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微暗,禮節性地轉移了視線。
兩人最後合點了一份套餐以及一份主食。等待餐廳的間隙,西岱隨口提起他的難民營,狄倫卻忽地垂首一笑:
“我的前女朋友都不喜歡和我討論這個。”
西岱微怔。
這話說的......彷佛有所暗示。但是,還是她多想了吧?
“......為什麼?”
他拿出濕巾擦拭手指:“太在意事業,就容易忽略她們。”
“所以一直被甩嗎?”她說完,立即伸伸舌頭,“烤肉店老板老是這麼說。”
狄倫一笑,沒有否認。
她想起那個哭著跑開、膚白貌美的頂級美人,奇道:“你怎麼會想做慈善?”
她印象裡的慈善家不是六七十歲,身財萬貫的老爺爺,就是一貧如洗,為了理想打了雞血的聖母們。而狄倫,兩者都不像。
他抿住薄唇,墨眸淡淡望來,沒有作聲。
她心中各瞪一下,遲疑著想要圓場時——
就聽狄倫輕描淡寫地帶過:“順手罷了。”
天色逐漸變得昏暗。餐廳倏然亮起暗粉色小燈,令高雅精致的餐廳添上幾分曖昧昏暗的顏色。
侍者端著一張酒水單來到桌前,告知他們,餐館在十點整會變成小酒吧,僅需5歐元就可以暢飲酒水。
狄倫抬頭問她:“你可以喝嗎?”
西岱本想準備收拾包裹走人。但見狄倫想喝的意思,她點了點頭:“行。我酒量很好。”
畢竟是東道主,不好拂了客人的意。
他們點了兩杯青檸莫吉托。昏暗的燈光下,界線感變得模糊。吧台處的音樂變成纏綿悱惻的爵士,旁邊的一對情侶開始旁若無人地擁吻,還發出滋滋水聲。西岱尷尬地轉回視線,隻好盯著杯沿上的半片青檸。
她肯定,狄倫也注意到了。
西岱垂著眼簾,舉起杯子一口氣灌了半杯。
沒過多久,她這個千杯不倒的酒桶居然感到臉頰發燒,頭暈目眩。隨之而來的,是陡然放鬆的神經,與不翼而飛的層層禁錮與枷鎖。
怎麼回事?
她甩甩腦袋,半醉半醒間,慢慢挪到他身邊:
“頭好暈。”
他問:“沒事吧?”
她嘿嘿一笑,臉上浮現兩
朵紅雲:“狄倫......”
“嗯?”
狄倫坐得端正,微微側眸,眼光被旖旎的燈光染亮。
西岱湊在他跟前,說話開始不過腦子:“聽說全巴黎的女人都想睡你呢,是真的嗎?”
狄倫微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那你呢?”
“我......?”
西岱被那雙深沉的眼攝住,身體逐漸發燙,胃部也微微抽搐。
兩人的距離愈發近,幾乎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鼻息。眼前男人的眸色轉深,攀上些欲色,眼中掀起欲來的風雨。
“你......唔。”
驀地,他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覆上她的唇,然後輾轉,吮吸,進攻......如同一匹精準捕獵的狼。
西岱直接從尾椎酥麻到了頭頂。
“彆......”
她抵住他的胸膛,感到胃部抽搐得更厲害了。
“嗯?”
他眯著眼退開些,喘息,又一次吻下來。
就在此時,西岱猛地推開他,身體前傾哇一下吐出來。
旖旎的氛圍一掃而空。
狄倫的表情凝滯了幾秒。西岱跪在他的腳邊,捂著胃部,渾濁的嘔吐物流了一身,順著絲襪落到地上。
他撫額歎氣,俯身扶她去廁所。
好不容易走到女廁所前,他低頭問:“能自己進去嗎?”
西岱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此刻,她隻覺得胃部在不停翻湧,一不注意,又湧上嘔吐的**。她踉踉蹌蹌地跑進去,找準一間,抱著馬桶就開始嘔吐。
今晚的飯都吐光了。
西岱覺得無比肉疼。
“卡桑德,怎麼樣?”
門外傳來狄倫的聲音。西岱趴在馬桶邊,微弱地回了一聲。
不多時,一位女士走到她身後,踮腳看了眼又推出去。沒過多久,西岱身後傳來穩健的腳步聲,一雙有力的大掌托起她的細腰,將她整個兒抱在懷裡。霎時,他身上煙草味將她整個人包圍。
耳後,傳來他低沉平穩的聲音:“怎麼樣?好點了嗎?”
吐得精疲力竭,滿臉淚水的西岱瞬間安心了些。
抱著最後的一絲尊嚴,她按下馬桶的衝水鍵,衝走所有的汙物。然而胃部還在翻騰,酒精還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