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人是個技術活,但是當你需要陪伴的人並不需要你為他著想的時候,這就變成了天底下最簡單的事。
魔界也是有正常聚集城池的,在青天白日裡,總有那麼一些支撐起“正常生活”的人,人來人往,各色物件琳琅滿目,乍看之下,和凡界沒什麼兩樣。
與修仙界偏向仙氣素雅的風格不同,這裡的飾品多為豔麗之色,仿佛要用儘所有力氣,去奪取目光。
知珞逛了一會兒,跟散步一樣。
兩個人的容貌吸引來明裡暗裡的窺視,等兩人穿過一條無人小巷,再走出來,背後偷襲人的屍體已經化為血水,窺視的目光驟然減少。
知珞走在前麵,等找不到好玩的了,才轉頭對他說道:“這裡很無聊。”
一副才想起來今天是來陪他的樣子。
燕風遙低頭看向她,沒有開口。
兩個人在巷子口對視,知珞等了一會兒L——她把中途遺忘的今天是來陪他的事給想起來了,所以很認真地在原地等他開口。
知珞看著他:“……”
燕風遙眨了眨眼,又微微笑了下,並未說話。
嗯……
發現他確實沒有什麼建議提出,知珞才點了點頭,直接道:“我們回去。”
燕風遙這次倒是開了口:“好。”
修仙者千年萬年的生命實在是漫長,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重複枯燥的同一天。
還有修仙者修到一半,給無聊瘋了的,有人小時候上私塾坐不住,找活乾又枯燥,感興趣之物三分鐘熱度,修仙修了個百年就自毀丹田自然老死了。
有人覺得活太久實在沒意思,說是修道,對自己的道要堅守,但也不可能乾什麼都抵得住,又不是狂信徒。
不過這一切都和他們兩個人無關,知珞心性使然,再怎麼樣也不會自己舍棄生命,燕風遙有強烈的攀登的野心,也同樣有搞事的能力,更何況他現在圍著知珞團團轉的時候就沒空想彆的了。
回到斬仙閣時已經入夜,周圍空無一人,各個都有派送下來的任務忙著去做,最閒的反而是位置最高的人。
月色溶溶,鋪天蓋地的涼意襲來,於是才進屋兩人就很自然地親吻在一起。
如果說燕風遙是心計繁多、心眼比魔界沙坡的細小洞都要還多的人,那麼這一刻,他就像是世間最單純的。
什麼都不想,或者隻想一件事。
知珞不是攻於心計、做事前會思索再三的普通人,她有時候更憑借本能去做,這可能會給人她是隻獸類的錯覺,但燕風遙知道她不是。
說到底,人怎麼可能真的成為一頭野獸?除非是從小到大從未見過人,被真的動物養大。
她隻是比普通人更純了粹一點,更認真了一點,更可愛了一點。
這麼想著,燕風遙薄唇上不甚明顯的唇珠已經被咬了一口,不輕不重。
不重是因為沒有血味,不輕是因為他已然感
覺到痛。
知珞卻感覺到他濕漉漉的舔舐更繾綣,像是越來越沉迷,什麼都無法打斷他鼓噪的衝動感。
寂靜的夜晚,四周黑暗,他像是剝開了所有偽裝和一切的思緒,隻遵循內心最深處的愛意,知珞才試探性且謹慎地打開神識,他的神識就瘋狂地不顧所有潛在危險,一股腦與她融合。
這是一個多疑者全心全意的信賴,他甚至是迫不及待的。
衣物一件一件散落在地,知珞看著他微紅的眼角,又好奇似的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接著她環抱住他的腰,盯著他看。
燕風遙頓了頓,垂首也咬了一下她的臉,比她的動作輕多了,比起說咬,不如說用牙齒捏了一下她的臉肉,輕輕刮在皮膚上,帶來一陣癢意。
兩人皆沒有說話,等知珞咬住他褪去衣物的肩膀,燕風遙也低下頭,斂下眼簾,耳朵摩挲著她的耳朵,親密交頸。
他想要說什麼,卻又情濃至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準確,隻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知珞。”少年親了親她的側頸,分明一觸即分,可是氣息還黏糊糊地粘在她皮膚,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