,你知道鬼界到底有多大嗎?”

“不知道。”敬閒說,“鬼界的大小不是固定的。你知道宇宙的邊界在哪裡嗎?”

路迎酒一愣,不知道怎麼拐到科學話題上來了。他還是回答:“宇宙沒邊界,它是在無限膨脹的。”

“鬼界也是一個道理。”敬閒說,“它是在永遠膨脹的。宇宙膨脹時物質會逐漸稀薄,最終將變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但鬼界的‘物質’就是陰氣,陰氣是生生不息的,總體不會變得稀薄,所以鬼界的膨脹永無止境。”

路迎酒這回是真的驚訝了。

他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會和鬼王討論宇宙的膨脹。

不過轉念一想,基建狂魔敬閒無疑是鬼界的奇葩,乾出什麼都不奇怪。

他剛這麼想著,就遠遠在遠方看到數個高大的建築。

……看得還挺眼熟。

敬閒解釋:“這是我造的風力發電機。這裡鬨鬼,晚上總刮風,我想著不利於真的可惜了。”

路迎酒:“……行吧。”

果然敬閒還是敬閒。

就這樣一路走。

晚上在風中燃起橘紅色篝火,樹上鬼鴉嘶啞叫喊。一早上,迎著瑰紫色的蒼穹,他們騎馬出發,一直走到日暮黃昏。

兩日後,他們出了亂葬崗。

眼前是一片平原,灰蒙蒙依舊望不見頭。馬蹄隨便一刨,就能看到底下的屍骸。哪怕是隔了那麼遠,路迎酒也能看見一道黑色的光柱直指蒼穹。在那晦暗的光中無數鬼魂上下飛舞,仿佛風暴,頗為壯觀。

強烈的符紙波動縈繞。

這絕對是陣法之一。

他們走近,鬼怪們停止飛舞,都是落在地麵畢恭畢敬地垂著腦袋,夾道相迎。

等路迎酒來到光柱麵前,他用符紙纏上手,試探性觸碰光芒——

“啪!”

被有力地彈回來了。

他低聲說:“這個陣法現在依舊在運轉,威力隻增不減。”

敬閒一揚手,數十隻小鬼得令,盤旋而上。

黑光直指蒼穹,若是能通過,就能抵達人間。

然而鬼怪們剛衝上去,就像碰到了無形的屏障,渾身僵硬地摔下來砸在地麵。

敬閒說:“而且看起來是單向的,隻能從人間來鬼界。”

“嗯。”路迎酒點頭,“肯定得是單向的,不然鬼界的鬼反過來去了陽間,豈不是亂套了?”

敬閒又補充:“這裡對應陽間的地點,是上陽市的大學城。”

路迎酒聞言,拿出一份地圖。

地圖上已有個地方被紅筆圈出來:【康離大橋】

現在他執筆,找到上陽市圈出大學城。這樣在西北與西南兩個位置的陣法就確定了。等他回去陽間,就能直奔這倆地方。

他和敬閒又在黑光旁邊待了幾天。

他畫著各種各樣的符紙,輪番往黑光裡丟,觀察不同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