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2 / 2)

木瓊不敢逃跑,低著頭跟著她。

於是兩人又回到沉默不言,消磨時間的境地。

不同的是,這回她們是坐在屋內。

知珞是在等木瓊出城去修仙,她覺得自己說的很明白,她是來幫助木瓊的,自然就隻需要等著木瓊行動。

木瓊卻以為自己遭遇阻礙,不敢輕舉妄動,在她對麵如坐針氈。

許久之後,天空中的烈陽沒有移動分毫,木瓊內心對那王婆死亡的記憶恐懼悲痛在漸漸遠去。

直到她看見知珞憑空掏出一本書,隨後,背後的劍突然彈出,漂浮著去往外麵不知道做了什麼,很快就回來了。

木瓊登時目瞪口呆。

這種法術一般的存在,她隻聽過修仙者有,而且還是修為頂頂高的修士。

“你是修仙者?”她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不已,正要開口道歉,就聽見那少女說:“對。”

“……”

木瓊犯傻一般盯著她。

知珞疑惑地問:“怎麼。你不也要是去修仙的?”

“……我是,”木瓊愣然回複,又輕輕重複了一遍,“我是,我是的。”

她沒有問修士是怎麼知曉她目的地的,在木瓊心底,修士無所不能。

她再次變得緘默,卻不像方才的寂靜一樣死寂。

木瓊坐立難安,時不時看向知珞。

修士,這就是修士。

木瓊心中滾燙,似在沸騰,有什麼想要衝破喉嚨,欲張嘴暢言。

她忙隔著衣物,捏了捏掛在脖子上的玉鎖,並未發現她本應該繼續悲痛於王婆死亡的內心,竟然不知何時平靜了下來。

甚至隱隱冒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知珞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木瓊身上,她看了看劍,劍鋒上沒有血跡。

果然,幻境就是方便。

知珞神色如常地將劍收鞘。

實在是因為她沒見過那個大夫還好,一旦瞧見了,就會總覺得放過他就是個隱藏威脅,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悅躁意,既然她無法離開木瓊,那就將一抹神識放在劍上,讓它去刺中那大夫好了。

……

翊靈柯他們把那什麼大夫鑄鐵匠全關起來了。

分明是不能逃脫的陣法牢籠,一眨眼裡麵的幾個人卻不見了蹤影。

翊靈柯:“什麼啊!?”

燕風遙:“應當是幻境在按照固定的方式進行著,隻要那個木瓊沒有親眼目睹他們被關的事實,他們就有脫身的可能,但可以肯定幻象歸位也是需要時間的,不是一瞬間就消失。”

他總結道:“我們可以在他們想要去找那個人的時候再出手”

宋至淮頷首:“燕師弟說得對。”

翊靈柯:“那我們還要去哪裡找他們?”

燕風遙沉吟片刻,在知珞不在的時候,他在隊伍裡就是做決定的人。

最終是讓翊靈柯和宋至淮找打鐵匠,監視他就好,不必出手,到了恰當的時機再動手也不遲,而他則去找那個大夫。

待燕風遙回到藥堂門口那刻,正趕上蘇大夫從王婆家回來。

抱臂的少年微微眯了眯眼。

顯然,這蘇大夫失望而歸。

蘇大夫嘴裡喃喃著王婆家那姑娘從麵上就看得出虛弱,他走在通往藥堂的小道上,離店鋪隻有幾步路的距離。

少年卻驀地掀眸,直直看向半空中的某一點。

一把劍破空而來,毫不留情地朝胡須男人刺去,貫穿那大夫的喉嚨,血液呈現瀑布一般的噴灑形狀,駭人不已。

燕風遙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柄身靛藍的劍。

半晌,他冷漠的表情被打破,倏地笑了下。

她果然會采取這種簡單又聰明的辦法。

解決那些礙事的人。

燕風遙第一反應也是如此,隻是他是與宋至淮他們同行,不論如何,不論他們是否會在意,他也斷不會貿然做出此類殺人舉動,這是他刻進骨子裡的東西,對任何人都保留著一份懷疑。

——除了知珞。

不管是她的性格舉動,還是主仆誓約與朝夕相處,燕風遙都覺沒有必要再隱瞞偽裝。

他們在相遇時就各自處於不同的困境,露出狼狽的一麵,在動搖中動心,在時間裡相處契合……也許是他單方麵契合,分明看得清人心,在這種事上他卻仿佛被蒙蔽了雙眼,怎麼也無法觸及真心。

江雪劍上的神識沒有察覺到燕風遙,它圍著屍體轉了一圈,才慢悠悠回去。

而屍體在原地消弭,半晌,那個蘇大夫又從藥堂裡走出,他沒有死亡的記憶,嘴裡依舊在念叨王婆家的姑娘體弱該抓些什麼藥材。

少年的目光在他脖頸上流連。

剛剛那噴射出的鮮血,染在她的劍上,真是分外的漂亮。

她一定殺了那個王婆。

在幻境境眼麵前殺了那個“人”,必定會真正殺死這個幻象。

燕風遙稍微一想就會明白知珞的想法。

“王婆”和“蘇大夫”都是礙事之人,是可能存在的威脅,知珞從不會低估任何一個敵人,就算是凡人,她也要看著對方咽氣,一擊斃命才行。

他們如果走不出秘境,遲早就會消亡,她對於阻止她求生的阻礙從不會手軟。

樹影斑駁,烈日當空,樹上的少年忽的壓住嗓音,低低笑了幾聲,他單手撐著樹枝,徑直坐下,左腿踩在樹枝上,右腿則在半空中悠閒的微晃,似乎心情愉悅。

他邊監視那大夫,邊在想:

對於那個幻象,也不知道她是像剛才那樣一劍穿喉,還是刺中胸口,砍掉頭顱。

他喜歡血腥的場景,更是全身心偏向知珞,兩者疊加,少年就不禁興奮得很,血液都在躁動。

可當他表麵平靜著想來想去時,腦海裡依舊是她占據主位,而不是什麼嗜血愛好。

所以等他想象

中的知珞殺完人,還可以去落石林練劍、坐在凳子上吃些糕點、在世間各種各樣的地方任性恣情。

然後再裹著被子,在床榻上蜷縮成一團,略帶困倦地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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