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是你太沒用了,才會被娘殺掉。”女人輕輕歎氣。
男人彆過頭:“無事,魯青被我們教導得很好。”
女人垂著淚點頭,窗戶濺著鮮血,隱隱約約印出二人的影子。
屋外院子裡,黑衣少年抱臂望著月亮,思緒飄遠。
嗯……明日進一些新鮮水果吧。
燕風遙想到。
少年對屋內發生的事心無波動,他本就沒做什麼,甚至是做了一件好事。
如何去想就是他們自己的事,如何去做也是他們自己的事。
他僅僅是插手了一次罷了。
再者……作為斬仙閣裡的一員,哪兒有拘著勞力的道理,這是浪費,兩個普通人一天尚且能夠掃清一個大院的地,魯青真是蠢笨,而他隻是做了該做的。
不插手的結局估計是魯青殺了父母,斬仙閣養虎為患。
包藏禍心的魯青膽敢直接對知珞出手,這是觸碰了底線,不應再留他。
天上的月亮雪白,如銀盤掛夜幕。
燕風遙眨了眨眼。
……真是熟悉的感覺,小時候那十幾年的生活深入骨髓,本性早已紮根,一回到這裡就是鋪天蓋地的熟悉感,他任何計劃都隻是將本就混濁肮臟的水,攪動著換個方向而已。
不需要再引誘出惡意,惡意一直存在。
彌漫在這片大地的任一角落。
*
第二天,那對夫妻就莽撞地直接麵見了閣主。
知珞清楚裡麵的事情,昨晚上燕風遙回來時輕聲細語地講故事一般給她說過。
當時他麵色如常,在知珞無法理解這三人的動機之時淡淡道:“在魔界,這等心靈扭曲之人甚是常見。遇見了便不需要理解。”
他笑起來:“有阻礙了便祛除,沒有則無視就好。”
知珞:“唔……”
今日,她就是真切感到疑惑了。
問完又覺得沒什麼意思,於是就不在乎地開口:“退下去吧。”
那男人渾身一顫,意識到什麼,近乎驚懼,他膝行至閣主身前——在快要接近的時候,一柄長槍憑空出現,銀尖泛著凜凜冷光,在男人麵部的幾寸之外懸停,差一點就可以穿破他的頭骨。
“……”男人猛然停住,雙目瞪大,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嗬嗬聲,緊張得戰栗。
燕風遙另一隻手執著槍柄:“放肆。”
“閣、閣主……”女人落淚,模樣我見猶憐,“我、我們不能離開斬仙閣啊……”
知珞又疑惑了:“誰說要讓你們離開斬仙閣了?”
“因為我們太沒用了,遲早會被閣中的人排擠,扔出去的。請救救我們,閣主,讓我們做什麼都願意!”女人悲痛地大喊。
聲音好大。
知珞摸了摸耳朵。
“那你去膳食堂當盛飯的吧。”
聲音這麼大,吼起來也方便。
“……”
啊?
女人似是沒想到閣中還有這職務,呆愣住。
燕風遙輕描淡寫:“斬仙閣近來改變了許多,往日的極刑室之類的取消,收斂一點。敢偷懶的話……”
他笑了笑:“你們不會想知道結果的。”
莫大的恐懼籠罩,女人忙不迭答應。
男人張了張嘴,半晌才有乾澀的聲音傳出:“那閣主……”
知珞打發人一樣:“你也去盛飯。好了,退出去。”
她看他們一眼,圓潤的杏眼應該是無害的,在這一刻卻能夠給予人更直觀的威壓:“現在。”
……
院子裡掃地的仆人隻看見這對夫妻互相攙扶著走出,似乎是嚇傻了。
仆人麵色如常。
沒死就算是很好的了。
屋內,知珞張嘴一口咬掉燕風遙手裡的食物,腮幫子鼓起,迅速咀嚼完。
“現在閣內應該清除完一輪了。那北界魔主邀請我去赴宴會?”
燕風遙用絹帕細細擦拭她的唇角:“是的。”
“嗯……”知珞想了想,又趴下去,伸手捏他的臉玩。
“還要舉辦宴會。看起來那魔主也沒那麼強大,不足為懼。不知道有什麼陰謀,但隻要我夠強,任何計劃都不值一提。”
少年臉頰柔軟,主動貼了貼她的手心。
他微彎眼眸,含著細碎瑩光:“是的。你不需要在意那些陰暗角落的人,在魔界你可以隨心所欲。”
燕風遙的聲音輕緩,緩慢靠近,對上她澄澈的雙眸,他眼底不可控地泄露出絲絲縷縷的入迷。
“……望華君心境不穩,境界搖搖欲墜。很快,連修仙界你都可以恣意肆行。”
知珞盯著他,隨即微微仰頭。
她輕輕親吻,單純地貼著。
他則黏糊地迎上去,逐漸加深,親昵無比,呼吸在交纏,濕熱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