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珞認真沉思了許久。
係統解釋:【就是那些黏黏糊糊的、臉紅心跳的舉動啊。】
“……”
知珞再次沉思了許久。
她的思維甚至跑偏了一瞬,覺得關千憶的屍體血洞倒是真的黏黏糊糊的。
係統專注地等待她的答案,無視翊靈柯頭頂由沮喪猛然變為狂笑的表情。
一旁的宋至淮頭上突然蹦出煙花,綻放又消失,然後再蹦出來噗嗤一下綻放,無限循環,它也通通無視掉。
不過由於女主身份特殊,它隨意看了一眼。
塗蕊七頭頂的小人在認真做流水線工作,擰著一個又一個螺絲……好了,知道女主你在工作了。
知珞半天沒想清楚,她也不覺得攻略仆人需要什麼血肉模糊、臉紅心跳。
但是她的確不知道這次到底有沒有讓他更忠心一點。
宋至淮與翊靈柯開口說要回去收拾包袱,兩個人高高興興地轉身離開——雖然宋至淮從凜冽的麵部表情中壓根看不出來任何喜悅。
係統都要等絕望了,覺得宿主壓根沒在意任務啊。
它蔫蔫道:【沒事的宿主,還有下次機會。我相信你!反正…反正他也跑不掉。】
——嗯,越來越覺得宿主當初的決策甚為英明,起碼不用像其他世界的宿主必須在前期苦哈哈地跟著反派人物跑,送個溫暖也要掐時間等劇情點。
它又象征性安慰幾句:【而且我給你說啊宿主,攻略這東西,不一定需要經曆什麼重大事件,死去活來,不一定需要那些他入魔你為他擋劍的轟轟烈烈。也不是非要你付出很多才能得到的——不需要啊!要不然凡間那些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卻能幸福相守一輩子的凡人怎麼做到的?】
雖然很少有宿主做得到吧。
係統欲哭無淚地想到。
【說明攻略也可以是普通相處嘛,攻略沒那麼複雜。有時候攻略很難,也許要付出、要無私奉獻、要什麼好的都給他、全身心為他考慮,但有時候也很簡單,隻需要給他一朵花就好啦!相處時細微簡單的心動疊加也許就成功了呢!】
【加油!知珞宿主!】
語畢,它猛然覺得自己說出的話雖然像胡扯,但好有哲理的樣子,所以哭泣著把這段話保存進內存,再傷心地遁了。
沒事沒事,還有幾百年呢。
係統在入眠前安慰自己。
徒留知珞還在思索。
她實在想不出來,於是直接問身側的燕風遙:“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在寧安縣問你的話。”
燕風遙一愣,隨後反應過來。
他當然記得。
她那時候問了兩句。
——“你要到什麼時候才時時刻刻想著我,做我要做的事情,我想要什麼你就主動去做,不隻是因為主仆誓約,而是真正的忠誠。”
——“我是要你不需要主仆誓約也能像這樣,甚至更忠誠,滿心滿眼都是我。”
少年抿唇,星眸定定地看著她,框住她。
知珞毫不避讓,直勾勾地盯視,過了片刻,反而是燕風遙最先彆扭地轉移目光,他微微壓著眉,繃著臉,將視線隨意放在不遠處的一點。
四周吵鬨,無人聽他們談話。
“這次秘境,你有沒有變得更忠誠一點?”她這樣問。
“……我不知。”
知珞想著係統的話,疑惑道:“我們之間有過什麼黏糊舉動嗎?”
燕風遙:“……”
他不知道她是從哪裡聽來的話,估計是彆人這麼認為的,她卻無法認同並理解。
少年安靜片刻,神色自若,當真回憶了一番秘境經曆。
很奇怪的,他以為隻有那次枕腹部,但那些中途在意過的、沒在意過的相處細節全部都在此刻一一出現,清晰地印在腦海裡,仿佛一直沉在海底,隻有等他去翻找回憶時才浮出水麵,被人發現。
他們一起與關千憶打鬥時,牽過三次手,她撐著他的肩膀翻身過兩次,她的江雪劍差點刺到他,刀鋒從他側麵擦過兩次。
入眠時她是枕著他入睡的。
但是燕風遙想罷,卻道:“沒有。”
知珞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也是。”
兩人繼續神情如常地麵向台上仙尊們,長老們似乎還在討論著什麼。
那些當然不是什麼黏糊舉動。
燕風遙掃了一周,將仙尊長老們的神色納入眼底。
因為她僅僅是把他當做所有物一樣使用罷了,哪兒稱得上曖昧。
他無比清醒地知道這一點,也從不會自作多情。
思及此,少年的指骨卻微微收緊。
抿緊唇,眉頭微擰,他似乎在警告自己,克製自己。
但少年心動太簡單、太沒有道理,潤物細無聲一般侵入,甚至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的。
到底是一次對話,還是一次觀念契合的讚同,或者是她先於他殺完盜賊後,驀地從窗戶口向下望,像朵突然冒出的小花,語氣平常地叫他過來。
亦或者上雲梯時他抬頭一望就是他親手係上的微揚的藍色發帶,還是他將人命視如草芥,說出父母一事時,她竟覺得找到同類的欣喜靠近。
她慷慨地讓他入仙門,讓他可以修煉時,少年起過疑心,下意識反感那些莫名的“無私善良”,以至於第一次觸犯仆人誓約。
而那些細枝末節的殘忍,毫無顧忌的指使,直白無掩飾的話語,突如其來的純粹靠近,反倒如水一般自然流入,逐漸升高。
讓少年放鬆警惕、毫無察覺。
……這不是曖昧。
此刻,他幾乎在心底裡說了一遍又一遍,無視心臟輕微的酸脹感,重複一遍又一遍。
指尖陷進手心,帶來刺痛。
燕風遙忽然看向她,就像受到傀儡線的牽引,不受控製。
但傀儡線安安靜靜,並未發作。
知珞正望著舒凝,她的眼睛裡一望見底,太過純粹以至於什麼都裝不下。
他無法得知她的心臟是不是石頭做的,似乎怎麼樣都不會觸動。
——但相對而言的是誰也無法觸碰,他無法,彆人也絕無可能。
少年忽然又詭異地放鬆下來。
而他還有主仆誓約與傀儡線。
這竟然是他們僅有的聯係,也是從兩人相遇到現在,將他們緊緊綁在一起的束縛。
這個不由自主的荒唐念頭一起,就立刻被他拋棄。
燕風遙臉色更差。
對那些控製他的手段,他沒有反抗之心已是極為荒謬,難道現在他還要感激不成?
什麼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