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入甕 “哪是腰?”(2 / 2)

燼歡 銜香 13797 字 9個月前

江氏之死做的心狠又利落,他想過裴時序的來曆可能不簡單,卻沒想到他和紅蓮教有關。

若是真的,之前困擾他的一切便能說的通了。

譬如,江晚吟墜崖當日,為何那位教首會策馬過去?

他當時以為他是去殺人,現在想來,他其實是去救人,所以才會被江晚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重傷。

因為他對江晚吟毫不設防。

還有,在迎春樓裡遺落的婚貼……

陸縉立即起身,將那燒毀的半張婚貼翻了出來。

仔細一看,上麵的時間果然是十月二十六。

是裴時序和江晚吟原定的婚期,也即大雪當日。

應當是他了。

陸縉原想釣魚,原沒想到釣上的是一頭巨鱷。

他食指輕敲著桌麵,闔著眼快速思索著,很快將一切理明白。

怪不得,在他誤傳死訊時,裴時序便到了上京,找到江氏。

他哪裡是為了認親,他分明是要將整座國公府拖進泥潭裡。

還有江氏被劫的事,他和安平,恐怕也是串通好的。

若是陸縉此刻出了事,裴時序怕是能順理成章的認親,然後,便能名正言順的協助平南王,到時,後果恐不堪設想。

但同安平一樣,他如今隻能確認裴時序和紅蓮教有關,卻沒法確認他是否是教首。

陸縉指骨一收,吩咐張巡檢加派人手暗中盯著,又叫康誠拿了他的令牌去京郊大營候著以備增援,隻等著明日一旦安平露出馬腳,便將他們一同羈押。

布置完一切後,天已經黑儘。

下了三日的雪,今日雪後,天尤其的寒。

明日赴宴之事,陸縉雖布置的儘可能周密,但未免打草驚蛇,有些樣子還是不得不做,到時,安平若是下藥,他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更彆提,裴時序的來曆如此不善,若他當真是那人,他對他定也存了殺心。

在風口裡站了站,陸縉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拿過了黑狐大氅,乘著夜色打算去耦園見見江晚吟。

起身時,他眼神掠過桌案上那個之前憑印象仿製的銀狐麵具,也一並拿了起。

***

陸縉知曉裴時序必然在國公府放了眼線。

但國公府車來車往,本就不易追蹤。

他又特意派了三輛馬車,分彆從東西側門出發,各自繞著內城轉了數圈,以便混淆視線。

是以,很輕易便甩開了盯著國公府的眼線。

隻是如此一來,到了耦園已是深夜。

江晚吟已經睡了,陸縉便沒讓人叫醒,連燈也未點,隻一個人進去。

儘管他腳步放的極輕,江晚吟這幾日睡不穩,依舊醒了。

一睜眼,迎著月光,卻看見了一個戴著銀狐麵具的人。

好似是那個紅蓮教首。

她眼睛瞬間睜圓,嚇得抄起手邊的瓷枕便要砸過去。

“救……”

“是我。”

來人卻一把攥著她手腕。

江晚吟一聽這聲音,才發覺是陸縉。

果然,下一刻,來人摘下了麵具,露出了一張熟悉又清俊的臉。

“你怎麼這副打扮?”江晚吟籲了一口氣,放下瓷枕,“我以為……”

“以為是誰,紅蓮教首?”

陸縉在她榻邊坐下。

“是啊。”江晚吟撫了下心口,現在想起來當時被擄走的絕望和墜崖時冰冷刺骨的湖水仍是心有餘悸。

“當日隻有你近距離見過他,我剛剛這副打扮,同他像嗎?”陸縉問。

江晚吟偏著頭仔細比較了一番,很肯定的點頭:“像的。你不說,我差點以為是了。”

連她也說像……

陸縉握著麵具,暫未說話。

說起來,他同裴時序雖有三分相像,但相像的恰好是下半張臉。

恰好是戴著麵具的模樣。

之前的猜疑又篤定三分。

江晚吟完全不知他的懷疑,隻問:“大半夜的,你怎的突然想起這幅打扮?”

陸縉原想告知江晚吟,但轉念一想,裴時序畢竟是她一同長大的兄長,若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知道當初是裴時序將她擄走,險些害得她丟了清白又喪了命,必定會深受打擊。

這孩子,心太軟了。

他是厭惡裴時序,但不想傷到江晚吟。

且如今一切仍是猜疑。

沉吟片刻,陸縉並未將猜疑告知江晚吟,隻拎著麵具隨手一扔,笑道:“今夜月色好,原是想逗逗你,沒成想你膽子如此小,竟絲毫嚇不得。”

“你慣會戲弄我!”

江晚吟剛剛著實被嚇的不輕,她抄起手邊的瓷枕便想砸過去,都舉起來了,又舍不得,換了個軟枕氣哼哼地砸向陸縉。

陸縉低笑一聲,從後麵抱住她的腰:“我的錯。”

聲音卻格外認真,撩起她鬢邊一縷青絲:“當日你親手捅了那教首一刀,怕不怕?”

“……怕的。”江晚吟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承認,“不過,他做了如此多壞事,是罪有應得。”

陸縉盯著她正義凜然的雙眼看了片刻,笑道:“對,他罪有應得。”

他的確該死,險些害得她屍骨無存。

能死在她手裡,也算是他的福氣。

他怎麼還能,若無其事的回來想搶走她?

江晚吟隱隱覺得陸縉今日有些怪,試著問:“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暫未。”陸縉壓下眼中翻滾的戾氣,揉揉她的發,“你不必多想,好好待著便是。”

江晚吟暫鬆一口氣。

沒有就好,哥哥那日手段雖陰狠了些,但她私心裡,並不想他當真是壞人。

“都這麼晚了,還不好好睡覺?”

陸縉擱下麵具,掐了下江晚吟臉頰上的軟肉。

江晚吟搖頭:“睡不著。”

“又睡不著,擔心誰?”陸縉一眼看穿。

“你。”江晚吟學乖了,雙臂主動環上他的脖頸,“擔心你。”

陸縉明知她擔心的不止他,仍是頗為受用,但眼角仍是有幾分不悅:“怎麼擔心的?”

“我將那個手串修好了。”江晚吟猶豫片刻,從枕下將那個重新串好的手串遞過去,“這幾日,我又抄了些佛經,將手串放在佛龕裡供著。”

“另外,將串線換成了銀的,可以測毒。”

陸縉垂眼一看,不但看到了手串,還看到了她指尖被細線勒出的紅痕。

“怕我出事?”陸縉壓了壓眼皮。

江晚吟嗯了一聲,又忐忑:“我亂想的,恐怕用不上,你若是不想要便算了。”

“我說了不要了?”陸縉眉尾一挑,“瞧你這出息。這串銀線的本事,跟誰學的?”

“舅舅。”江晚吟唇角微翹,“這些年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我也跟著聽了不少。”

“心思還挺多,替我戴上。”陸縉笑。

江晚吟便小心地替他戴好。

她一低頭,露出一截修長的頸線,瑩潤又流暢,陸縉指尖輕撫,順著往下滑,聲音也低下去:“這幾日想不想我?”

江晚吟抿著唇:“不想。”

“真不想?”陸縉停在她腰上。

“不。”江晚吟搖頭。

陸縉忽然從她裙下往裡一探,唇角蕩開一絲了然的笑:“口是心非。”

江晚吟趕緊按住,臉頰微微燙:“舅舅還在呢,兩間房的床榻臨著。”

陸縉嗯了一聲,拈了拈指尖,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反倒直接將她抱起,按在了桌子上:“那就換個地方。”

江晚吟不肯,回頭一手推著他的腰:“冷。”

一個字,拿捏住陸縉軟肋。

她現在,是越來越會撒嬌了。

“不解開。”陸縉讓了半步,眼一低,示意江晚吟卷起下半衣裙,“到腰上就行。”

更羞恥了。

江晚吟不動,但陸縉就那麼目光沉沉的看著。

她沒辦法,隻好順了他的意。

可兩手抱著繁複的衣裙拎到了膝蓋,終究還是抹不開臉,回頭無聲地懇求陸縉。

陸縉平時格外縱著江晚吟,這個時候卻格外心硬,手一抬重重拍了下江晚吟後臋,笑:“哪是腰?”

江晚吟一顫,咬了下唇,到底還是背對著緩緩卷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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