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珞禦劍飛向外門弟子的場地,路途中燕風遙看了她好幾眼。
燕風遙突然道:“抱歉,我不應該擅自做主。”
知珞:“你在說什麼?”
不是這個原因。
燕風遙沉默幾息,又道:“那張靜淑和紅妍應該已經安置好了,她們說安定下來後就會給你寫信。”
知珞心情不好,本就不想思考,聞言也一時間沒想起來這兩個人名。
“誰啊。”
“………”
他跳過這兩人,語氣自然地轉換話題:“以前被你救下的花魁春玲,聽說陰差陽錯進了禪定寺。”
有點印象。
知珞嗯了一聲。
到達那弟子院裡,知珞落地,對燕風遙不滿道:“你在撒謊,還不夠忠誠。”
燕風遙微微一愣,旋即沒有反駁,點頭讚同:“我的確應該做得更好。”
知珞:“要快點。”
燕風遙:“是。”
隨後她簡單粗暴地提出挑戰,那弟子認出這是他曾經欺負過的新弟子。
但是沒見過這種找過來專門報複的天才啊!
最不濟的也是相遇了才教訓,因為天才們心高氣傲,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的交集幾乎為零,那些天才通常也不會專門來找底層人物複仇,應該說他們眼裡早已沒有外門弟子那些人的影子。
再說,有的也要名聲,這是等級壓製,那些天才隻會應戰主動挑釁的低修為修士,哪兒有來主動提出挑戰的啊!
知珞完全不在意,在她眼底隻看得到他以前打過她這一件事,這就夠了,其餘的什麼人情世故全然不管。
修為壓製,強製發揮作用的挑戰符飛到上空,投射出半圓結界,形成挑戰區域。
燕風遙在外麵再套了個結界,俯身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最好不要殺人,宗門肯定會發現。”
知珞隨口應了一聲,江雪劍出鞘。
周身沒有殺意,但清淩淩的劍太過清冷,濃濃靈力幾乎能將他瞬間斬殺。
那弟子嚇得跌倒在地,忙不迭後退:“不…等等,對對對不起我錯了!請原諒我!大人有大量,是我膽大妄為!”
他甚至開始磕頭,能屈能伸。
知珞隻覺他這姿勢不太好戰鬥,“起來。”
弟子見她
不理,咬緊牙關:“你…你就不怕有人知道你仗著修為欺人嗎!”
他也在做這種事,但所謂樹大招風,他一個小人物沒人在意他的惡行,知珞這類被無數盯著的天生劍修就不一樣了。
知珞不太懂他的邏輯。
“我是在報複你,”她提醒了一句,再疑惑發問,“要不然這一身修為用來乾什麼。”
不能拿來報仇的修為,和凡人的靈力空蕩又有什麼不同。
……
塗蕊七是在去往外門弟子處的路上瞧見結界的,以她目前的修為隻需要費一些功夫就能進入。
卻見燕風遙就站在結界邊緣,他看見是塗蕊七,準備拿長槍的手自然地鬆開,笑道:“塗師姐。”
她沒發現燕風遙的動作,一進結界就能聽見陣陣慘叫,一道挑戰符就漂浮在空中,籠罩著地界,有人的身體撞上挑戰結界的悶響。
塗蕊七:“裡麵的是知珞嗎?”
“對,”他說,“因為知珞才入門時被這位師兄欺負過,如果無冤無仇,她也不會浪費時間來挑戰。”
燕風遙:“還望塗師姐不要插手,知珞有分寸,不會釀成禍端,況且外門弟子一些人常年以欺負新弟子為樂,教訓教訓是為了端正門風,知珞也是為了宗門。”
“畢竟宗門沒有衙門一類的地方,作為劍門備受關注的弟子,她以身作則去端正這股風氣,也是有好處的。”
他三言兩語給知珞扣了個正義凜然的帽子,把這件事說得好像是為了宗門發展。
塗蕊七緘默片刻,忽而歎了口氣。
“我知道了。”
她並非什麼不知變通的古板老好人,衙門執法堂之類的地方,以前有過,因為和一些長老仙尊矛盾太大就取締了,令宗主還不是絕對的權威,無法阻止。
“……宗門確實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人也是,有好有壞。”她望著挑戰符,怔怔說道,“令宗主已經做的夠好了,聽說在她做宗主之前,十二月宗就是一窩有修為的土匪,混亂不已,隨意搶奪。是令宗主讓它有了個宗門樣子……隻不過近年來她也有些乏力了吧。”
令之歡早就知曉宗門有多大的缺陷,但她不是掌舵的料子,能做到現在的地步,已經是竭儘所能。
她曾經是人界武將,根本不懂什麼掌權排異、宗門建設,想必是要付出了莫大的努力才走到今天。
塗蕊七愛著宗門,充滿感激,但也知道它漏洞百出。
就像宗門裡有人對她好,有人就對她不好。塗蕊七早就知道世間沒有絕對,隻是依舊充滿善意。
須臾,挑戰結界破碎,一少女走出,衣擺染上一點點血跡。
知珞看到塗蕊七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塗師姐。”
“知師妹。”塗蕊七笑了笑,她望向地上那昏迷不醒,渾身鮮血的弟子,見他生命還在,修為還在,隻是需要躺個一百日,塗蕊七就通知了其他弟子來抬他去躺。
知珞原本沒什麼反應,誰知塗蕊七拿出手帕,擦拭掉她臉上的一滴血,笑容顯得有些勉強。
燕風遙先看了眼知珞。
沒有受傷。
再輕飄飄觀察了塗蕊七一陣,下判斷。
對知珞沒有威脅,也不存在反對知珞的意思。
於是他不甚在意地移開視線,瞥著知珞,目光在她臉上粘了一圈。
“對不起,知師妹,”塗蕊七說道,“我本就在你上雲梯時就注意到你,卻沒有在你入門未拜師的那一個月留意,讓你受欺負了。”
“……”知珞眨了眨眼睛,臉上的手帕很輕柔,她想了想,決定安慰一下塗蕊七。
知珞指了下燕風遙,“沒關係,他在,我們經常對練。”
“?”
塗蕊七失笑,詭異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指燕師弟經常和她一起對練,讓知師妹發泄了情緒,心情好。
燕風遙狀似在抱臂,站在不遠處,看著染血的地麵沉思,實則在傾聽抬人的兩名弟子的交談,聲音很小,卻瞞不過他的耳朵。
“怎麼這麼慘?”
“我就說他這麼欺負人,遲早要踢到鐵板吧!”
塗蕊七通知的弟子沒太大的惡念。
見對知珞沒什麼不利的言論,燕風遙就沒有再去聽,走向她。
才走近幾步,恰好聽見知珞說的對練。
少年眉頭微鬆。
看來她沒有再生氣,注意力早就被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