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2 / 2)

聽上去顯然發生了一件嚴重的事情,可是這位鋼琴家依然語氣溫雅,嗓音都如同鋼琴曲一般潤著珠光寶色。

耿一淮驀地神色一沉。

他雙眸一動,收回了準備上車的動作,側身對戰戰兢兢怕他發怒的司機說:“你先開車回去。”

不用膽戰心驚地揣測耿一淮為什麼發怒,司機馬上應了一聲是,開著車走的時候渾身上下仿佛都刻著“感恩戴德”四個大字。

耿一淮轉身,黑亮的皮靴踏過積雪,留下平穩規律的腳印。

他轉進老城區的小巷口中,說:“我剛穩定洞口沒幾天。”

透過飄蕩在耿一淮耳邊的傳音符咒,陶寧悠悠地歎了口氣:“誰叫這些老不死的隻會催你生個太子爺,正事屁也不會乾呢?”

耿一淮冷著一張臉,眉宇微動,目光沉沉:“我能理解他們催婚了。”

“咳咳——啊?”符咒那頭的陶寧差點被咖啡嗆到。

“他們的血脈確實毫無用處。”

話落,男人修長的身形一頓,驟然消失在了無人路過的小巷中,空留地下陡然停止的一排腳印。

此時,還在樓上、道行低微的小花妖對這些大妖們的術法一無所知,沈信時已經去上班了,他自己一個人氣鼓鼓地看了好一會耿一淮方才坐過的椅子。

以後應該不會再見到耿先生了!

不見到挺好的!表麵社會精英高冷範,實際三心二意毫不真誠!

道貌岸然!

他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將耿先生扔到角落,撿起筆繼續他最緊急的工作。

下午,嚴清去了一趟遊樂場和商場紮堆的地方,找著一份短時間發傳單的工作,要求是穿上厚重的玩偶裝,地點在遊樂園。

他再不進賬,還沒等到下周一將新創意想辦法拿給橫越影視看,他自己就要因為沒有交房租卷鋪蓋走人了。

發傳單的時候,嚴清不僅沒有嫌棄玩偶服的笨重,還慶幸自己可以就著身處玩偶服內的便利,戴上耳機聽一些微博上的熱搜新聞或許大熱的。

還是張尋教他這麼用的——他用不來太多電子設備的功能,隻能用這種方式補充信息,不讓自己和人類社會脫節,了解當下流行的風氣也有利於他寫劇本。

“……這個遊樂園離我生根發芽的老戲院好近。”嚴清掐著時間摘下頭套,天邊已經露出了晚霞的緋紅,“新構思的人設做得差不多了,今晚把設定補足……”

然後下午再來上班,晚上繼續趕工,安排的正好。

他無聲地笑了笑,嘴角勾起,虎牙俏皮,頭發絲毫沒有被頭套壓塌,再配上身上那可可愛愛而笨重的玩偶服,路過的好些個女生全都忍不住回頭一遍又一遍。

聽到身側似乎有快門的聲音,被人拍了好幾張照片的嚴清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因為帶著玩偶頭套,他就把眼鏡摘下來了。

眼看路過的目光一個個往他身上拋,他被看得有些臉紅,趕忙一溜煙跑進更衣室換回便服。

不一會兒,嚴清的手機響了。

不是一個陌生的號碼,號碼還有備注。

——鐘豐和。

嚴清一怔,有些疑惑。這個電話出現的時機不前不後,鐘豐和的目的是什麼?

他眼看著手機震動了好一會停止震動,過不了幾秒又再次響了起來。鐘豐和毫不間斷地又打了第二次。

嚴清還是接了起來。

他不是漠然的,心底藏著氣,或許還是希望這位質疑他抄襲的老板隻是忘了找他購買那份構思,還會將他的名字放在劇本的最前頭。

“你好。”

“小嚴,”鐘豐和的聲音仍舊和善非常,聽不出任何一絲異樣,“子彰都和我說了,你知道了。我們談談?”

陳子彰?

嚴清舉著手機的手一頓,神情一滯,睫毛微顫,雙眸中流露的憤怒多過震驚。

昨晚寒風將雪花吹得歪歪斜斜,冰冰涼涼地灌入衣服領口中。陳子彰拉著他的手臂,請他不要找鐘豐和。

他保全了對方的工作與未來,一刻不歇地選擇了最困難的那條路。

可對方卻在第二天直接將他的處境和情況捅到了鐘豐和那裡。

他下意識重複道:“……陳子彰?”

鐘豐和比他來得平靜的多,似乎還心情不錯:“我覺得我們可以談一談。”

嚴清毫不猶豫道:“沒什麼好談的——”

“你繼續回來幫我完成這個劇本,我在劇本的最後給你的名字留一個位子,但是稿費給你和主筆一樣的提成,怎麼樣?”

他握著電話的手更緊了:“不可能,這是我的創意。”在這個構思和大綱麵前,他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參與者。

鐘豐和終於摘下了那副和善的麵具,嗤笑了一聲:“你的名字放在第一位,誰會買這個劇本?誰認你的名字?法律不保護單純的創意,更何況,你和我說這個想法的時候,你還是豐年的員工,你簽署的合同白紙黑字地寫著工作期間的想法和成果由豐年負責。”

他似乎正在抽煙,悠哉悠哉地吐了一口煙霧,這才居高臨下地接著道:“就算是起訴,這類的案子從起訴到結案你知道要多久嗎?且不說員工合同在,你不一定能贏,就算你贏了……”

鐘豐和語氣中的笑意愈發明顯。

他仿若是一個看著耗子在麵前的死角走投無路的貓,滿是勝券在握的勝利者姿態。

“就算你贏了,一年半載甚至幾年的官司打下來,你獲賠幾十萬,夠得上我賣出這個劇本得到的零頭嗎?”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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