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陣法的律動(1 / 2)

和冥主成婚之後 江為竭 11497 字 3個月前

飛機起飛。

因為是臨時買的票, 楚半陽沒能去頭等艙,儘管他極力克製了,但還是肉眼可見的坐立難安。

葉楓小聲和路迎酒說:“他真是大少爺出行, 養尊處優慣了,我等平民沒法比的。”

“是啊。”路迎酒點頭, 手中多了一份敬閒塞過來的小零食。

葉楓剛想要說什麼,突然想到,哪一次路迎酒好像是坐敬閒的私人飛機出去的。

這算是什麼, 嫁入豪門了?

他越想越不對勁,葉楓環顧四周, 坐立難安的楚半陽、嫁入豪門的路迎酒、麵無表情的葉守、神色自若在泡茶的陳正……

好像隻有他最窮,還在努力工作還房貸。

人比人氣死人。

葉楓恨恨地吃了一口飛機餐。

三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上陽市。

眾人在大學城旁邊提前定了酒店,開車過去入住。

晚上,路迎酒打開敬閒帶的旅行箱,想找件睡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倆的睡衣已經開始混穿了——大部分時候是路迎酒穿了敬閒的,寬寬鬆鬆一大件。

結果路迎酒在箱子裡翻來找去,覺得不對勁。

怎麼全是帶扣子的睡衣?

他一抬頭,與目光炯炯的敬閒對視。

路迎酒:“……敬閒, 我絕對不會再摳扣子了。”

敬閒:“嗯嗯嗯,快去洗澡。”說完硬是把路迎酒推進浴室了。

等到兩人熱氣騰騰地洗完澡, 已經過了挺久。

路迎酒臉上都有點泛紅——當然泛紅的原因不單是水蒸氣。他好不容易套上睡衣躺回床上, 拿出一本書,敬閒就心滿意足地躺在旁邊。

路迎酒推了推他:“彆過來, 剛洗完澡擠在一起太熱了。”

“有空調一會就涼下來了。”敬閒不以為意, 半抱著他, “你在看什麼呢?”

“世家留下的筆記。”路迎酒說,“張書挽給了我很多筆記,我沒來得及細看。”他翻過一頁,上頭草草畫著幾個圖案,正是“勘”的。

敬閒看不懂這些,還硬是擠過來和他一起看,隨手指著那一頁:“哦,那這個是什麼意思?這些人寫字跟醫生有的一拚,誰都看不懂。”

“……”路迎酒瞥了他一眼,“這一段是在說,陣法需要靈魂的獻祭,但是人類的靈魂是遠遠不夠的。”

敬閒:“……”

路迎酒知道,他為陣法割裂過魂魄與修為。

他每次提起時敬閒都含糊帶過去了,就說不要緊的,人與鬼不同,魂魄能養修為能再有。他再問,敬閒就開始轉移話題。

沒想到,今天敬閒這隨口一問,自己撞上來了。

敬閒:“……你渴了麼,我給你裝杯水。”

他剛起身,就被路迎酒拽著領子扯回來了,喊了聲:“敬閒。”

語氣都嚴肅了。

敬閒見勢不妙,飛快回答:“鬼的靈魂哪怕隻剩下最後一點了,隻要不是魂飛魄散就能愈合。我那部分魂魄已經養回來了,再過個五六年就完全沒問題。陣法既然完成了,之後也不需要我再做任何事情。我現在身體好得很,蹦蹦跳跳沒問題。”

他何止是蹦蹦跳跳沒問題,身體簡直好到不行,路迎酒已經在各方麵領略過了。

路迎酒“唔”了一聲,又說:“這些我都知道了。我隻是想問,是不是很痛?”

敬閒愣了半秒:“不痛啊。”

“真的麼?”路迎酒偏了偏腦袋。

“真的。”在他的注視下,敬閒硬著頭皮回答。

路迎酒輕點了一下筆記,說:“你看這一頁就寫著,‘會有極大的痛苦,可能會導致昏厥甚至死亡’。”

敬閒說:“人和鬼是不一樣的……”

“他的下一句就是‘人和鬼一樣’。”路迎酒合上筆記,“這證據就擺在我麵前,你還說謊,挺行的啊敬閒,膽子大了。”

敬閒:“……”

純粹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路迎酒笑了笑,沒再追問,探身關了燈。

屋內一片漆黑,他側過身抱住敬閒。

抱得很緊。

好像這樣子就能彌補回那份痛楚。

敬閒愣了一瞬,然後低頭,無聲地吻過他的眉心。

第二天。

眾人起了個大早,趕去大學城。

剛好是假期,沒有多少學生和老師。

路迎酒在鏡子中看到了過去,對陣眼的位置有印象,帶著他們一路找過去。可惜的是,這附近的樓宇都大同小異,哪怕是用衛星圖,也沒辦法確定準確位置。

走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走過一棟又一棟的樓房。

他們的外形實在招搖,葉守帶領的花臂老哥龍精虎猛,楚半陽的西裝革履軍團獨領風騷,剩下陳正帶的一幫人,人手一個保溫杯喝茶。

截然不同的風格,牢牢把路迎酒簇擁在中間。

路人看得心裡發怵,看路迎酒的眼神多了幾分敬畏——在他們看來,路迎酒是深藏不露的年輕老大,帶著一堆小弟出街。

途中他們還吸引了兩個保安的注意力,慢吞吞跟了一路,目光警醒。其他人還好,葉守那一幫人被查了兩三次身份證。

路迎酒從沒受過這種目光,敬閒倒是蠻受用的。

路迎酒瞥了他一眼,低聲說:“你現在就跟壓寨夫人一樣。”

“可以,”敬閒還是挺高興,“壓寨夫人不好嗎?”

路迎酒:“……”他不動聲色地把腰上敬閒的手扒拉掉。

等到大家吃過午飯,簡單休息一下,就繼續前進。

終於在下午三點鐘,他們察覺到了一絲陣法的波動。順著找過去,一棟老舊的教學樓立在人工湖的旁邊,陽光鋪滿白色的牆麵。

仔細看去,牆麵還有破損。

像是……銳利兵器劃過的痕跡。

路迎酒眯了眯眼睛。

如果他沒記錯,侍從就是從教學樓的底端,順著牆壁往上爬去天台,試圖阻攔陣法。

“就是這裡了。”他說。

這大學是開放式的,沒有圍牆,這棟樓又已經是半廢棄狀態,一大半的教室都多年沒用過,空無一人。這反而十分方便,他們一幫人輕輕鬆鬆就進去了。

陣法布置在天台。

上樓梯時,路迎酒將手輕輕放在牆麵,感受到了符文的波動。

世家的人在此處做了充分的準備。

這一整棟樓的各個角落裡,恐怕都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天台門是一扇小小的鐵門,生了鏽。敬閒上去摁了一下把手,一陣刺耳“嘎吱嘎吱”聲,根本扭不動。他就摸上了門麵。

路迎酒說:“你輕點。”

話音剛落,那厚實的鐵門整個飛出去了,夾雜著一堆碎鐵、崩斷的螺絲,足足飛了十幾米。

路迎酒:“……”

可能對敬閒來說,確實很輕了。

邁步上天台,風聲撲麵而來,蒼穹碧藍如洗。

這天台非常大,圍欄爛了一半,地上也是風吹雨打後的汙垢。還有很多處深深的劃痕,是侍從們留下的。

眾人默契地分開,催動符紙,清風卷走了厚重的灰塵,很快地上就出現了陣法的紋路,若隱若現。等路迎酒把手放上去,紋路便開始發亮。

剛開始隻是微光。

後來越來越亮,金白色的光芒閃爍,宛若呼吸。

紋路從天台一直蔓延到了整個外牆,樓梯上、教室裡都是閃爍的光芒。

路迎酒退開幾步,靠著圍欄往外看,隻見光芒出了這棟樓,連人工湖的周圍全是陣法,燦燦一圈深入了湖底。

“……孔雀。”他說,“亮光處連起來,挺像是一隻孔雀的。”

難怪是楚家要在這邊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