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2 / 2)

要說主人喜歡上仆人倒情有可原,因為掌控著對方,反過來就很奇怪,特彆是燕風遙這種心有傲氣的反派。

令之歡喃喃:“也是……是這樣……”

她告訴知珞不能帶仆人去見穀主後就返身回去了,隻是走出落石林時還覺得輕飄飄的沒有實感。

……也許對於宗門來說,是一件好事?起碼不必擔心燕風遙這個她摸不準心性的孩子做出壞事?

他看著也沒有不情願、對知珞有怨恨的樣子,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甘之如飴。

令之歡舒了口氣。

燕風遙表麵上是少年有禮、有一顆善心,可她也看得出來他心中藏著戾氣。

如此,也算是好吧。

……

知珞不知道令之歡的糾結心思,她收好令牌就準備繼續練劍,走到小溪邊,卻發現她那師父躺在樹上。

周石瑾說道:“你把宗主嚇到了,不過也好,你就是壓著那人一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珞不高興:“你剛剛躲什麼?該你去迎接。”

“不開心啊,”周石瑾笑了笑,“你那是什麼表情?像是要蹬著地撞過來了。”

她又躺下,望向樹葉遮擋的天空,衣擺黑發垂下,有些蜿蜒在樹乾上,慵懶又瀟灑。

半晌,知珞都在練劍了,周石瑾才像聊天一樣說道:“誰讓你師父我以前是和劍尊並排的天才呢?我與望華君曾經並稱雙劍——哦,我覺得那群人實在沒眼光,怎麼著我也是壓他一頭,怎麼能並稱?”

“宗主寄托厚望,結果我被暗算,筋脈受損,淪落至今,望華君成為劍尊,沒了對手,宗門也隱隱成為他的一言堂,如果不是他不理宗門事務,你那宗主早就要與他鬥一番。”

她凝視透光樹葉,微微出神。

知珞聽完,哦了一聲,提劍繼續練習。

那古井無波的一聲哦硬生生把周石瑾拉回來,她瞬間門坐起來,說道:“徒弟,我是不是教過你要安慰在意的人?”

知珞收勢,想了下:“沒事,你還活著。”

“………”即使是相處許久,知曉這徒弟性格的周石瑾,也是反應了一會兒才發覺她是在說她在暗算中活下來,值得慶幸。

她笑了幾聲:“真是懵懂微憨……行吧,我收到安慰了。”

周石瑾再提點了幾句知珞的劍法就喝酒去了。

*

夜晚降臨,月明星稀。

令之歡累了一天,忽然想起知珞的事。

知珞沒有那麼多心眼,可是想必她身邊那心思敏銳的孩子能察覺出來,以前她還會擔憂一下他會不會嫉妒,現在知道他們的關係後就詭異地放下心來。

燕風遙如果是自願與知珞那樣相處,那麼令之歡還會擔心一下,可是他們都是強製的主仆了,那冷漠的少年還是心甘情願的樣子,就足以說明他的心思。

*

黑夜,燕風遙去往落石林,知珞就直接通知他記得明天要去浮雲穀。

燕風遙應了一聲。

知珞縮進被窩裡看書,燕風遙就在她房間門裡收拾她出行所需的東西。

燕風遙邊疊她的衣服邊詢問:“任務是直接去浮雲穀外圍處理妖魔?”

知珞趴在床上,翻一頁書,注意力沒在他身上,隨口回答:“不是,宗主讓我要先去見穀主。”

“……”少年收拾衣物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動作,他的眼睫垂下一刻。

心思更加細膩的燕風遙幾乎是瞬間門就猜到宗主的用意。

浮雲穀與十二月宗素來交好,宗主與穀主自然也是,所以令之歡才放心地讓穀主見知珞,想必是看上知珞的天賦,讓穀主去探查她的筋脈身體,看看有沒有需要調理的地方或者是不是修煉正確,有沒有虧損。

畢竟藥修才是專攻此道。

他是與她同水平同輩的人,聽見此消息可能會嫉妒,可是燕風遙沒有。

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忿妒忌,反而還下意識回憶穀主的消息,揣測穀主的品質性格,猜測與知珞見麵交流會不會出問題。

“能帶仆人進去嗎?”他忽然問道。

與知珞一模一樣的問題,他是因為不信任穀主。以前不也有人取修士劍骨的事嗎?

而知珞也是因為習慣性想要拉一個可以當肉盾的仆人,安全感足一些而已。

知珞可惜道:“不能。”

燕風遙:“這樣……那注意安全,時刻警惕。”

知珞嗯了一聲。

燕風遙收拾好行李,來到知珞床前:“收拾好了。”

知珞沒有看他,“嗯嗯。”

燕風遙沉默一會兒,再道:“吃食也準備好了,今日我剛好去了寧安縣做任務,添置了很多桂花糕和其他的食物。”

知珞再應了幾聲。

安靜片刻,她發現燕風遙還沒有走,不似往常,做完就叮囑幾句離開。

“?”

知珞坐起來,與他對視幾息。

“……”卻是他先移開目光,看向彆處。

“你想要乾什麼?”知珞疑惑地問。

“……”燕風遙抿緊唇,半晌才盯著地麵,說道,“…淮川。”

知珞歪了歪頭:“?”

“淮川那樣的、獎勵,是需要做什麼。”他說完麵色鎮定下來,也低頭看著知珞、看著她單純不知情愛的麵容,少年的聲音徹底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她沒有靠近,他便能鎮定地向前一步。

燕風遙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知珞似乎在思索。

燕風遙的目光定定描摹她思考的眉眼,慢慢出聲:“是為你做好了一件讓你非常滿意的事?”

“唔……”知珞沒發現他說的不對,於是直接照搬,“對,是讓我非常滿意。”

她想明白了,好奇道:“你想要?那你買的什麼?”

燕風遙說了一長串,還有許多她沒有吃過的新奇玩意兒。

知珞伸手,少年停頓了下,單膝蹲在她床邊。

知珞坐在床上,他剛好比她矮一點,少年微抬頭,仰著麵,整個人像是坐在她床下乖乖仰頭的犬,臉上是褪去偽裝的冷麵,唇角卻是緊繃。

知珞也沒什麼表情,杏眼卻顯得少女十分無害,他極其貼心地主動靠近她手心,她就順勢碰了碰少年的耳朵,再摸了摸他的腦袋。

少年的額發有一縷長長了不少,知珞仔細看了看,像是在玩遊戲似的,把那縷發往後捋,然後再撚著往他耳朵後麵放。

她放在他耳朵後麵時,燕風遙狀似不經意順著她的力道偏了偏頭,臉碰到她的手腕。

少年的臉也是軟的,溫熱的,碰到她冰涼的手腕內側,顯得愈發軟熱。

知珞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

“你為什麼一直這麼熱。”

燕風遙任由她動作,一雙黑眸隻看著她:“體質如此。”

知珞讚同:“也是,我就很冷。”

沒有人注意少年麵上的微紅,也沒有人注意他直勾勾凝視的黑色眼眸。

她的手被他的皮膚捂熱。

知珞漸漸變成玩,玩他的額發,戳他的臉,好奇地觀察他脖頸內的血液流動,還有隔著皮肉觸按到骨頭的奇妙感覺,知珞的視線始終跟著手走,完全遺忘這是應該讓他開心的獎勵,隻顧著按照自己的興趣探索了。

燕風遙則安安靜靜地、沉默地注視著她。

燭光照出暖色,夜色朦朧,清風悄然從窗戶縫隙鑽入。

誰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她給予的獎勵,還是他為了討好她而提供的玩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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