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落水(1 / 2)

燼歡 銜香 9930 字 9個月前

因是繞了小路,故而陸縉沐浴完時,江晚吟也恰好躺在了榻上。

除了呼吸略有些不穩,她已經熟練到絲毫看不出異樣。

陸縉躺下時,也一如之前,隻是當五指穿過她的發時,他忽然來了一句:“你身上哪兒來的青草味?”

江晚吟聞言頓時警鈴大作。

她剛剛是抄了小路,從灌叢裡穿過來的,難免沾了些草葉。

她不自在地將那縷纏在他指尖的發輕輕往回抽:“……有嗎?”

陸縉扯著她那縷發離得更近了些,薄唇擦過她耳際:“還挺重,怎麼,好端端的,從小路走的?”

江晚吟偏過了頭:“夜涼,園子裡的三色堇開了,我看著好看,走近了些,興許是那時沾上的。”

陸縉笑了下,沒說話,一聽到提起園子又想起了晚間撞見的那一幕,握著她的腿緩緩收緊,將她擺成了同樣的模樣。

江晚吟亦是發現了,她雙手一撐,想起那女子的哭聲,現在是當真有些害怕。

小腹也隱隱作痛,她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回頭推著陸縉的腰,試圖拒絕:“不行……”

陸縉卻反握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按到了拔步床的床柱上。

後背忽地貼上一個溫熱的身體,江晚吟咬著唇嘶了一聲。

陸縉撩著她裙擺的手一頓:“我衣服尚未解,你是不是喊早了?”

江晚吟臉頰發燙:“不是,我、我小日子似乎來了……”

陸縉這還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握在她腿側的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生生地卡住。

“真的?”他目光沉沉。

江晚吟亦是覺得巧,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至於如此尷尬。

可很快,大約是隔了兩個月,這回小日子格外洶湧,小腹一抽疼,她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也無暇去顧及難堪的局麵。

陸縉也感覺到了,手一抽,用她的衣擺擦了下,握著她的腰躺下:“疼?”

江晚吟想開口,一啟唇,又疼的說不出話來,隻抿著唇嗯了一聲,叫了女使換洗。

然而過了一會兒,她疼的愈發厲害。

“怎麼疼成這樣?”陸縉下意識去點燈。

“不礙事。”江晚吟連忙抱住他後腰。

陸縉知道她不敢,在黑沉沉的夜裡回望她:“那請個大夫來?”

“不要,小事而已。”江晚吟還是不敢,略帶祈求地道,“時候不早了,我歇一歇就好。”

陸縉見她執意不肯,便回身將她放平:“那你睡吧,我陪你一會兒。”

江晚吟著實疼的厲害,應了一聲,便蜷著身子縮成了一團。

疼的厲害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一聲歎息,緊接著,一隻寬大的手伸過來替她揉著小腹。

手心熱熱的,力道也極為適中,江晚吟好受了許多。

這樣寬大的手,是陸縉吧。

江晚吟知道這個時候該推開,為防暴露最好現在就走,可人在脆弱的時候抓住了一個浮木哪裡那麼容易放手。

尤其這肩膀如此寬厚,迷迷糊糊的時候,江晚吟想若他們是真的夫妻就好了,也不必如此小心,連一個肩膀不敢靠。

可這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又打消。

她一定是疼糊塗了,才會生出這種想法。

再待一會兒,隻一會兒,江晚吟埋在他肩上暗暗告誡自己。

可一會兒又一會兒,這一拖便成了一整夜,她直接靠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直到天亮時,江晚吟才猛地驚醒,頓時又慌了神,生怕被陸縉發現。

但身邊早已空了,她問了女使方得知陸縉四更天便走了。

四更,天還是黑的,那時他應當看不見,定然也不會發現。

江晚吟鬆了口氣,這才回了自己的水雲間去,可這回實在疼的厲害,她飲了薑茶仍是無用,不得已還是悄悄請了個大夫。

大夫一摸脈,猶疑著問:“小娘子,你是否用了寒涼之物?”

江晚吟忽然想起了入府前嫡母和長姐讓她喝的推遲小日子的藥,想來,那寒涼之物指的恐怕是這藥。

她沒說實話,隻說:“未曾,興許是這幾日吃多了冰窖裡的瓜果。”

大夫不疑有假,捋著須應了一聲:“原來如此,那小娘子你可需注意,你大約是吃的太多,傷了身,需好好養著才是,我給你開副暖身的藥,切記不能貪涼,冰鑒裡少用些冰,更不能沾冷水,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傷身,日後恐難有孕。”

“竟然這般嚴重?”晴翠慌了神。

江晚吟卻想不能有孕也好,反正事發之後她也不會留下來,她隻想攢下一些情分不牽連舅舅罷了,以陸縉那樣的正人君子,她隻要好好說說,想必也會放她走。

她沒說什麼,謝過了大夫,又叫晴翠抓了一把金瓜子去。

大夫一走,晴翠合上門,罵了起來:“這大娘子實在欺人太甚,竟叫您服下了這種藥,她倒是快好了,可您呢,差點便毀了身子,這心腸著實歹毒了些。”

“大夫不是說了沒什麼大礙,養養便是。”江晚吟示意她聲音小些。

晴翠不得已忍了回去,看著江晚吟淺淡的唇色卻心有戚戚,將冰鑒裡的冰減了一半:“那娘子,您這幾日可得注意些,千萬莫要沾涼。”

江晚吟覺得她太過小題大做,輕輕笑了一聲,由著她去。

躺下歇了一會兒之後,江晚吟雖不適,但家塾那邊已落下了許多,再不去實在說不過去,因此喝了藥好轉了一些之後,還是去了。

這一去,卻見到了一個生麵孔,是個身著簟紋翠羅衫的女子。

那女子樣貌並不十分穠麗,但個子高挑,氣質清雅,同江華容年紀相仿,一看出身便不凡,正由長公主領著朝水榭這裡來。

陸宛也陪在一旁,親昵地挽著那女子的手臂,有說有笑,模樣與平日的矜持冷淡大不一樣。

相反,江華容卻笑的卻並不那麼自然。

江晚吟並不甚了解京中這些貴女,但一瞧見其他幾個小娘子交頭接耳的樣子,便猜到這女子出身定然不凡。

“這是平南王的獨女安平郡主吧,她不是許了盧首輔家,怎的來了上京?”

“你還不知,盧家大郎病死了,這婚事自然也是成不了了。”

“那她豈不是成了望門寡?”

“……嗐,這你便不知了吧,平南王剿匪有功,兩月前剛平了益州的匪患,自己也重傷,正在休養。因著這個緣故,這位安平郡主如今可是聖人麵前的紅人呢,聽說她這回入京就是為親事而來。如此身份,父親又立了大功,這一回來王府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哪裡有人在乎什麼望門寡!”

“原來如此……”

“嘖,這人和人當真不一樣。”

忽然又有人嗤了一聲:“這算什麼,你們還不知吧,平陽公主的胞妹平寧公主早逝,這位安平郡主打小養在太後身邊,同咱們府裡的這位世子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又是表兄妹,若是兩年前沒出了那回事,如今這長孫媳還不知是誰呢!”

幾個小娘子聞言皆眼皮一跳,再看向那邊親親熱熱的姑表幾人,眼中多了些打量意味。

“那郡主如今過來難不成是舊情難忘?”

“可世子已經娶了妻,她難不成要做平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