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傷肝,張道長臉皮漲紅。
看向楚瑜時,兩人眼神對撞,幾乎能看到火光四濺。
“道家乃清修之地,豈容爾等大呼小叫,我雲天觀立觀百年,行得正道,對得起天下人,小友休得胡言亂語汙蔑我等道門中人,”
“還請你速速離觀,我等不再接待!”
惡狠狠瞪了手下幾位道長一眼後。
他轉身看向封嵐,語氣稍緩:“封女士,請你也離開吧,恕道觀無法再為虞小友鎮壓邪氣,信則真,疑則虛,上天有好生之德,爾等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日後好自為之。”說完一甩袖子,抽身離去。
封嵐手足無措:“這、這啊這……道長,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可怎麼辦是好?
她急得手足無措,而剛才還咄咄逼人,氣得六位道長吹胡子瞪眼,啞口無言,怒氣而去的楚瑜,則又恢複了悠閒的狀態。
鬆了鬆握著虞濃的手。
把手裡的手機懶洋洋往運動裝兜裡一丟。
“九點了,既然他們不歡迎咱們,那咱們就下山吧,正好爬山餓了,看看山下有沒有什麼飯店,點幾道你們這裡的特色菜,儘管點,我請客。”
旁邊傻了半天的楚瑤瑤:人家說得清楚,不歡迎的是你,不是咱們!
被人趕出山門,這回丟人可丟大發了!堂哥,你可真是好樣的!
門口的人都走光了,隻剩下封嵐她們五人。
虞紹看他媽媽的臉色,不是很好。
畢竟多年和觀裡的道長交好,這突然就翻臉了,到現在封嵐還有點懵。
但她畢竟年長,是家長,這四個都是孩子,楚瑜也是好心,也不能說他做錯。
就是這個事,她心裡挺忐忑不安的。
這可關係到女兒的劫難啊,當初那位救女兒的道長說過她女兒命裡有一劫,要靜坐到十八歲,少一年都不行。
眼看最後一年,竟然有了變故。
這可要怎麼辦?
但她也不能對著小輩說這些,都是些孩子。
“媽,你沒事吧?”
封嵐擠出點笑容道:“沒什麼事,大人的事你們也不用管,餓了就下山吃點東西,今天可以讓你們出來玩半天,下午一定要坐車回家。”
虞濃什麼也沒問,極其順從,沒有異議地被楚瑜拉了下,跟著幾人下了山。
離開山門的時候,她回了下頭,山頂的道觀依然在雲中若隱若現……
…
張道長甩袖離開,打發了跟著他的五人,立即匆匆地來到了某偏殿的靜室內。
“……師祖,如您如料,鳳體的事確出了變故,我怕給道觀引來麻煩,就放那些人下山了。”張道長臉上已不見怒容,反而有點小心冀冀。
“幸好這次放的迷藥,未被鳳體吸入,否則今日的事恐怕要麻煩,可惡!都是那小子胡攪蠻纏,破了我們布置十年的局,壞了今日師祖人倫大事……”
上首無須道人抬手,“無妨,天意如此,金丹境若好堪破,我也不必困在此境界百年不得寸進。”
他聲音滾動道:“天要阻我,我也要逆天而行,鳳陰體既然不能為我所用,也絕不能落在他人手裡,奪不到元陰,便取她的全身精血也可。”
張道長彎著的腰一頓,取靈血,那恐怕就要用鳳陰體的精血煉丹,也可突破大境界。
隻可惜,取得絕不是一點兩點的血,估計要抽乾全身血液。
鳳陰體,必死!
“師祖放心,鳳陰體若意外身死,虞家必然需要超度法會,到時我等在法會做手腳,一身精血,保證半點不浪費,全歸師祖所有。”
“嗯,可。”
“師祖。”張道長猶豫了下又問道:“可否賜下築基法門?”
“待我此次金丹大成,必傳於你們,去吧。”無須道人說完,閉上了眼睛。
“是!”張道無聲退下。
…
封嵐一路上心事重重,楚瑤瑤一開始忍住沒說話,不過下了山後,就忍不住拉著虞紹到處看青山鎮上的新奇玩意。
因為山上有香火旺盛的道觀,所以山下自然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商業圈,賣什麼的都有,方便每日往來的香客落腳吃飯。
楚瑜說的那種帶包廂點餐的飯店是沒有的。
但地方小吃美食還是有的。
類似沙縣小吃的簡易店鋪,擠擠挨挨在一起,種類多味道也還行。
幾人也不賺地方小,點了醬爆豬肝飯,米凍皮,米凍皮和廣東的腸粉有點點相似,這家店裡人都快擠爆了。
封嵐帶著這四個孩子,心事重重哪有心情吃東西,隻吃了點雲吞。
楚瑜卻吃得高興,買了烤製外酥裡嫩的板鴨塊,香香的,
虞濃什麼也不吃。
楚瑜自己吃,還觀察了她半天,然後低聲問她:“你怎麼不吃呢?嗯?”他挾了一塊嫩板鴨肉放她盤裡:“這個好吃,很香,你嘗嘗。”
自從之前在那棵開著粉色花朵的合歡樹下,她主動了那麼下,隻一下一而已,坐在他腿上坐了十分鐘。
就好像按下了他身上的某個親密按鈕。
吃個飯也要擠在她身邊,難道在她身邊吃飯比較香?
時不時就要幫她拿個筷子,遞個紙,偶爾腿還會輕輕碰一下,虞濃經常接收來自他主動遞過來的陽氣。
本著送上門來的,便宜量大,不要白不要,她也默許了。
這板鴨看著賣相是不錯。
“我沒什麼胃口。”
“你嘗嘗,好吃的。”
“不太喜歡。”
“那你以後到b市,我再請你吃更好吃的東西,有家餐廳甜點冰火菠蘿油和芒果布丁做得好,女孩子都喜歡吃,到時候我帶你過去……”
旁邊的正和虞紹說話吃東西的楚瑤瑤,耳尖的聽到了她喜歡的冰火菠蘿油和芒果布丁的甜點名字。
她:???
這家店她經常和虞紹去,但她沒記錯的話,那是家情侶餐廳啊!而且還是路上她說給楚瑜聽的!
楚瑜當時怎麼說的:“小孩子才吃那個。”
坐在對麵的封嵐,終於覺察到什麼,目光懷疑地開始在楚瑜和虞濃之間來回看了看。
逛了大半天。
下午點封嵐才帶人回來。
老虞今天特意早回,封嵐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家了。
兩人進了房間,封嵐就埋怨道:
“這事可怎麼搞哦,道觀那邊怎麼說?”她問老虞。
老虞也發愁:“道長下午找過我,倒也沒說什麼,我這邊一直替你們賠不是,我跟道長商量了下,看看能不能今年國慶,孩子放假,或者年底寒假回來的時候,再到觀裡淨坐兩小時,道長說,八月是最好的,但隨我們方便……”
“哎喲,這叫什麼事啊。”
封嵐道:“楚瑜那孩子,我也沒想到他能上去砸人家道觀的門,看著挺懂事的,你都不知道,當時嚇得我都沒反應過來。
他差點把警察叫來你知道嗎,可把我急的,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能惹事。”雖然這種孩子,關鍵時候能幫得上大忙,可搗起亂來,真讓人頭疼。
封嵐又想了想,說道:“老虞,那你說,道觀是不是真有問題?回來的時候楚瑜還說,那個靜室有隔音層,裡麵興許有暗門,他才堅持讓虞濃出來。”
她猶豫道:“我瞧著,他說得挺認真的。”
老虞也鎖著眉頭:“不會吧?咱們都認識張道長十多年了,害濃濃不至於,當初要不是張道長,濃濃也養不活啊。”
“也是,都是十多年的交情了。”
“你彆擔心了,有時間,我再去道觀跟道長說說,我看張道長為人心懷寬廣,不會跟你們計較這些。”
“但願吧。”
封嵐想到什麼說道:“今天這個事我瞧著,楚瑜那孩子對濃濃可上心,他是不是,喜歡上咱們家濃濃啊?”
“濃濃才多大?彆瞎猜!”
“不是啊,你看那孩子他也不像是多管閒事的人,今天為了濃濃大鬨道觀……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就瞧著,他對咱濃濃可關心了,非要搶坐濃濃旁邊,遞筷子遞碗,我覺得這事,差不多**不離十……”
誰知封嵐說著說著,老虞就板起了臉:“不可能!你們女人就會瞎想,回頭我跟女兒說說,大學裡也不能談戀愛,要專心學業,要談的話,至少要大學畢業了才行。”說完他就呼地起身,轉身就要出去。
身後的封嵐手指著他:“哎,你這老古懂!好女婿f都要早早定下來,否則你女兒吃飯都趕不上熱乎的知道嗎?”
虞濃從道觀回來,一路上小心冀冀,還好,沒出什麼事,順利地回到了虞家二樓,她在房間望著遠山,鬆了口氣。
又是熬過去的一天,這一次的夢,她已經待了快兩天兩夜。
未來到底有什麼凶險在等著她,她一無所知,可這種時刻警惕小心的壓力,有時候真讓人崩潰。
劫難,凶險,缺陽,噩夢,全部圍繞著她。
在她正心情不佳的時候。
門被人敲了下,楚瑜一手插在褲兜,邁步走進來。
虞濃正手支著書桌,望著窗外,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走到她身後,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腰,手微微動了動,半天才移開,先隨她視線看了眼窗外,但很快他就對外麵遠山的美景不感興趣了。
然後一雙鷹隼般的眼睛,直往他感興趣的地方看,看了一會,才手指輕輕地勾了下她雪白的肩膀:“你早上為什麼坐我懷裡?”
嗬嗬,虞濃當場翻了下白眼,問得好!以後不許問了!
讓她怎麼說?
需要你的陽氣?
是你先動的手?
我隻是饞你的陽氣而已?
哪個也說不出來啊。
而且她也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看了他一眼,她轉身就走,結果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他攥住了手臂,一用力,給拉了到了懷裡。
耳朵後發紅,但眼神仿佛執著非要一個答案一樣盯著她,像狼盯著肉。
虞濃扭了下,不但沒有從他懷裡掙出來,反而被他整個人攏在了書桌與他懷裡之間。
“我累了,想坐會不行嗎?”虞濃倒也沒有太掙紮,畢竟他一靠近,懷裡的陽氣就讓她腳發軟。
“樹下那麼多石凳,你為什麼要坐我腿上?”他喃喃低問。
他湊她很近,氣息都輕輕噴在了她臉上。
當然是因為,舒服啊。
不過虞濃沒說話,而將注意力放到了他的氣息上,咦?這裡有好濃鬱的陽氣!要比他身上遊離的陽氣還要濃。
她這一天,隻蹭了他陽氣十分鐘,路上吃飯做車大概也半小時間接接觸,可體內的氣流,總是不滿足,一直向她反應吃不飽,仍然還要很多陽氣融合的樣子。
可她不可能天天抱著這個陽氣,一天二十四小時蹭。
她又不是樹袋熊。
那還有什麼能快速持久蹭到陽氣方法,隻靠接觸這樣,充電又慢時間又長還很不方便……
隨著他開口說話,她不禁抬眼看向楚瑜唇,看得專注。
陽氣?
可是楚瑜呼吸卻不穩。
他忍不住沙啞著聲音商量:“以後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保護你……”
虞濃一時間被陽氣撲得眯了眼,沒聽清他說什麼,輕輕“嗯?”了一聲。
他就以為她答應了,喉結激動地開始上下滾動,看著她的櫻桃紅唇呼吸急促,終於忍不住地輕輕低下頭朝她……:,,.