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2)

這幾日天氣愈發暖和,影視城上空時常掠過飛鳥,夾帶著春日即將到來的征兆,在層雲中留下足跡。

嚴清披著一個簡簡單單的衛衣外套,像是還在象牙塔中的學生一樣,言笑晏晏間,獨有一股少年人的風采。

今日《四海》劇組的隔壁還來了一個新劇組,裡頭的工作人員已經不知道往這邊張望了多少次了。

不是張望正當紅的陸遠星,也不是張望流量小生賀景,而是張望這個穿著隨意、沒有化妝卻莫名其妙搶走所有人風采的青年。

可這個青年眼中隻有自家去拿盒飯的耿先生。

嚴清望著耿一淮走回來,手中拿著一盒綠色的盒飯,嘴裡嘟囔著:“……這都不讓我自己去,搞得我好像殘廢了一樣。”

男人已經走近了,這句嘀咕一字不落地傳入對方耳中,耿一淮在他麵前坐下:“讓你去拿,順便給我編故事嗎?”

耿先生放下盒飯,眼神微斂,語氣聽不出什麼。

嚴清一愣:“編故事?”這不是他的本職工作嗎?

小花妖明顯沒聽懂,耿一淮挑眉:“你捅的婁子,不知道?”

“捅、捅婁子……?”

耿先生緩緩打開盒飯,周正地在嚴清麵前擺好,還慢條斯理地給他拿出筷子和勺子放在一旁,這才說:“你聽一聽。”

妖族口裡的“聽一聽”有彆的意思。

妖力本就高於人力,他們平日若不收斂,周圍的聲音不論大小都會無一例外地傳入妖族的耳中。

平日裡為了避免麻煩,他們都是閉塞住大半的耳力,儘量控製在和人類差不多的程度上——或者比人類聽力好上那麼一會。

若是說“聽一聽”,那就是徹底放開耳力了。

嚴清眨了眨眼,睫毛微顫,澄澈雙瞳中流露出困惑。

他聽話地將自己堵塞聽力的妖力放開,不過片刻,片場內所有大大小小、在他麵前的、背著他的、甚至是影視城其他地方的聲音全都傳入嚴清耳中。

“……你是說小嚴老師那個助理?”

“小嚴老師不是有金主嗎,怎麼還和他助理有這麼多事,這也太亂了吧。”

“一片青青草原……”

“……”

小花妖認真地聽著,越聽目光越呆滯。

他呆愣愣地忘了收回妖力,直到耿一淮喊了他一聲:“聽到了?”

嚴清一個激靈,臉色瞬時變得通紅無比,連著脖頸都帶著紅色。

他他他他他是絕對沒有想到,昨天隻是求助一下賀景而已,今天怎怎怎怎怎麼演變到這個地步了!??

嚴清低下頭,恨不得現在就變回本體把自己埋了:“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耿先生差點被這句話憑空噎了一下。

“所以呢?”

“啊?所、所以?”

嚴清雙手捂著臉,卻又忍不住悄悄抬眼,透過手指的縫隙觀察他家耿先生的心情。

可是耿一淮看上去表情十分正常,和平日裡沒什麼區彆,深藍色的雙眸聚焦在他的身上,麵色不喜不怒。

片刻,他聽到對方說:“起來。”

寬大的手掌把他捂著臉的手掰了下來,覆上他的手心,一把將拉起來。

嚴清剛做錯了事情,聽話得不得了。耿一淮拉著他,他也就跟著走,沒有多說。

直到走了一會,嚴清這才發現,耿一淮拉著他走到了方才在背後議論的幾個人麵前。

眼見他們兩出現,那幾人突然噤聲,顯然是剛才在聊的東西讓他們很心虛。

嚴清還是有些不明白耿一淮要乾什麼。

他握著耿一淮的手,輕輕拉了拉對方,歪頭投出疑惑的眼神。

耿一淮不疾不徐道:“謠言聽之任之,有成績會不攻自破,但背後嚼舌根的人是不會停下的。”

小花妖一愣:“這是……”

“我知道你怎麼想。”耿一淮一手牽著嚴清,一手抄兜,隨意往那裡一站,一身休閒服都穿出了氣勢,“但有的時候,過分的謠言我也不會放任。”

興許一開始賀景那邊還隻是猜測,隻是複述了嚴清的說法。

但是一傳十十傳百,猜測都變成了“肯定是”。

嚴清身上好幾個傳言混在一起,現在傳成什麼樣的都有,麵目全非到嚴清自己可能都認不出來。

耿一淮方才突然帶著嚴清出現,那幾人沒反應過來,現在還站在那裡。聽到耿一淮對嚴清說的話,那幾人哪裡還不知道剛才背後說人壞話被聽到了?

其中一個戲服還沒脫下來的小配角放下臉來:“什麼意思?當著我們的麵找麻煩?我們背後說說八卦而且,但你背後偷聽就對了?”

這人雖然生氣,但是語氣全都是衝著耿一淮去的。

他們還不敢得罪嚴清。

嚴清眉頭一皺:“你胡說,你剛才說的話明明在詆毀人,根本不是普通的說八卦……”

連什麼“為了錢吧”“這年頭出來賣的還出軌”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另一人嗤笑了一聲:“有膽子做沒膽子被人說?您就知足吧一進圈子就有這個好的班底給您當起點,我們累死累活都爬不上去。”

耿一淮神色不變:“所以你們嫉妒。”

“話說那麼難聽乾什麼?”

耿先生才不管他們,他輕笑了一聲,說:“那就繼續嫉妒吧,你們明天不用來了。以後……”他握著嚴清的手,像是說著什麼無足輕重的話一般,“好好看著嚴清走得越來越高。”

“不用來?”那配角完全沒當真,“我戲都拍一半了,你一個跟組編劇的助理還能換掉我?小白臉當久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你住嘴!”

打斷他的居然是嚴清。

小花妖在劇組從來都是笑吟吟的模樣,好說話好脾氣地仿佛天塌下來都惹不著他。

他第一次語氣如此重,那幾人都有些懵,過了片刻才有人道:“小嚴老師,您消消氣。您說您維護他乾什麼呢?就是個小白臉,哪有咱們的製片人重要……”

這幾人之前敢肆無忌憚地說耿一淮的壞話,就是因為他們吃準了嚴清不會管。

耿一淮家大業大,這種影視劇的投資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分公司的小項目,投資人的名字掛的都不是他,隻是李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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